“你一向都是这么容易动怒的吗?还是对我比较‘优惠’?”她神情复杂地走到床边。
豫鹰扬即刻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中粗哑地问:“一离开我的视线,你就迫不及待想出去找男人?”
又是个欲加之罪。寒奴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回他一掌神爪功。
“敢暗算我?”多亏他身手矫若游龙,方能在瞬间化解她的招式,并反手擒住她。“什么时候你已学会玩阴的?”说着他蛮横地吻住那两片因激动而微颤的红唇,另一手则放肆地往她柔软的女性胴体抚去。这一次寒奴挣扎得十分激烈,甚至张口咬向他的手腕。
“住手,不要碰我!”
她的举动令豫鹰扬大感意外,“新的戏码?不错,你的调情功力越来越进步了。”他瞄了眼腕际的血痕,若无其事地吮掉,然后抓住她,强行把口中的血反哺给她。“现在我们算是真正的水乳交融,血脉相连了。”他非常嗜血地冷笑着。
“凌辱我让你觉得很快乐?”寒奴挣脱他的怀抱,迅捷跳离床榻,退到角落边。“你忽略了,我一向是个有仇必报,以牙还牙的人。”她出其不意地从抽屉取出一柄预藏的小刀,指着自己的肚腹。“立个誓,保证你此生此世会离我远远的,再也不会碰我。”
“凭什么?”
“凭我肚子里的骨肉。”
“孩子?”豫鹰扬乍惊乍喜。“而你却拿我的骨肉来要挟我?”心潮汹涌,一怒冲天,像火燎原般炙得他眼睛泛成血色红丝。
寒奴骇然地贴在墙上,从没见过他这样,鼻翼由于内心激越而偾张,眼里闪着一股狂焰,其中掺杂着伤痛和不解。
“让我知道,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待我?”
是呀,有因才有果。他不曾待谁如此真诚,她居然恩将仇报,铁石心肠。要说坏,她比他更坏更恶毒。
“那是因为,因为我……我根本就是……”寒奴舔了下干涩的嘴唇,艰难地又续道:“我根本就不爱你,我只是……只是想玩弄你,看到你痛苦我就有无限的喜悦。我是天生的坏胚子、坏女人,这样你懂了吗?你坏我就要坏得比你更彻底,这当中没有任何道理存在。”
“啪!”他用尽十足的力道,掴她一记耳刮子,如五雷轰顶,将寒奴打得踉跄跌岩,不支倒地,手中的短刀霎时插入掌心,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范达和柏平听到寒奴撞到桌椅发出的碰撞声,无不吓得心惊胆寒。匆匆由大厅赶来,但没有主人的允许,他们也不敢贸然入内。
范达几乎要沉不住气了,要不是柏平强力拦住,他就要踢开房门闯进去。
“你……”鲜血自她手心滴滴淌落,令人怵目惊心。豫鹰扬其实万般不忍,但刚烈的性子却教他难以在盛怒之下摆低姿态去安抚她。“这是你自找的。”
寒奴点点头。她真是所为何来?哀莫大于心死,够了,所有的复仇计划就到此为止吧!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平平安安地将腹中的胎儿生下,至于其他的,就付诸流水吧。
别了,我的夫君。她蹒跚起身,刀子依然握在手中,螓首一甩,将飞瀑般的长发全数挽至胸前,然后,一刀划断!
“从今尔后,我不再卑躬屈膝,逆来顺受,你我一刀两断。”一手握着受伤的掌心,而那掌心则握着刀,她无畏无惧,昂首阔步地从豫鹰扬的面前错身而过。
“不许走!”他仓促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两臂如铁钳箍得间不容发。“至少让我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待我,为什么?”
“让我走,否则最后的结果将是你我和孩子,玉石俱焚。”忘不了旧恨,又克制不了爱他的心,寒奴心中的懊悔确是无人能懂。
“你敢!”豫鹰扬目光凛寒地在她耳边切齿低语,“你该很清楚背叛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我会用最残酷的刑罚加诸在你这纤弱的身上。”他暧昧地一抿嘴,左手粗暴地攫住她柔软的胸脯,两指夹住上头的蓓蕾,恣意蹂躏。
寒奴紧握着的掌心,血流得更急了。房内充满紧张危险的氛围,和血腥的气息,喘促的呼吸在两人之间缭绕。
“即使在多年之后,你仍不改掠夺胁迫的本性?”寒奴怔怔地瞪着他,笑谑道:“那种卑劣的手段,只能对待凡人,至于我,很抱歉,我不吃这一套。”
“你不是凡人,那么你是什么?”他最迷惑,最担忧的一刻即将来临了吗?
“我?”她冷冽地笑了笑,“你不必知道,知道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什么意思?你给我讲清楚!”他讨厌打这种哑谜,他俯视她的柔荑,“你的手,我先帮你上药。”
“不必。”寒奴今晚看他的神情陌生得很,犹如绝别前无言的告别。“放开我,让我走,除非你希望我死在你面前。”“你还没把话说清楚。”
“我们俩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她愤力挣开他的手臂,跌撞地走到门边,含恨道:“当年你待我不仁,休怪我今日对你不义,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
“当年?”他不明白。
“是的,当年。”遥远的记忆在脑中泛现,寒奴忿忿地一咬牙,走得更为坚决。“我是挟仇含恨而来,了解吗?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你,或让你痛不欲生。”
豫鹰扬陡地一颤,他鹰售的眼像受了致命的一击似的染上一抹痛。
“没把话说清楚前,你哪儿都不许去!”
然而他的恐吓已不具威力,因为寒奴完全豁出去了。
豫鹰扬终究没强行留住她,她会选择以如此绝裂的方式道别是他始料未及的。这个女人恨他比爱他要来得深,这是为什么呢?
房门一开,房外诸人很有默契地让出一条通道,让寒奴过去,即便是范达也不敢上前加以阻止。
忽地房内一阵暴裂声,吓得大伙的心猛然跃上九重天。豫鹰扬一怒,手起剑落,桌椅、橱柜霎时断裂成堆,凌乱得令人不忍卒睹。
范达心想,他该不该进去把话跟主人说明白?但他答应过寒奴守口如瓶,可,如果不说,他们之间的误会定将越来越深,终究一发不可收拾。
正当立在门槛外的范达,陷入一片愁云惨雾的抉择时,豫鹰扬不知想起了什么,忽提着长剑,快步追了出去。
???
月儿隐入云层,星星发着清冷的光亮,没想到已是这样的夜了。在这样的星夜下,只有她,心如死灰,情似轻烟。站在大门外的石狮旁,她突感到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寒奴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老树精呢?如果有他在就好了。
“喂,寒奴,等等我。”说曹操,曹操就到。骚包的他又换了一种形貌,这会儿是一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手上故作斯文地拿了一把羽扇,看上去有些儿滑稽。
“你上哪儿去了,害我……”
老树精匆匆说了个概要,原来昨晚他在情急之下把自己变成一根木柴,没想到被路过的大柱子捡到,准备拿到膳房当柴烧,幸亏老李嫌他又短又扁不好用,才让他逃过一劫。
“哟,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快来,我先帮你止血。”他老归老,手脚倒挺利落的,三两下已涂好金创药,并且包扎完毕。“好啦,现在可以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吗?他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