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说,但美琪心知肚明,他的父母反对异族通婚。美琪记得他母亲曾在接受访问时说道:“希望有一天世界能大同,那谁娶谁都不要紧。”美琪的父亲看到访问时也颇表赞同,
更令她郁闷的是,虽然麦斯知道莎兰和她之间素无好感,他还是要她帮爱宠有加的女儿选一份礼物。
“你的品味一级棒,亲爱的。”
她未来的幸福居然操纵在他家人的手上,这怎不令人气恼。
“决定一下。”她对艾维说。
“选一个漂亮时髦的玩意儿,我认识她一辈子,准没错。”
认识得多透彻?美琪好奇地想。
她离开后,艾维的意志再度消沉,莎兰真会使他疯掉,但他却居然愈来愈想要她。她的一切都萦绕在他眼前。她暗示性的微笑,丰满的唇,以及贴在他身上挑逗的摩擦。一想到他在她体内时她颤抖的模样,他不禁开始冒汗,移动一下自己的坐姿以纾解胯间的紧张。去她的。只要能联络上她,他一定会主动提出和解,他会穿上最好的西装,带她到最好的餐厅去共进晚餐,只要别去狄斯可。晚上他就可以拿她当点心吃掉。
恶心的盘算,艾维赶紧抓起一本书,希望能找到一篇好新闻引开自己的心思。
第十章
机长第三度向乘客说抱歉。“各位,很不幸地,今天的气流似乎不愿和我们合作。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空服员将提供您各 式饮料,希望大家能放松一下享受接下来的旅程,我们预计一个半小时内能飞抵甘乃迪机场——”
飞机猛地颠了一下。她害怕地转头看大卫,他依然在专注地看书。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快坠机了吗?”
“不会的。”他疲倦地说。
空服员弯身问:“您需要什么吗?”
莎曼点了琴酒加苏打。
大卫放下杂志。“你不该喝酒的,点可乐吧。”
“你又不是我的监护人!”她回道。酒一上来,她喝了一口便换来一阵咳嗽。 他递给她一块餐巾。“满意了?”
“你爱怎么嘲笑就笑啊。”
“算了吧!”他咬牙道。她生气的样子真美,燃烧的眼神仿佛燃烧的宝石,噘起的嘴唇性感极了,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想
当她的出气筒。
“我要再点一份酒。”
“很好,最好点一整瓶,丢脸丢大一点,我算老几哪阻止得了你?”
“我当然有权生气。你父母亲应该告诉我实情的,他们早知道我父亲还活着!”
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那你要他们怎么做?冲到你家,把你从你妈的羽翼下抓出来,告诉你你爸还活着?用用你的脑 筋,莉莉活着时,换做是你,也会保持沉默的。”
“那母亲死后,贝拉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得要我自己去发现?为什么?”
“是莉莉要他们答应不泄漏的。”
“这证明了我先前的判断。”她固执地说。“是高麦斯遗弃了我们,还不让我们接触其他的亲人,从小到大我还一直以为莉
莉是我唯一的亲人。”
大卫打了一个冷颤。鲍家、高家、李家和欧家的人命运交织在一起,共同编了一个谎言大网。“莉莉也有错。”
“你怎敢做此控诉?”
“不要认为你该为莉莉复仇。你能否认是她使谎言持续下去的吗?”他绝望地争论。“我是在为你着想。等和你父亲谈过后 ,你也许会改变态度,所以一切等到你知道事实以后再说吧。你今天的表现太不可原谅,伤害了那些爱你的人。”
“贝拉和米契是你父母,当然你会为他们辩护。”
“你父亲也许并未剥夺你什么。”大卫再度重申。莎曼已经无法理性思考,他怀疑自己把她带到自己住的公寓,让道尔不方
便是否明智,但放她一个人,麻烦可能更多。
她不知道他也努力地想从爸妈那儿打听出什么。他看得出来他爸妈也不好受,尤其是他母亲,但一切努力还是失败了。
他了解莎曼的痛苦,也尽力想让她把一切的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但看到他那样拒绝他的母亲,实在令他心痛。他宁愿忘掉 机场那一幕,莎曼冷冷地站着,美丽的脸庞仿佛戴上冰冷的面具,拒绝跟贝拉吻别,使贝拉哭倒在他父亲的怀里,他父亲只好怅
然地扶着母亲走回车子上。大卫为所有的人难过。只好拿起杂志,希望能不再想这些。
莎曼知道大卫今天表现得这么不可理喻,一定是在气她。哼,那又怎样!反正这世上没有人了解她多么孤单无助!
事实上,她并不爱争辩。她暗想自己若身处贝拉的情况会怎么做。酒精平息一点她的愤怒。她开始考虑大卫的话。他有可能 是对的吗?她真的太残酷了吗?贝拉遵守对母亲的诺言难道有错吗?
换做是咪咪要她保守秘密,她也会照做。事实上,她也确实知道许多咪咪母亲不知道的秘密,而她也确实会像贝拉一样,永
远遵守诺言保守秘密,她实在不该责怪贝拉的。
想到自己可恨的行为,她咽下喉中的哽咽,泪水却不听使唤地流下。她不是故意表现得那么残酷,只是不由自主,她的头开
始痛了,因为酒精的缘故,而且想上厕所,但她不想在飞机的跳动下走过走道。要是她还在巴黎和咪咪在一起多好,要
是时光能倒流,一切都没发生就好了。但事实是,爱她的母亲走了,只有不爱她的父亲还活着。 她颤抖着下唇,头埋在手里问大卫。“大卫,我真的很残酷吗?”
“不仅残酷而且无礼。”他简短且严肃地答道。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会写信向他们道歉,然后寄一张谢卡给雷伯爵,感谢他运用和美国大使的交情
帮我弄到紧急护照。”
“欢迎回到美国,小姐。”
“谢谢。”
尽管身体极度疲倦,尽管她是存报复之心来到此地,一踏上这块地,莎曼的精神还是振奋了一下。和大卫的争执像火山爆发
般发泄了郁积在内心的压力。在空中俯瞰纽约的景色已经引起她对自己出生之地的好奇与兴奋。 “听,他们说的是西班牙文。”莎曼指着一群正在欢迎亲友的人。
“美国是民族的大熔炉,在我住的地方,你也会听到人们讲西班牙文。”
“你会说吗?”
“会,我不喜欢透过翻译和病人沟通。”大卫招了部计程车到市区。
“很难相信我出生在这里。我们现在到哪里了?”莎曼望着两边窗外问。
“范艾克快速道路。很快就会到中央公园路,然后过桥就到哈林河道。”
他告诉她纽约有五大区。“这里有许多值得一看的事物,像中国城、苏活区、格林威治村、林肯中心和大都会博物馆。” “我记不了那么多。”她呻吟道,制止他继续背下去。“不论如何,我首先要做的是去看看我家的家族企业,观光是以后的
事。”她提醒他。
他没忘记,只是希望她能忘记。计程车停在海文大道的宿舍前。“别指望这里有什么时髦的设备。”他引她到电梯时说。“
只有两个房间,一间小厨房,客厅餐厅一起,还有一间浴室。”
“抱歉,为你和室友带来不便。”
“胡说,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在医院。”他说很高兴看到她精神好多了。
她开始谈到自己的计划,提醒大卫她想尽快见到黎艾维。“如果我一下子就去见李法官,就失掉我的优势了,所以你请艾维 时,别提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