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差不多吐完了,女孩又昏睡了过去。想从她嘴里套出她是谁、住哪儿,根本不可能。薛亚力只好将她带回自己房里。
他先将烂醉如泥的她,放在已铺好床垫的榻榻米上后,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冲洗。刚才这女孩吐出的秽物,有一些不小心沾染在他身上。
简单地冲洗过后,一出浴室,就看到躺在床垫上的人儿仍沉睡着。
薛亚力站在床边静静地审视着她。
刚才酒吧的灯光大暗,直到现在,他才有机会看清楚她的面貌。平心而论,她长得相当不错,算是个清秀佳人。薛亚力相信她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
他身边一直不乏各种类型的女伴,但他从没见过像她这般清丽的女孩。只是,薛亚力对这样年轻的女孩儿没什么兴趣。这女孩儿虽然漂亮,不过依照他的第一印象,她有可能是未成年。他可不愿被冠上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罪名。
会带她回来,是因为听到她自言自语的内容,感到好奇而已!薛亚力为自己这番冲动,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只是,他从不主动去找女人。更何况,他可没兴趣和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纠缠不清。
替她盖好棉被后,薛亚力从橱柜里又拿出另一副寝具,隔了一张茶几,铺在另一旁的榻榻米上。
就着灯光,薛亚力拿出随身携带的德文书籍。在睡前小读片刻,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很快地,他便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忘了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酒醉女孩。
可是没有多久,他便听到身旁传来一阵低弱的啜泣声。
薛亚力原本不想理会,他知道自己没必要再继续多管闲事!况且,他最厌烦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但不知为何,听到她那无助的哭声,他竟然狠不下心来不管她。因此,他将看到一半的德文书放下,起身走到她身边,并蹲下观视。
他发现这女孩儿的脸上满是泪痕,泪水从她紧闭的眼睫下愈涌愈急。薛亚力心念一动,直觉想以手拭去她的泪水。但是在听见她口中的呜咽时,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为什么你不来……龚大哥,你为什么不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她就像是在暗夜中哀哀低呜的小动物,薛亚力心弦一紧……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将她抱起,搂在怀里。就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地轻轻摇晃着。
“龚……龚大哥,你来了,你终于采了……”茫醉的乔琪以为他是龚嘉华而紧抓住他。她泪汪汪地哽咽道:“你还是来看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请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好苦……你不要娶别人,龚大哥……”乔琪不断地啜泣着。
“不,不会。我不会离开你。”他在她耳边低喃。
冷酷无情的他,居然也会安慰人?他连自己的小孩都不知道如何安抚了,居然会在这里安慰一个醉醺醺的女孩?!
他相当清楚,事情发展到这般田地实在很荒谬,但安慰的话语仍一连串地从他口中流泄而出。
“龚大哥,吻我……”她突然睁开眼睛,直视薛亚力。
这个举动让薛亚力吓了一跳,以为她真的醒过来。不过,再仔细看了看,确定她根本没有清醒。因为她还是冲着他,叫着“龚大哥”。
不知道为什么,薛亚力的胸口突然感到相当的闷。明知道这女孩将他错认为她的“龚大哥”,但听起来就是相当的刺耳。
他定眼瞧着她抖颤的红唇,泪眼迷蒙的双眼,薛亚力知道自己应该尽速离开她身边,离开这个女孩。但她那滚滚而出的泪水却像是有魔力般,奇异地触动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你、你不愿意……”乔琪的泪水掉得更凶,她泪眼汪汪直瞅着她面前的“龚大哥”!
终于,他有了动作。不是推开她,而是直接吻上了她的唇,一阵扑鼻的馨香味沁入他的鼻间。
他的唇、他的舌,紧紧地与她的红唇贴合,不断地舔吻她的唇瓣,火舌更是强行直人她的处女地,挑逗她也伸出小舌与他纠缠。
情欲的火焰来得炽热而狂猛。在这一瞬间,薛亚力已经知道道女孩相当青涩。
现在还有机会、他还有机会放开她,当个正人君子,虽然他根本不是!
但是,她并不允许。乔琪感觉到他的退缩,立刻本能地迎了上去。她不要、她不要她的龚大哥再离开她了!如果这次再离开他,他们就再也没有未来。乔琪紧搂住他的颈子,红唇狂乱地在他脸上亲吻。
薛亚力身上仅着一件浴衣,浴衣下什么都没穿;而乔琪的身上也只穿着相当薄的衬衫白裙。两个人的体温相互传导,让情欲的火焰更炽!
薛亚力决定抛开八股的道德观,不管她究竟成年与否,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占有这个女孩!
两人的身躯紧密贴合,而她胸前的浑圆更是紧紧地抵住他的胸膛……
“龚大哥……”她低喃道。
听到此盲,薛亚力离开了她的唇瓣,她唤出的名字让他眉头紧蹙。
“我不是你的‘龚大哥’。”他低吼,虽知道这女孩儿意识不清,但他仍不愿意在做爱的时候,她口中还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叫我亚力。”他命令道。
“龚大哥,好冷,抱我……”
“该死的,叫我亚力。”他又重申一次。
残留的酒精在乔琪脑中发酵,醉意未醒的她不太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她知道好冷、好孤单,她不要—个人……她感觉得到在她身边,有一堵温暖的胸膛,带给她无比的慰借。她以颤抖的手抚摸这片温暖。
“亚、亚力——”
接着,她就被卷入一场狂烈火热的风暴之中——
* * *
一年后 台湾台北
阖暗的深夜,原本该是宁静祥和的住宅区里,却突兀地传出一声又一声救护车蜂呜器的声响。刺耳的声音,扰醒了已安详入睡的人们。
不少人从自家的窗户往外观视,发现大厦门口外停了两辆警车。救护人员已在五分钟之前,先将两名伤势严重的伤者送往附近的医院。只剩下三名员警,在附近勘查,并向一旁看热闹的民众,询问发生意外的缘由。
根据了解,是几名闲晃到这儿的青少年一言不合,便在这里逞凶械斗,所导致的流血事件。
也被救护车声音吵醒的薛亚力,正倚着阳台边上的栏杆,湛蓝的眼眸冷睨着这一切。
突然,他感觉到衣角被什么东西给扯了一下。薛亚力转身一瞧,原来是他八岁大的儿子——维德,正拉着他的衣角。
看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想必也是被救护车的声音给吵醒了吧I
“爹地!”
“怎么了?”他问。
“外面有呜呜呜的声音,好大声!”小维德一手揉揉酸涩的眼睛,另一只拽着父亲衣角的手仍没放开。
“已经没事了,你快去睡觉!”他冷硬地对儿子命令道:“明天你还要上学,不能迟到。”
“是,爹地。”小维德迟疑了一下,终于放开他的手,慢慢地踱回房间去。
走到一半,他又回头看了薛亚力一眼。他从儿子的眼中看到渴望拥抱的信息,但他只是冷冷地点了个头,示意他赶快回房。
“爹地,晚安。”小维德失望地转过身,回到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