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许你出来的!”支手一推,他立即将她推入床幔,他真的很生气其他人看见这样的她,终于忍无可忍对床外这群程咬金大发雷霆──
“叫你们回去睡觉不回去,现在不准你们睡了!全部去抄《黄帝内经》、《太平圣惠方》!”
“不会吧?!”房内霎时一片哀号。
快乐与悲哀仅有一廉之隔,廉幕内的双双,捧住自己娇笑的红脸蛋,往后倒下,完全陷溺于快乐的天地里。“死鸭子嘴硬,醋坛子这不打翻了吗?”
★ ★ ★
“双双,你要记住,这衣服很薄,务必与那群假道士保持距离,以防他们兽性大发,撕了你的衣服让你春光外泄,懂吗?”赵恭介耳提面命,为她拢上披风,系上领结。
“噢。”
“你放心,等你进去之后,我会到适当的地点保护你,他们如果有不规矩的动作,你放声尖叫,我会立刻冲进去救你。”
“嗯,我知道。”
“不只是要知道,啧,不要东张西望,看着我!”他扳正她忙碌的小脑袋。“虽然要你以美色去牵制住前院的臭道士,但不是真得‘不择手段’去做,一旦知州大人的人马进入后院包围,你就马上退出,适可而止就行了!”
“好!我懂。”她用力点了一下头。“拜祭的水果给我。”
月双双接过藤篮,旋手挂在肘弯处,由一棵大树底步出,月光随着叶子的飘动而闪烁,洒落在她白净的脸上。
在赵恭介的眼中,此时此刻的她宛若一位轻灵飘逸的仙子,不可侵犯地站在那里,那么的美、那么的娇小,他怎能够放心将她摆进一群“发情猪”的中央?!
“我走了。”
“等等。”他出声喊住,右手停在半空中。
“还有事吗?”双双愣愣地回头。
“机灵点。”连他自己都无法谅解此时浮动的情绪,是纯粹为一名朋友担忧她的安危吗?
“我知道了!你别紧张兮兮的,难不成我会一去不回吗?别傻了!”双双胸有成竹,嘴畔浮现惯有的笑意,朝他挥挥手遂转身离去。
“知州大人,你的军队可以行动了。”
“行了,八百年前就安排妥当了。”贾虎撇了撇唇,吃味地看他们俩,心想他们俩早在八百年前,一定就已经发生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如此离情依依。
看也没看她一眼,赵恭介快步穿梭过建戒寺外围一隅,依计谋潜入寺中。
“我说,赵师父,你……对那娃儿是认真的吗?”贾虎贴在他肩边问。“如果不是认真的,咳──把她让出来如何?我愿意付你一百两当媒人费。”
赵恭介扫来的冷眸带着危险的警讯。
贾虎没注意到,继续轻佻地说道:“我家里那几个婆子,不是愈长愈像猪,就是愈养愈像赌鬼,已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倒真有计划要纳第四个妾。”
赵恭介直睨他的眼神霎时变得犀冷无比,一股不悦的寒意骇然袭出──
“你少打她的主意!”
贾虎被他的怒气震到,赫然瞪大双眼,支支吾吾地找回声音。“她……她……又不是你老婆,你凭什么阻止我?”
“就凭我是赵恭介。”冷应他一句,赵恭介傲然翻跃墙面,轻盈如风。
转眼间,双双已站在寺院内的道场中,暖色调的殿堂建筑,庄严的神像,静穆的烛火,若非先前她已认清建戒寺的真面目,真有一种如入仙境圣地的错觉感。
正思索着,一位持着拂尘、身着道袍的壮年人,缓缓来到她身前,朝她有礼的弯腰致意。“施主,我就是这道院的仁悠教长,主持院内所有事务,不知施主找贫僧有何指教。”
双双假意恭敬地鞠躬,在心里悄悄打起主意,盘算着要如何脱去他们的假面具,露出男人好色的本性。
“道长……”她微偏过头,透过微翘的睫毛见腆地瞅着他看。
妖冶倩颜赫然入目,她是那么的美,却又那么的可人,迷得仁悠完全不顾形象地瞠大眼睛嘴巴,呆呆发愣。
“是、是!姑娘有何请求,但……但说无妨。”
“小女子是准备到宿州的旅人,路经此地,见道院清虚雅静,再加上民女是虔诚道教徒,所以斗胆前来借宿一晚,不知是否方便?”她哀求地说道。
仁悠逡巡着双双,着迷得不知如何是好地直搓着双手,一双猪眼色迷迷地直在她身上打转。“方便!方便!我马上让人安排禅房。”
前一刻的清高无为,下一刻全被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反正他本来就不是真的道士,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他的反应让双双有如吃下一颗定心丸,微微牵动嘴角,好整以暇打定主意──就当他是醉颜楼里的阿猫阿狗,陪他们开心寻欢就行了!
“谢谢道长。”她的眉眼间尽是笑意,欲言又止,然后不疾不徐扯开领结,笑笑地说:“寺里好暖和,我都出了一身汗。”
“啊啊……你……”
仁悠原本已对她的外表无力招架,乍然看见她缕缕薄衫下的雪白肌肤,目瞪口呆得更厉害,只能一直猛吞口水。
双双微微一笑,慢条斯理贴近他。“小女子是名舞娘,一般的歌舞曲略知一二,为了报答道长招待周到,愿意演出一场舞蹈,娱乐道院内的诸位道人。”
“太……太荣幸了!太……太好了!”
狂野的绮想麻痹了他的大脑,融化了他的所有判断力,他浑然不知自己何时点头,何时下令召集所有寺内人员,何时进入诵经礼拜的厅殿。
一切都是这般的自然,以至于当他与众多道员坐在地上,目不转睛盯着她在道场中央翩翩起舞、婀娜扭动身躯,一遍又一遍,他反而嫌恶起那几层丝绸衣裳,巴不得撕了它们,来个一览无遗,大快人心。
气息粗浅而急促的急色鬼比比皆是,销魂的美色当前,他们已落入圈套。
终后,最后一丝残留的警觉性,在她一个酥胸半露、撩动人心的下腰动作,瓦解得彻彻底底,徒感更多的迷乱……
“咦?啊啊啊──”
一记清脆的声响,凌空突然掉下一节粗大的枝干,吓得与赵恭介同行而来的阿辉两粒眼珠子差点爆出来,及时蒙住大叫的嘴。
这么大一根,让人发现了,怎么得了!是哪个笨蛋把树干踩断的?
他忿然暗斥,倏地转头过去,一看之下,瞬间垮下脸。“师父!你干么把人家的树干捏断?”
“阿辉!”赵恭介一把火直烧心头,发飙地道。“那件衣服是哪弄来的?!襟口为什么开成那样?”
阿辉分不清那些情绪是因为愤怒、反感、或妒嫉,唯一清楚的是他右手五根手指正掐住树干,只要师父一失控,大家肯定摔得七荤八素。
“师父,别再用力了,再用力下去,整棵树会被你支解。”阿辉连忙喊道,额角渗出冷汗。“你也了解的,要引那些假道士上当,衣服当然穿得不能太保守。”别任性了!
“谁说引诱他们上当,就必须出卖色相?!”
赵恭介屏气,半天无法呼吸,单是看见那群死道士盯着她瞧的样子,他便气得想要冲过去揍人。
“冷静点,冷静点,那是在演戏、演戏而已!”他老早就知道的呀,怎么现在才疯狗咬人?阿辉慌张地安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演戏是用眼神、用言语!什么鬼计划?!我现在就去把她救出来!”
严斥声刚结束,赵恭介正欲冲进去,却在此时赫然发现身旁的贾虎竟色胆包天,公然舔起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