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文正坐在庭院里,回味着这些天来和夏洛庭的朝夕相对,忽然间,夏侯爷晦黯阴沉的目光让她在艳阳下打了个哆嗦,心知不妙。
住在这里的几天来,她已感觉到自己的不受欢迎,下人们不是故意大声的在外头对她品头论足,就是窃窃私语,存心要她难堪。
没有上头的人示意,做仆人的哪敢这么嚣张?
但她闭口没跟夏洛庭提,因为她明白只有他维护她有何用?他们又不能无时无刻在一起。
她宁愿好聚好散,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留在夏府,直他变心。
“我要你马上离开这里。”夏侯爷单刀直入的说。
虽然她心中早有准备,这句话还是让她措手不及,尤其现在她的身上还留着夏洛庭的余温。
“是你儿子不让我走的。”锦文直视着他,强装出坚强的模样。
夏侯爷岂会不知,若非看儿子如此重视她,太不以大局为重,他何必纡尊降贵走这一趟?
“男人一时糊涂是难免的,现下他对你还有新鲜感,可是久了之后,用不着我反对,你也会待不下去的,不如识时务些,尽早为自己作打算。”
“哦?既然如此,何不让我等到那时候到来?”的确,这些都是她的隐忧,可是她不会示弱的,如果连尊严都丧失了,那她还剩下什么?
“问题是,我没时间等了。”夏侯爷怒气腾腾,但也对她的冷静刮目相看,放眼朝野,有谁面对他时敢如此无惧?
现今朝中势力倾轧,唯有结合其他世家的力量,他夏家才能与桓家相抗衡。而势力结合最佳的方式莫过于子女联姻,因此洛庭的婚事已不容出差错。
锦文心如刀割的听他讲着利益权衡和夏洛庭门当户对的未过门妻子,浑身不住发颤。
再说,或许夏洛庭此时是眷恋她的,但未来呢?男人有情无义者比比皆是,喜新厌旧时更是以感情不能勉强为藉口,一旦变心,任何山盟海誓也只是笑话,伤人至深的笑话。
这些想法一直在心中环绕,鼓吹她保护自己。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深吸口气,锦文已痛苦的下了决定。
夏侯爷赞赏的看她一眼,果然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奇女子。
“很简单,做得漂亮点,让洛庭死心。”
“这样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她尽管心痛,仍表现出一副势利嘴脸。
“尽管开出条件来。”
心中盘算之后,锦文已有决定,就这样吧,她毕竟不属于这里,先离开这座豪华的金色笼子再说。
此刻,她真的无心再去思索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或真正的在期待什么。
“十万两黄金。另外,你还必须资助我,不管花多少时间,多少人力、物力,直到找着我要找的人为止。”虽没有把握一定能找到家人,但生活是现实的,代价至少要能保障她以后衣食无缺。
“找谁?和你什么关系?”夏侯爷有些讶异的问。
“我想这就不关你的事了,你不见得真的想知道。”锦文淡然道,“这样的条件你能接受吗?”
夏侯爷点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侯爷财大势大,相信不会食言,如果没做到……夏洛庭起码这十天半个月应该不会马上对我减低兴趣。”她语带威胁的说。
他听了哈哈大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她明了,事情已经定案,结局改变不了了。
尾声
当夏洛庭气急败坏,带着恨不得杀了她的凌厉气息席卷而来时,锦文原本已枯萎的心,更是四分五裂。
等待着他的这短短的几个时辰远比几辈子都难捱。
她好想赖着他一生,但是可能吗?
“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他气疯了,她连最起码的解释或内疚都没有,她到底是何等薄情寡义,难道真为了区区十万两黄金?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咆哮道。
锦文只是用麻木的口吻,宛如背书般说出违心之论。
“我已跟侯爷谈好条件拿钱走人。”蓄足了勇气,她终于眼对眼凝视着他,要痛就一次痛个够,她不确定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有钱什么买不到?锦衣玉食、绫罗绸缎……”
他愤然打断她的话,“待在这里要什么享受没有?我可以给你更多……”该死!他在讲什么鬼话?曾几何时他也必须委曲求全了,尤其对这种见钱眼开的势利女子!
“靠人施舍、看人脸色,我的未来多没保障,你能保证哪一天忽然不高兴时,不会将我扫地出门?除非……”锦文摆出精打细算的嘴脸,“除非你先给我一大笔银子,我无后顾之忧后,继续留下来当然就没问题了。”
她处心积虑如此设计的结果,夏洛庭马上被她气得狂性大发,像只噬血的猛兽豪夺猎物。
锦文被毫不温柔的摔向床榻,这时她也有些怕了,她从没见过他如此野蛮的一面。
“你干什么?”她不住的挣扎。
他已经被愤怒蒙蔽,对她的惊慌视而不见,“嘶”的一声扯裂她身上所有衣物。
“不就是想要银子吗?贱人,那我买你!”他粗鄙的口吻极尽污辱之能事,他明显的是想报复,直接冲进她不设防的私密处,比对待妓女还恶劣。
锦文忍不往痛呼,“洛庭……”好痛,他简直是想杀了她!
“想要多少酬劳就得付出多少代价。”夏洛庭冷酷的说道,不停猛烈的撞击她。
习惯了他的身体,她不由自主的会产生反应,即使不舒服,隐隐的快感仍逐渐堆积。
“啊……洛庭……”她的呼唤似求他哀怜,这声音总能牵动他,即使不甘,他的动作仍渐渐和缓,双手施展魔力制造另一波高潮。
锦文喘息不已,几乎被这快感拱上天。
“说你后悔了,后悔之前所说、所做的事。”他对她又爱又恨且无奈。
忍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她双腿紧圈住他的腰,攀附着他寻求满足,而夏洛庭的忍耐也已到极限,再也无法控制的如野马驰骋旷野,尽情奔放,直达最深处挥洒。
激情方歇,他看向她的双眸,却见到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她仍要离开。
“你该死!”
她默默无语,并未回应。
他烧灼的眼神逼视她良久,最后终于起身整装,咬牙离去。
一瞬间,她泪流不止,湿意浸透枕畔。
〓〓
锦文深知夏洛庭的个性,她那样伤他之后,他是不会再回头了。
可是她依然没离开,日子一天拖过一天,她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眷恋什么。
拿到十万两黄金后她便偷偷的托人置产,以便日后和家人们有个安身立命之所。
那她为什么还待在这孤冷的偏院?
虽然联姻之事听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可是她也耳闻夏洛庭肆无忌惮、变本加厉的常在青楼酒肆流连,而且夜夜笙歌,每天都有不同的美女侍寝。
人家日子好过得很,那她到底还在期望什么?
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立刻动身来到夏洛庭的院落。
大老远的她就听到莺声燕语和丝竹之声,不禁放缓步伐。
她呆站在门口,心中自问,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自取其辱吗?还是非要让自己遍体鳞伤,才有办法杜绝对他的思念?
锦文一直站在那儿,连送酒送菜的丫环在她身边穿逡来回也无所觉。
夏洛庭闷闷不乐的独自饮酒,从门缝里瞥见她的倩影后,立即毫不犹豫地的将旁边的女人拉进怀里恣意深吻,岂料锦文仍没动静,依然站在那里想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