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和湘云咯咯娇笑,各偎向他左右呢哝软语,“夏公子可是吃味儿了?回去我们姊妹俩好好补偿你,行不行?”
“你们的确应该好好补偿我,不过先欠着,下回可得记住。”
“下回?”湘云急了,向姊妹使个眼色,双双撒娇赔罪,“夏公子别这样子嘛,看要怎么罚我们都可以。”
夏洛庭莞尔一笑,手捏起湘云的下巴。
她像软了骨头,趁势倒向他怀里,蛊惑的眼神含春。这一招勾引男人没有一次不灵的,但凡事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你还是一样迷人,可惜我现在要走了。”他轻轻推开她,一手不忘轻佻的拂过小红嫣红的颊畔,然后潇洒地尾随着他的目标离开。
小红和湘云懊恼的目送他颀长的背影渐远,暗自担心回去又要挨骂了,丢了位财神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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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时辰过去,夏洛庭一直跟着她走了好几里路。
天色渐暗,要是再不投宿,出了这个城便是郊野,必须再约莫半天路程方有村镇。
“除非你想餐风露宿,否则最好在这里歇脚。”他不得不出声。
锦文霍地转身,“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吗?”
耸耸肩,他挺无赖地说道:“路就这么一条。”
说的也是。“那你刚刚的意思是,前面没有客栈、住家了?”她望望天色,脸上略显疲累。
她的身体才刚调养恢复,应该多注意。“散落几户农家应该是有的。”
“好吧,先找客栈休息一晚再说,有没有什么好建议?”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她很愿意从善如流。
夏洛庭在前头带路,仅回头看了一次,确定她有没有跟上,进了客栈后,他向店小二要了两间上等房。
“不用了,普通的就行了。”手中银两有限,而且只是住一晚而已,锦文不想在这上面花费太多。
“大爷?”店小二看看夏洛庭,显然不认为女人可以做主。
“就依她的意思吧。”他注意到她捏紧的小拳头,明明很生气,脸上还是不形于色,觉得有些好笑。“先领李姑娘到她的房间。”
“是,请这边请。”伙计走在前面,夏洛庭则殿后。
“你这一身衣裳很美,可是发式……”夏洛庭今天看了大半天,一直觉得突兀。
锦文没理会他的话,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情,“我还没谢谢你的馈赠,还有上次请大夫、住客栈的花费,不过我目前没能力还你,大概以后也不太可能。”毕竟明天两人分道扬镳后,恐怕无缘再见,所以她也不毋需虚伪。
金钱多少事小,她感谢的多半是他帮在要处,否则今天上午难看的就不是那个势利眼的店小二,她哪还可以趾高气昂的跨出客栈,免受羞辱。
“你忘了救命之恩了?”夏洛庭笑着提醒。
就是有这种打蛇随棍上的人,锦文再一次觉得他虚有其表,他最好少开口,起码还能维持一点内涵。
“你也说过是举手之劳。”
“老祖宗教导我们要施恩不忘报,所以总要谦虚一下嘛。”
“那你就应该好好牢记老祖宗的话。”一说完,她走进房里,对他微微点头后,当他的面“砰”一声关上房门。
碰上这种自命风流的富家公子,不想被他气死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置之不理。
一看到床,锦文真的感到双脚如铅重,只想马上倒在上头。
但为睡得舒服,她用布巾沾水洗过脸后,刚要擦拭身体,敲门声忽地响起。
“谁?”
“我忘了问,晚膳你想吃什么?”
又是他!“不用了。”
他没有马上回答,她以为他离开了,没想到敲门声又响起。
“你又要做什么?”
夏洛庭无辜的说道:“你不开门吗?这样隔着门讲话好辛苦也很不礼貌。”
她绞紧手上的布巾,不耐烦极了,“打扰人家休息更不礼貌!”
“人是铁,饭是刚,我担心你肚子饿,怎么会是打扰?”他更善解人意的嗓音低沉的传来。
“谢谢!”她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我不饿,只是累了,想马上休息。”
“那好吧,不吵你了,半夜不要饿醒咬手指头。”
门里面“锵”的一声,好像有东西摔在地上,夏洛庭脸上笑容愈来愈大。
他故意对一旁讶异的店小二道:“没事、没事,妇道人家总喜欢闹点性子,明天就好了。”
果不期然,房里发出更大发泄怒气的声音,夏洛庭和店小二交换一眼,男人和男人才能意会的神色。
“小的家里那口子也是这样,常常一点小事就跟我过不去,这是老经验了,我了解。”店小二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对他深表同情,决定私下奉送一壶酒,以兹勉励。
第四章
睡梦中,急促的敲门声震醒夏洛庭。
该死!昨晚一开心多喝了几杯,店小二送的不知道是什么酒,后劲这么强,让他这个颇有酒量的人也醉了,现在头痛欲裂。
“大爷、大爷,快醒醒!”店小二焦急的又是敲门又是喊叫。
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夏洛庭清醒了些,下床开门。
“大爷,你那口子一大早退房离开了,你赶紧追去吧。”
他哪来的“那口子”?然后夏洛庭才想到店小二指的是锦文,“她上路走了?”
“对,八成是气还没消,女人家哄哄就成了,大爷是不是要立即也上路?”
夏洛庭倒头又睡,店小二比他还急,不能理解他这事不关己的态度。
“麻烦你先帮我准备好马车,还有一些路上吃的,晌午时再喊醒我。”
所以当锦文汗流浃背坐在路旁歇腿时,夏洛庭神清气爽的驾着马车走来,悠哉的享用烤鸡、佳肴和美酒。
锦文冷眼看他如此招摇,打算等他走远了再动身。
“李姑娘,真是巧呀。”夏洛庭拉紧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停下,卷起沙尘飞扬。
“你……咳咳……”她没有心理准备的吃了满头、满身灰,怒不可言。
看见她的狼狈相,夏洛庭不敢笑得太嚣张,“唔,你很需要水洗把脸,瞧!我这里刚好有一些。”
“你是故意的!”无视于他递来的水壶,她气死了。怎么有这么恶劣的人?存心躲他还避不了灾。
抿起嘴,夏洛庭装出极单纯无邪的表情,“怎么会呢?都是这匹该死的畜生,你要不要打打它出气?”
有理说不清,锦文干脆抢过他手上的水壶,别开头倒了些水解渴并拭净脸、手。
“李姑娘,早晨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先走了,看样子我们的方向一样嘛,可以结伴同行。”
她只顾着拍去衣裳上的尘土,不理会他。
他迳自滔滔不绝的道:“姑娘家单身上路诸多不便,出门在外嘛,大家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俗语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对了,你家乡何处,府上还有什么人?像我夏洛庭,兄弟姊妹好几个却都不亲近,堂上父母老逼着我为官,好光耀门霉,唉,现在这是什么时局,朝廷连年剥削压迫……
“我怎么会跟你谈起这些了?别人听见了可麻烦得很,若是有心人来个无中生有,叛国、心怀不轨的罪名就扣下来了。你千万要记住,世道人心……唉!不要随便对人推心置腹,为财为势,很多人是连良心也没有的……”
锦文再也忍无可忍,把水壶扔还他,站起来就继续前进。
夏洛庭驾着马车,时前时后的和她一起上路,有时放任马儿跑开一段距离,有时则让它停下来吃吃草,最可恶的是他故意在饥肠辘辘的她面前大啖美食,啧啧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