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即使钓到了,我也会放生。”孙纪威不甚在意地回答。
“放生?对你那位美娇娘也是如此?”丹尼尔玩味地问。
“有何不可?用来装饰的婚姻,可有可无。”
“所以你选择逃婚?但是没想到你那固执的老爸硬是要成就这门婚事,可怜的我只好牺牲,成了代理新郎。”丹尼尔说的好委屈。
“你想做真的新郎我也不反对。”
“OHNO!NO!NO!中国人有句俗话:朋友妻,不可戏。虽然你妻真的很美丽。”
丹尼尔摇头晃脑的回答,滑稽的口吻逗笑了孙纪威。
“真是的,你去哪学来这些怪话?”
“哈!终于看到你笑了。”丹尼尔好乐。
“怎么?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逗我笑?”
“这也是任务之一啦。你都不知道,公司同仁多关心你啊,担心你太久没笑,怕你忘了怎么笑,所以我就临危受命喽。”丹尼尔一脸“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认命样。
“如果换成是你,你笑得出来吗?”孙纪威好不容易出现的笑容又消失了。
丹尼尔闻言,顿时语塞。对于孙纪威的情况,他只能同情,却无能为力。
为了商业利益考量,企业联姻是常有的事,更何况是像孙氏集团这样大的企业,要想有一个“自己中意”的婚姻,无非是难上加难。
再说,孙纪威是孙氏的唯一接班人,虽说他还有一个姊姊,但是中国人的观念嘛,儿子承家业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他的一切当以企业的利益为重,儿女私情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奢侈。
“人各有命,你是衔着金汤匙出生的,所以有些事必须有所取舍啊。”一般大众往往以羡慕的眼光看待这些镀了金的企业家接班人,殊不知这些表面光鲜亮丽的名流富商,也有不为人知的无奈。
丹尼尔庆幸自己只是平凡大众中的一员,不必承受如此不合理的要求。
“哼!我不在意我的婚姻。事实上,我也不排斥将它当成一种工具,但是……”
“但是?”
“我也不清楚我是怎么了,总之……我想自己决定我的婚姻。”这就是一直以来他心里不舒服的原因。
“对了,老董事长要我转笞他的话”””差点忘了此次的任务。丹尼尔清清喉咙,坐正身子,好似要宣读圣旨般的慎重。“我要说了喔?”
孙纪威不置可否,仍是专注着水面上的浮标。
“呃……咳!老董事长说……男人嘛,事业才是生命的全部,婚姻只是用来协助事业的一个工具,不必那么在意娶的人是谁,重要的是这桩婚姻对我们的事业有没有帮助。”果然是父子,连想法都如出一辙。
“……”
“老董事长还说:你的牺牲他知道,明媒正娶只是为了门面,只要不闹出丑闻,他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的。”换句话说,他孙纪威有能力养几个女人都不会被限制,只要他高兴。
丹尼尔这个时候反而同情起那位美丽的新娘子了,原来这桩企业联姻的真正受害者是她。
“哼!他那么有自信?不怕替我找了个麻烦。”孙纪威从没见过“舒凯”的那位王小姐,只知道对方顶着哈佛大学企管博士的头衔。
有这么显赫条件的女人,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公司的事已经够他忙的,他才不想花任何心思在女人身上,而且还是一个他没兴趣的女人。
“有可能喔。”想起那张倔傲的丽颜,丹尼尔深觉有可能。
“哼!她最好安安分分的当个花瓶,别以为一家小小的手机公司就能牵制我,只要我不高兴,随时可以让这段婚姻结束。”他不会让一个女人来影响他的生活的。
“这点你倒是可以不用担心。”奇怪,这两个人真的很配,彼此都看这桩婚姻不顺眼,彼此都想早点结束这桩婚姻。
“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丹尼尔想起他还有话没带到。“你的新娘子,也就是你现在的妻子葛蕾丝小姐要我转告你,这个婚姻她只愿意配合一年,一年后,她会派律师来跟你谈离婚的事。她说,到时候希望你能配合。”
“哦?”孙纪威的注意力终于从鱼竿那儿拉回来了。
“可见不满这个企业联姻的人不只你一个人喔。”丹尼尔打趣地看着孙纪威的反应。
孙纪威先是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即无所谓的挑挑眉,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瞥见水面上的浮标被拉下去了,丹尼尔出声道:“有鱼!”
孙纪威闻言,直觉的收线,迅速拉起钩竿。
他的反应已经够快了,想不到鱼儿的反应比他还快,在水中跃了一下,随即脱困而去,留下一片波光潾潾及两个满脸可惜的男人。
“好可惜啊,到手的大鱼竟然眼睁睁的看它跑掉,唉!”丹尼尔语带含意地说着,还不时摇头以示心中的惋惜。
“你知道吗?”孙纪威整理着缠成一堆的钓线。“你现在说话的样子,令人想狠狠的扁你一拳。”
“真的啊!怎么以前我说话都不会惹人厌,现在反而是忠言逆耳了呢?看来我要少开口了。古人有云,言多必失,树大招风……”丹尼尔逗趣的耸耸肩,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惧色。
“要不要加上一句功高震主啊?”
孙纪威收起钓竿,开始整理钓具,看来他大概没兴致继续钓鱼了。
“小的不敢!”他笑得皮皮的。
“你不敢才怪!”收拾好东西,孙纪威站起身直视他。“好了,如果没其它的事,你可以走了。”
“喔?那你呢?”看来他还没有回公司的打算。
“我还想清静一阵子,所以没我的召唤,你也不要随便出现。”
“一阵子?下个星期舒凯正式并入致远,你要不……”
“我知道该怎么做。”孙纪威打断他的话,不耐的神情教丹尼尔适时的闭口。“还有,我结婚的消息……”
“全公司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新郎,一个是代理新郎。”
* * *
送走了那三个瘟神,王昱之为了替自己的耳根子图个清静,索性扛起还没拆封的行李,躲到屏东的垦丁。她宁可让太阳荼毒她的肌肤,也不要让她那三个可怕的死党荼毒她的精神。她们三个没被延揽入调查局,实在是调查局的损失。
也许她该考虑写封推荐函给调查局,以免国家有遗珠之憾。只是不知道调查局有没有专门调查八卦事件的单位,不然她那三个死党的专长就会变成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由于不是假日,所以饭店并不难找,王昱之很快就解决了住的问题。租了一辆吉普车当代步工具,她心情轻快的到处欣赏风景。
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是大学的毕业旅行吧。那时,大家都还只是个孩子,无忧无虑的,只管把书念好就好,不必在意其他的人情世故,多好!
时间过得真快,算算时间,她已经毕业六年了。
六年,是个不算短的时间,它让很多事情有了让人来不及眨眼的变化。就拿她念书时的四个死党来说吧,衣若芙坐上了“华立企业”副总经理的位置,而且还是邵氏企业未来的女主人;原本是机器白痴的风铃,如今却是“神州仪器”亚洲分公司的业务悍将,当然也是未来的女主人;娇娇弱弱的赵黛翠也爬升到银行主管的位责。至于她呢?
花了五年的时间,拿到了企管硕士及企管博士的头衔,然后顺理成章的进入自家的公司工作,也理所当然的为了父亲的事业,牺牲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