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家里很有钱,又是惟一的女儿那种。”
安德玲俏皮地眨了个眼。“所以喽,她自小惟我独尊惯了,会令人觉得她霸气也是在所难免。”
“你和她相处不会觉得难……”
“一开始或许有吧!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成自然,再说,我也有缺点,好朋友就是要彼此相互包容嘛。”
“除了她以外,你还有其他要好的朋友吗?”其实雷日璚真正想问的是:你有较亲近的异性友人吗?
“没有。”
“怎么会?”
“怎么不会?就你看到的,你觉得我有多余的时间与心力去交要好的朋友吗?”今年有时间了,如果她有心经营的话,再附注一点,还必须经过凯依的同意才行。
“你不会嫌太少吗?”女孩们不都是善喜一大票姐妹淘吗?而她本身又无兄弟姐妹,应该更渴望才是啊!
“嫌少?”安德玲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我没胆嫌,况且凯依一个抵十个,我招呼她都来不及了,哪还有空理别人。”
见雷日璚露出十分赞同的表情,安德玲随即改口:“我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借口,实情是我生性不擅于交朋友啦!”“你?生性不擅交朋友?”雷日璚难以苟同。
“嗯。”安德玲举例道:“你看看我和凯依交往的情形,几乎都是她主动我被动,在同侪中,像我这种只会附和的人,没被排斥就偷笑了,谁还会肯自愿找我掏心掏肺当知己。”再加上凯依在一旁挑三捡四,更是难上加难。
雷日璚仍是不以为然。“附和也算是一项优点。”
“可惜在激不出思想的共鸣下,便很难产生出友情的火花。”她是在山里长成的孩子,想打入大多是都市小孩的生活圈实属不易,而她不是没试过,但她真的无法融入,所以她才会爱上寂寞,也才会只有凯依这么一个至交。
“好了啦,别老说我,谈谈你吧!”
“我有什么好谈的?”该报备的他都报告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安德玲当下就她最有兴趣的那方面发问道:“感情生活。”
“谈这个,可不可以换?”雷日璚的心情急转直下。
“不换可不可以?”
雷日璚吁了口气。“她没告诉你吗?”
“有,但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雷日璚哀叹,却拒绝不了。“我交过几个女朋友,她们都离开我了,我不伤心也不难过,更不想追究原因。”
雷日璚以为自己回答的够完整了,怎奈他又听到——
“你为何选择与她们交往?”安德玲想借此探出他的喜好。
“因为我被她们缠得很烦。”
安德玲乍舌不已。“你……这么随便?”
雷日璚立刻提出反证:“有过第一次经验,之后我便比照办理,结果如出一辙,所以随便的是她们不是我。”
一字一句不带半点感情,安德玲当下脱口而出:“你不爱她们吗?”
闻言,雷日璚眼底一片茫然。她们又不是他的谁,他为何要爱她们?
“你懂得爱是什么吗?”安德玲不死心地追问。
“当然!我爱我的家人。”
自己指的是爱情,他的回答却是亲情,他果然不识情为何物!安德玲顿觉挫折感甚重。既然如此,不如……
“我呢?你爱我吗?”
“你?”
“对,就是我。”以身试爱,听听看他怎么说。
“呃……这……我没想过耶!”
“我等你想好。”幸好他没直接说不爱,好险!
雷日璚想了好久才让他想到一个无关爱且中肯的答案。“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履约时,最重要的关系人。“最重要的人?”安德玲低喃着,此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我去接电话。”道毕,雷日璚往房里走去。
当雷日璚再走回客厅时,安德珍好奇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讲完了?”他离开不过三十秒。
“我才喂一声电话就断了。”
“怎么会这样?”
“大概是收讯不良吧!”
安德玲轻点着头。“这种情形常发生吗?”
“偶尔,但今天就发生三次了。”一天之中发生三次,似乎有点不太寻常。
“可能是国际漫游的关系吧!”
“不管他,我们继续聊。”接不通最好,以免自己再被急招回去。
她正有此意。“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这问题没困扰到雷日璚,他很快地回答:“温柔、良善、富有爱心。”就像他的妹妹一样,那样地令人爱不释手。
全然未加思考的作答,令安德玲备感讶异。“你有‘甲意’的人啊?”那她不就没希望了?
“甲意”的人?什么意思?
“你寻觅到了吗?”
“寻觅到什么?”雷日璚口齿不清道:“‘甲意’的人吗?”
“咦?”他不会讲台语,也就是说他听不懂台语。
“请说中文。”
好吧,横是一刀、竖也是一刀,就……赴死吧!安德玲下意识地缩起脖子道:“对象。”
闻言,雷日璚笑得好释然,可他却错解了。“有啊,我当然是有对象才会举得出样子来啊!”
轰,青天霹雳!安德玲一颗芳心立时坠落谷底。
“我还有她的照片呢,你要不要看?”说着,雷日璚兴高采烈从裤袋里掏出皮夹来欲与她分享。
天,他还随身携带?完了,一切都完了!安德玲颓丧地起身,自动地为他前后不一的言辞做出合理解释。他没有说谎,因为没女朋友与暗恋的对象是不相抵触的。
“安德,你不看吗?”
“不用了……”她已掩门而入。
第九章
“雷日璚,你真的是……”马凯依呕到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只是克尽职责而已。”
马凯依登时指着满桌的照片道:“这个你嫌太老,这个你赚太肥、这个你嫌太矮……你没听过一句至理明言吗?”雷日璚做出一个请说的动作。
“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年龄不是问题。”那一堆“高档货”是她向她那个爱做媒的老妈借来的,家世背景他是无从挑剔了,可他依然没一个看得上眼。
无意与她争辩这些,雷日璚问明心中所疑。“你认识方大哥吗?”
“方大哥?哪个方大哥?”
“就是安德当家教的那个。”
“你是说方正刚啊!”安凯依点头。“认识。你问他做什么?”
“他和安德的感情好像……很好。”
“是不错。”马凯依收拾着桌面虚应道。
“他们……”
“怎样?”猛一抬头,乍见雷日璚的扭捏样,马凯依顿时别有会心。哈,终于出现一个对他具有威胁性的人了,亏自己寻了千里远,原来此人就近在咫尺。
不好意思明讲,于是雷日璚挑弄着双眉用暗示的。
“你的眉毛怎么了?”说着,马凯依故意学他的表情。“抽筋啦?”
雷日璚立时软口。“马大小姐,你就别揶揄我了,我指的是什么你心里有数。”与她合作是他生平犯下最大的错误,而求助于她则是他此生最深的无奈。
嗯,爽快!将货藏妥后,马凯依跷起二郎腿道:“先泡杯咖啡来解解瘾吧!”刚才求他泡他不肯,现在……挨闷棍了吧,活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雷日璚后悔莫及地前去为她泡来一杯咖啡。
马凯依浅尝着。“可以续杯吗?”这张网该如何撒才够紧密呢?
“您吩咐便是。”跟她斗,他绝对是稳输。他还是识相点,免得又遭奚落。
在撒网之前,她还是先探探他的底好,以免漏洞百出。
“你怎么会知道德治身边有方正刚这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