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情敌到亲家,究竟该说是“爱”的力量大,还是“爱”薄弱易弃?曾浩晴独自走在大街上,为这问题搅得啼笑皆非。
白雪白天而降,一点点飘落在她的身上,举目望去,天地一片白茫,一个人,虽凄凉却也美丽,她不介意独饮这种滋味。不知过了多久,她发觉飘落到身上的雪花少了、没了,她抬起头看见了他。
罗风为她撑著纸伞立在一旁,微笑的看著她。
“又是你。”
“是的!”他接口:“是我”
“你不知道扰了别人的宁静吗?”
他眉梢一挑,笑了,“这种宁静方式,只怕有损身体健康,小心受寒。”说著,脱下了外衣披风,轻轻围住她娇小的身子。
“这是你又一追求法子里的一种吗?”曹浩晴并不领情。
“不是耍心机,而是做绅士该有的一种礼貌。”
她笑了,不以为然的笑。
“虽然你的笑令我有股受嘲的不自在,但是,我还是喜欢看见你笑,那比看见你独自饮泣要好。”
她沉下脸。
“我知道,当自己的爱慕者转移目标娶了别人,那种沮丧气馁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何况自己仍小姑独处、待字闺中,不免有种被遗弃的伤感,自信心大减,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吸引人的较力。但是,何苦站在雪地里惩罚自己呢?这样子也不可能令他们回心转意呀!”他说。
曹浩晴倒抽了一口冷气,严厉的说:“虽然你有钱能够神通广大的查知有关放我的一切,但这并不表示你就能以此来奚落我。不过,你也别得意,因为我并不因此觉得生气,你所知道的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了解,而我很高兴你对我是完全的不了解。”
他的眉毛微微一扬。“哦!是吗?”口气极具煽动性。
她迎向他,反问:“不是吗?”
罗风吸一口气,“曹浩晴,出生放民国前两年,母亲卓氏是杭州人,有名的大学生之女,可惜红颜薄命,在你未满五岁时就死放肺病。你父亲曹思安,是上海望金主,原本在金融界享有盛名,不久前和合伙人拆伙,后引起诸多猜测,据我所知,他有意投资航业界搞运输,这和他往日事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相信消息 公开后,一定会掀起一翻热潮,让人谈论不已。
“你推一的哥哥曹浩天,圣约翰大学生毕业的准医生,半年前赴美国追求更高的医学知识,也就是那一次,我和你相识而且发生误会……”
“我清楚,那是愤怒的争吵而不是你所说的误会。”她抢道,理直气壮。
他耸耸肩,笑了,“我尊重你的说法,但不可否 认,那的确使我们俩相识是吗?”
曹浩晴咧咧嘴,“那也是我最倒桅的事。”
他悄悄的微笑。
她瞪著他看,“我知道你心怀不轨,因为从没有女人敢像我一样反驳、抵抗你的话、你下的命令,相信就连男人也不敢。所以你存心想报复我,想追到我之后再甩了我,借此给我难堪。但是就算你清楚我的一举一动.对我的家人无一不晓,那又如何呢?不沦你做什么.都只会令我反感更加讨厌你这个人。”她吸口气又 说:“好怪罗风也是有身分、有地位的人,为了我这样 一个没没无闻的女子,成天尽干些无聊的事,你不觉得 累吗!你是不是该做回你该做的事?”
他只是微笑著,两眼直瞅著她。
“你……你真是无聊透顶?”她大嚷,“你以为这样就能教我臣服吗?你当真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罗风沉默了几秒。“你父亲的合伙人姓白,他的儿子白思齐,相信你不陌生吧!”
她的脸刷的惨白。
“他和你大哥是大学同学,加上范学文以及邵立 夫,在学校人称四君子。”他沉稳的说,“他们四个人加上你,结伴同游过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分道扬彪,至于原因……那我就不知道了,相信你该知道,可以告诉 我吗?”
曹浩晴的脸一阵白一阵青,咬了咬牙,“你……你真可恶!”她迅速拉下披风,伸手塞进他的怀里,转身就走。
罗风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她,与她面对面,“你才可 恶!”两眼紧瞅著她,“昨晚为什么没去?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还因此得罪了法国领事?”
“因此我激怒了你!因此你不惜挖掘我的过去来刺伤我!我说过,你有钱可以查探我所有的一切,但就是不能借此来讽刺我!”她生气的说。
“为什么生气’!”我认为你和白思齐的事已属过去。”
“那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如果我非管不可呢?”
“你凭什么?”
罗风猛然低头吻住她的唇,曹浩晴一怔,睁大了眼睛,愣住了。
他在她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就放开了她,接著就说:“凭我是第一个吻了你的男人。”脸上含笑。
她浑身一震,眼眶一下子就蓄满了泪水。啪!火辣辣的一巴掌,烙印在他的。
“吻过我的人多得是,光是这条街就数也数不清,想管我,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语毕,转身掉头就走。
她说得没错,没有女人敢反驳他。
本来,罗风抱持的是好玩的心态,并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在她的身上,但是情形不如所想,高高在上的始终是她,一再吃瘪的永远是他,毫不领情的是她,自找罪 受的是他……直到昨夜她竟让他枯候了一整夜,害他因 此迁怒放罗兰得罪了法国领事,他再也按捺不住,誓言 要她付出代价,结果狼狈的却是他自已。
罗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在他的眼中没有困难的 事,她只不过是比较难缠罢了!他决定和曹浩晴玩到底.直到她完全服帖在他的脚前。尤其当他发现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时,他更加赌定自己是惟一可以。管她 的人。
就在罗风下定决心之际,曹浩晴却一头撞上一堵肉墙,让她疼得弯下了腰。“对不起,真抱歉!”她急说。
对方沉默不语。
她缓缓抬起了头,才发现林瀚文正瞅著她笑。
“原来是你!”曹浩晴呢啁,仍抚著头部痛处, “你的胸八成是钢铁做的。”抗议著。
“嘿!我发现想找你的时候,只要到街上转转准没错。我刚从你家出来,在路上时懊恼著你不在家,哪知你竟用这么特别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可没有你,幽默,我说是你阻了路。”
“怎么啦?”林瀚文呐呐的说,“平常最有幽默感的人,今天怎么开不得玩笑,脸色不太对?”
想到罗风,她就咬牙切齿,但她实在不想再提起他,何况她如何叙述是一个吻惹恼了她,
“路上遇到见人就咬的疯狗。”她说。
他打了一个冷颤,慌忙的问:“太可怕了!你没有受伤吧?”
天知道,罗风那些讽刺的话直截她心口,那一吻严重伤了她的自尊心,是的!她受伤了,受了极重的内伤。她望著林瀚文,虚弱的摇头,说:“没有!我躲开了,“他”再也伤不了我。”她当真希望如此。
“那就好。”林瀚文吁了一口气,望著她,“不过,我看你准是吓坏了,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曹浩晴点点头,没有异议,一会儿,她想了起来,“你先前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盛起眉,抗议的说:“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
她笑了,“孩子似的,到底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