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环满面通红,说是一回事,真正要这么做,以她这个从未和男人有过什么接触的黄花大闺女来说,实在是为难了些。“我只是不惯,”她倔强的性子被激起。“大哥多做几次,我便不会再那么……那么不习惯了。”直视着寒彦飞收不住诡计得逞的笑容,于环明白他想借机亲近自己,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脑中又浮现姊姊坐在姊夫怀中的那一幕。
自己和他之间也会如姊姊同姊夫之间一样吗?想着,于环伸出手握上寒彦飞的大掌。
当她的纤纤柔荑握住寒彦飞的大掌之际,寒彦飞全身一颤,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止住自己一把将他拥入怀中的冲动,只反手紧紧地将她的纤掌包入掌心,同时一个疑问止不住地泛上心头,她真的只是为了帮自己演戏,就做到如此吗?
于环敛眸心忖,若真要和他两情相悦,那必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这只是早或迟的差别罢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无言地回望着他,于环眼中有着坦然。
寒彦飞双眉一扬,现下,他只想确定一件事,“你不后悔?”
于环的脸儿一红,浇是她再胆大机灵,此时也羞得低下了头。可那腼腆的娇羞,却无言地倾诉了一切。
此时寒彦飞心中欢喜得几乎要爆开来般,遂忍不住地将她拥人怀中。
怦怦的心跳急乱如擂鼓,血液狂奔于体内,两人同是第一次尝到两情相悦的奇妙滋味!
双手再紧握,让匡卷和自己之间再无空隙,寒彦飞脸上的笑是那么的真,那么的神采飞扬!
腰间的双臂精健有力,紧贴着的阳刚身躯是那么温热,于环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地将脸埋入他的胸怀,庆幸自己恣意的笑不会被看见,这般极致的欢喜如果让上天看见了,也是会嫉妒的吧!
她的身子好生柔软,手掌在她背上游移,一手轻柔地揉抚她耳垂肩颈。是不是对于喜欢的人,不由自主地,便会想亲近宠爱呢?
好痒,于环忍受不住地轻轻推他,一边耳朵被他揉搓得发红发烫,“大哥——”才开口,便惊得住了口,这是自己的声音吗?怎么如此娇慵、甜腻?
“怎么?”寒彦飞的声音极轻,轻得如在梦中。
于环微微侧头,想挣开他自捏抚自己耳朵的手,却不小心看见岸上众人投来的奇异目光,于环忙推开他,脸儿羞红得好不娇艳。“大哥,咱们两个男子抱在一起成什么样子,大家都在看。”
怀中蓦然一空,让寒彦飞眉心一皱,伸手拉住她的纤手。目光冷冽的四下一扫,吓退了那些望过来的目光,随即双眉飞扬,不羁之色展露无遗。“看就让他们去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咱们两情相悦,用得着顾忌这些愚民的眼光吗?”揉捏着她的掌心,终觉不够,微徽使力一拉,还是将她拥在怀中舒服。因为她的介意,寒彦飞拥着她身向舱内走去。
“那么匡卷,咱们不上岸了好不好?”情苗初萌,他不想让任何外来的事物摧折了它,他只想好好同她亲近一番。
偎在他怀中是那么惬意,于环轻喟一声,“好,大哥,都听你的。”
“匡卷,匡卷。”久慕的心上人终于在自己怀中了,寒彦飞得偿所愿地连声唤着她,生怕自己是在梦中。“你可知我为你苦了多久。”
“大哥,多告诉我一些你的事好吗?”反手握住他的大掌,拇指轻搓他掌心,于环这才知道,原来喜欢是这样的心情啊!想知道他的一切,明白他所有的心事,了解他所有的心思,进而开解他的烦恼、驱散他的郁闷,让他能无忧虑、快快乐乐地!因为只有他快乐,自己才会快乐!喜欢原来就是把他看得比自己更要紧!
“好,匡卷想知道什么,我是再无隐瞒。”不用再掩饰,柔情万千的目光痴痴地看着怀中的人儿,自那日在太白居见到她沐浴在阳光下的风华起,就梦想着能将她拥人怀中,今天终是如愿了!
可是老天似乎并不想让寒彦飞太得意,两人还未走进舱里,呼喊即自岸上传来——
“寒兄弟,怎地到了淮阴也不来找咱们兄弟小聚一番呢?”
一抬头看清来人是谁,寒彦飞立时一脸苦相,逗笑了犹依在他怀中的于环。
“是左家公子吗?也用不着这么为难吧?”
“唉,我只希望咱们开船前,那三粒糖别黏上来就好了。”寒彦飞叹了一声,才对着岸上扬声,“左老二,上船来一聚,我们下午还要赶路,不想下船了。”
一个跃身,一条人影已来到船头,口中还哈哈大笑着,“你不是不想下船,是怕我那三个妹子吧?要不是我听到风声,你怕是连我也不敢见了吧?”
“知道就好,你们家那三位小姐实在太可怕了,”寒彦飞不敢恭维地摇摇头,转话头,“左老大呢?怎么不见?”
左慕诚轻笑,“我叫家奴去找他了,只是得小心不让三个妹子知道你来了,大概他会耽搁一下,晚点才能过来,对了,这位是哪家千金?彦飞,不帮我介绍一下吗?”
听他前半句话,寒彦飞擦了擦额上的汗,长吁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放心的表情把于环和左老二都给逗笑了。
听到他后半句话,寒彦飞才想起来,极不情愿地放开环住于环的手臂,拉着她的手,“来,匡卷,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淮阴左家的二少主左慕诚。慕诚。这是我的心上人,丁匡卷。”
于环定睛瞧去,这左老二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一张方脸,浓眉圆眼,颇为阳刚。此时他正吃惊地张大着嘴,瞪着她看,想是她的男儿装扮让他如此惊吓吧。
见左慕诚盯着于环,寒彦飞一拍他肩头,“左老二,你发什么呆啊,怎么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蛋一样?”
左慕诚一手直指着丁匡卷,“他是男的?!他不是女扮男装?!”他的嗓门还真不小。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此时左慕诚的声音更是怪叫了,“就算你怕我那三个妹子也用不着找个男人来应付她们吧。”
寒彦飞闻言失笑,“谁说我是为了应付你妹妹才找匡卷的?我有说要匡卷去应付她们吗?”
“可是……可是……”左幕诚这时可真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时另一个声音插进来,“老二,寒彦飞一向视世俗礼教如狗屁,爱上男子也不是什么奇事,只是这个男子可值得他如此吗?”
说这话的人,长相和左慕诚相似,只眉眼之间多了三分书香气,看来城府要比左慕诚深沉许多,想是左家老大了。
“来,匡卷,这位是左家老大,左知诚。”
于环闻言抱拳作揖,“幸会,丁某乃一介小小画商,请多指教。”
左知诚目光如剑般在她脸上一旋,轻忽之情表露无遗,眼瞄着他,口中却对寒彦飞话,“彦飞就为他的一副好皮相吗?”
“你……”寒彦飞见他如此轻视于环,火气上来了,正想说什么时.却教于环按住。
于环唇边带着温文的笑,目光却如刀般同左知诚过招,“若左公子真是大哥的朋友,当知他不是个看重表相的人。左公子此言是为大哥不值,还是别有他意?”你是在恨为何他要的用人不是你吗?你是恨自己觊觎他却不可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