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改天再禀。”
这下可怎么好?她真的得嫁他吗?这会不会……太奇怪了?
她倍觉惶然地推开了他,“可不可以请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指着电视上的你,告诉我爸说你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昨夜,他弟带了个女子回来,说是他的未婚妻,而她正巧出现在电视荧光幕上,自己就触景生情地脱口而出了。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他被他爸逼婚逼得头都昏了,今年若再没个结果,他的脑袋准开花。再者他已过三十,哪来闲时陪她爱情长跑?
“呃……你知道的嘛!”她含羞地垂下了头,说自己对他没感觉是骗人的,她会不肯正视,都怪他说的那句话——我不在乎年纪。
“在猫空时,我就表现得很明白了啊。”
“那样叫明白?”
“当然,我一直在等你的回复耶。”
“一直在等?”她听得心窝一甜!
“嗯。难不成我送的花是假的啊?”他哼道,白跑了好多趟他还没说呢。
“那花是你送的?”不知从何时起,她每逢星期一就会收到一束没署名的花束,而夹于其中的情签,让她从无心到期待,但,万万没想到会是他。
“真没良心,亏我对你这么有心。”花很贵、写情签很费时伤脑耶。
局势瞬间倒转,珍妮已完全败倒在他的西装裤下,“别生气嘛,人家怎么猜得到那束花是你送的,情签我都有留着哦……”
幽 幽 幽
大年夜,是一家人围着一张圆桌吃年夜饭的好日子。
这夜,左婧娩吃得好开心也好落寞。正对面坐着她的父母;左手边坐着她大哥与未来大嫂;右手边坐着她的小哥及未来小嫂,三对佳偶甜甜蜜蜜恩爱至极,就只有她一个人落单,没“郎”帮她夹菜。
“婧娩,宇寰什么时候回来?”左文鼎适时地打开“楼宇寰话匣子”。
“过完年。”左婧娩答毕,大伙儿便轮着问她问题。
“你想不想他?”
左婧娩一点头。
“觉得自己好孤单?”
左婧娩二点头。
“真希望他就在身旁?”
左婧娩三点头、四点头、五点头、六点头……点得她脑子都晕了。
“你爱死他了?”
左婧娩的头又再一垂,这时她突地恍然——“珍妮!”
终于醒了,珍妮心想。“我在听。”
“我没有爱死宇寰!”
“是吗?你确定?”
“我……宇寰是我的好朋友,我……你说过,我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所以我……”左婧娩处在惶惑中,以至有些语无伦次。
“那是我拐你的。”珍妮认罪道。
“拐我的?”
“嗯,你仔细想想。”珍妮给她时间思考、整理。
左婧娩沉思了好一会儿,“珍妮,我还是想不通耶。”
珍妮笑了笑,“一个人是可以尽可能地要求自己做到不重色轻友,但友情终究无法凌驾爱情之上的,小傻瓜!”
左婧娩意会过来,“你是说,宇寰在我心中的分量会比乾国重,是因为我爱宇寰更甚乾国?”
“答对了!”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左庆恩插口。
“我和宇寰一直是好朋友,我们……”左婧娩语塞了。
“你们……然后呢?”
“我们……”左婧娩放下碗筷,“我再去想想。”说毕,她飞身上楼。
“婧娩为什么跑走?”
“因为她在怀疑。”左庆泽出言为未婚妻纪菲棠解答。
“怀疑什么?”婧娩点了那么多次头,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
“怀疑她给宇寰的爱是友情还是爱情。”
“这哪须怀疑?都有不就得了!”纪菲棠爽快道。
闻言,众人频频点头称是。说得好,都有不就得了,省得白伤脑筋……
幽 幽 幽
说要来拜年的人,年初一一早就来报到了。然而,一夜无眠的左婧娩却才刚合眼,以致游国乾一人枯坐在客厅里饱尝冷落。左家没其他人在吗?错!所有人都在,只是没人理他。
今早,左家的情况是这样的——四个年轻人闲来无聊打起桥牌消磨时间;左妈妈为了张罗自家人的需要,忙里忙外地没一刻歇息;最清闲的左爸爸则翻着黄历,研究着哪天是完婚的良辰吉日。
直觉地,游乾国感觉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对于左家人的待客之道更是有诸多的不满,但他敢怒不敢言,坚持要见左婧娩一面。
午时,左婧娩终于下楼来了,她带着一张倦容向游乾国道了声新年快乐后,径自转往餐厅等吃饭。
“老妈,我肚子饿了!”左婧娩趴在餐桌上有气无力地喊着。若不是她已饿得受不了了,她才不会起床咧;
“好了、就好了!”
“快点啦!”
“来了、来了!”林碧如端出了最后一道菜,“可以开饭了!”她引颈对着其余的家人喊道。
须臾,全家人闻香而至。
“婧娩,想完了没?”珍妮关心问道。
“差不多了。”
“看你这样子,一定想得很用力哦?”瞧她,闭着眼跟自己说话呢。
“是啊,你没见我全身虚脱了?”补!她得赶紧补体力,否则……唉,谁教自己是主人,不尽点主人之道成吗?
这头,一家子全都在打牙祭了,徒丢游乾国枯站在那头,干等!
饱餐后,左婧娩强压下睡意领着游乾国往屋外走去。
步出大门,游乾国忍不住抱怨:“婧娩,你们好无礼哦。”
闻言,左婧娩连虚应他的力气都使不上来了。
“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是啊。”
“你……”
“唉,都跟你说了我的家人不喜欢,你偏不信,这下碰了一鼻子灰了哦?”左婧娩提醒道,一脸的“你活该”!
“最基本的待客……”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勉为其难地解释:“我家人的性子就是这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难改得了的。”
这时,散步的两人又遇见了左家的第一号亲戚——婶婆。
“阿娩?”
“婶婆!”左婧娩笑着走向她。
“真的是你?”婶婆上下审视着左婧娩,“那变这水?”
“哪有!是婶婆不甘嫌。”
“这个是……”
“朋友……”
左婧娩都还没来得及介绍完整,婶婆又开口问:“宇寰没来哦?”
“他有工作出国去了。”
“这么辛苦?过年呢!”
“没法度,吃人的头路就是按呢。”
“婶婆足想伊,等伊转来,叫伊来给婶婆看一下,不知有搁卡瘦抚……”
相同的情况一再地重演,而同样是一句“朋友”,遭逢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楼宇寰是人见人喜,游乾国则是人见人厌,冷热之下,要游乾国感受不到也难。至此,他终于明了自己被摒弃于左家大门外的真正原因。
临行前,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婧娩,你大可老实说,何必……”
“我没有说谎,是他们这么认定的。”
“是吗?你真的没有爱上楼宇寰?”他疑道。
“有!”
“那你……”
“我是今天才确定我爱的人是他而不是你。”
“我不懂!”
“我会答应和你交往是因为我暗恋你。”见他点头她才又说:“我一直以为我爱的人是你,宇寰只是朋友,可在和你交往后,我发觉我并不如我想像中那般爱你。”
“为什么?”
“因为你爱上的是变漂亮后的我,在那之前,你从未记得过我。”左婧娩一针见血道。是了,这就是自己未能全然爱上他的关键。
“但我是真的爱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