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call东富。
"东富,她人呢?"他劈头便间东富。
"上台北了。"东富也没心机,也不会婉转一点解释。
"她怎么上去的?"
"我载她上去的。"
"废话!她不坐你的车子上去,我还用得着雇用你这个司机吗?"
"当然不会,老板。"东富是个老实人,只是老老实实的问一句、答一句。
关立冬忍不住发笑,他也未免太老实了。
"好了,我收线了。"
"是,老板。"
东富现在正在吃饭,因为范攸云放他长假,他也不用整天西装笔挺地待命,在家只是随便的一条短裤,关立冬一来电,他也是一手捧碗,筷子和电话拿在一手,东富的爸爸还在一旁笑他——
"东富,听电话筷子和碗也放下来,同时拿着像什么样?"
"是啊!东富。"连他妈妈也看不过去了。
"没办法,我这个老板让我紧张,你们都不知道,他的样子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见到他的人不立正站好就好像很对不起他似的。"东富刚接下这份工作,心情是既欢喜薪水优渥,又害怕他的凶像。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样,只是天生的威严令人不战而粟,怕极了。
⑨⑨⑨
已回范家有六天的范攸云,正和儿子范昱翔玩得不亦乐乎。
佣人来通知她有外人找。
"谁?先生?他有没有说他哪里来的?"她回来这几乎是没人知道,除了东富及范家人之外。
"没有。"
"长相如何?"
"很高,不过那张脸很醋。"
"很酷?"她再怎么也猜不到,佣人口中的这位先生,因为太模糊了,而且定义不够明确。
“反正他的五官很少见。”
"是不是黄家的人?"
"应该不是,没见过这个人。"
"好,我去看看。奶妈,先带昱翔进去。"
"是,小姐。"
她一送范昱翔入屋内,人也隐在大门边,爸爸不在,小心为上。
她一见是朝思暮想的关立冬,立刻走向大门。
"立冬!你怎么来这?"她立刻开门拉他进来。
"我问过东富。"
"喔!你这一次怎么这么早回来?"
"任务完成了。"
"那——不再出门了?"她一点也不隐藏欣喜地肩开眼笑。
"当然——会再出门。"他吊一下她的胃口,挫挫她的欢心。
"啊——"失望之色立即爬满她的小脸,嘴也翘得半天高。
"你的脸真像气象台,晴时阳光普照,阴时乌云满布,有时还来个偶阵雨。"他还十分顺口地溜起她来。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耍嘴皮子了?"
"讨讨你的欢心,不然冷落你这么久——"
"想贿赂我、巴结我,三两句就可以吗?少来这套。"
"你真难伺候。"
"谁叫你有案底,教人信服没用点心,随随便便可是不行的,还想混水摸鱼?"她损损他。
两人这么亲密也会惹来佣人们的眼光。
原来大小姐是有男人,才会在通结婚那一天跟人私奔,老板还对外宣称什么也不知情,责任全推在黄家身遇上,佣人私底下也窃窃私语一番——
"老极也真是的,明明自家女儿不对,还什么责任全推给黄家。"底下一名女佣与黄家管家是姊妹,多多少少也会替黄家抱不平。
为了这件事,黄叙昌可惨了,绯闻被小道记者挖得连家里的阿猫阿狗姓名也登了出来,她那个姊姊在黄家也惨了,连带沾了晦。
"我们底下人领老板薪水,嘴巴安静一点。"另一名女佣人,她可不这么想,拿人手短,嘴巴也要安静一点,不然这事若传了出去,对范家大小型姐而言,是很不利的。
"可是——"
"反正嘴巴安静一点。"
"不工作聊什么天?"管家康嫂,见她们两人竟在走道上聊起天来,便向前督促。
"康姐。"她们异口同声叫了管家。
"大小姐回来这事千万别让外人知道,懂不懂?"
"知道。"
"喔!"
康嫂也知道这事轻重,黄家已苦无机会报负范家的不给面子,而舆论界对黄家的窥探以及施压下来的压力也已逼得黄叙昌快喘不过气来,这事若传了出去,对范家不啻是个致命伤,而舆论也将转向。
"下去工作吧!"
"好。"两名女佣人纷纷上工去,不过那一名叫做桂花的佣人可一刻也藏不住话的。
回去一定要告诉姊这件事。她在心中打定主意。
⑩⑨⑨
关立冬没有住进范家,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
"立冬,不如你先回别馆。"
"你不眼我走?"
"我想再多玩几天。"
"乐不思蜀?"
"好不容易上来,不多玩几天,以后这样的机会就少了。"
"你希望我常不在?"
"也不是,只是你和爸妈又不合,我当夹心饼干很不好受。"这是她的感受。
关立冬几乎天天来,只是和她父母没讲三句话。
“立冬,你来了。"乔玉苹由内出来,看见关立冬正与范攸云在一块。
"是。"关立冬见来者是乔玉苹,原本热络的语气顿时冰冷下来。
"带攸云出去玩?"
"不。"
"那留在这吃饭。"
"不了。"
然后呢?乔玉苹再也问不下去了,他根本不想和她说话,她只能知难而退了,反正来三天,讲的话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句话,这令乔玉苹备感挫败,儿子与她的心无法连线了。
至于范登邦更惨败了。
"你是关立冬?"他好心好意想与关立冬打好翁婿关系,可是他的冷淡令他备感泄气。
"是。"
"做什么工作?"
"无业。"
"无业?可是她们说你是唐阳社的总在圣理,难道不是?"唐阳社也就是范攸云在高雄时待的那一家洋酒、洋烟进出口贸易公司。
范攸云告诉他时.他还特意去调查过,若关立冬告诉他不是的话,他可要重新评估他这个人了。
"没错。"在七海帮内有十大公司行号,酒家、舞厅、特种行业加起来也有数十间,有些是插股的,有些是帮产投资开设的,黑钱也要有透明化的公司洗白好掩人耳目。
"幸好,你回答是,不然我——"
"我可以拒绝再作答吗?"
"昵……攸云。"范登邦望向女儿,因为他一时还无法会意关立冬会给他这么直接的拒绝。
"爸,他不算你女婿,不要审问他了。"
"玉苹——"
"顺他吧!"她也无可奈何。她都不同心了,怎么要求他对登邦尊重?
"立冬,不如你先走,OK?"
"那你在这多待几天,我回公司。"
"不回台中?"
"一同回去。"
"也好,你小心点。"
"放心,不过你也是。"
"嗯!"
他一点也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我行我素的、怎么来怎么去,范登邦和乔玉苹一个看呆、一个看傻了。
关立冬一走,范登邦立刻追她问
"他——你能忍受?"
"爸,他只是和你们有心结,没事的。"
"他也尊重一下我,我女儿是他的人,我也算他半个丈人。"
"爸,他是不照牌理出牌的人,他是无心的。"
"登邦,他是气我才会这样,你别在意他的举动,好不好?"
"真不懂你们。"
"只要我懂他就行了。"
"是啊!他们夫妻好就行了,你别——"
"传统不是这样。"
"登邦,你有没有看见传统在笑你?"
"玉苹,连你也秀逗了?"
"不是我秀逗,而是你,传统若在你脑中,你就落伍了,老古板。"
"可是他也不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