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仔的本事应该可以在半小时内解决妥当吧!
"怎么说?"
"这事用不着我亲自出马。"
"我很不明白你究竟在做什么、忙些什么?"
"我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
"我是知道,可是你不是个杀手吗?"
"杀手?老早不做了。"
"你洗手不干这种坏勾当了?"范攸云还开心他终于不再涉足黑社会杀手一职,可惜高兴得大早了。
"我不做杀手,我做老大。"
"你说——你现是老大的身份?"这身份比杀手更令她震惊,以前他是行凶者,现在是唆使者,一样是坏人一个。
"不过我卸任了。"
"你究竟在卖什么连环关子,一个接一个的!"
"反正我想脱离这种生活,你懂吗?"
"真的?"她很高兴他肯放下屠刀。
"不过别人不会放过我的。"
"怎么说?连个人身自由也不行吗?"
"踏入这条路,要逃也要有点技术,不然只有沉尸大海的份。"他进这一行已十个年头,明白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能力的人,除非他死,不然想要全身而退的机会,可说微乎其微。
"这么恐怖?"
"这不算什么,还有更残酷的事。"
"那你为什么会进入那种生活?"
"年少无知,没个栖身,他们提供,我出卖个人。"
"难怪妈妈一直惦念你。"
"她会惦念我?"他嗤笑。
在她狠心将他放在关树君身边之后再回头说她惦念他?
在他饱受拳打脚踢之时,她在那男人怀抱中受呵护;他挨饿受冻之时,她正享受着锦衣玉食,她哪来心思、哪来空间想起他这个儿子?
"立冬,妈妈真的很关心你,我想你大概没有找到一个真正关心的人吧!"
"谁说我没有?"
"有吗?既然有,为什么你这么冷淡?"
"你相信在我身边的女人会发生不幸吗?"
"不听你胡说!哪有这种事,又不是受诅咒。"
"也许吧!攸云,你待在这,少出门。"
"会出事?"
他无论是从侧面或是正面看,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酷!偶尔在夜阑人静之时,她会重新思考她今天的决定是否错误……当然"否"字都会首先浮上脑海。
可是她内心深处一直重复告诉自己:"范攸云,你不是只在乎那种感觉的吗?"那一份骚动的心也就又立即被压抑了下来。
矛盾,人的个性真是矛盾!
"不一定,小心为上就是。"
"放心,你只需担心你自己。"
"万一外面有什么传闻,你别放在心上。"
"你会干出什么坏事来吗?"
"反正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好女孩!"
"你又想哄我?"
"你是被哄大的吗?"
"当然不是。"
他只在这儿待了三天就又消失了。
范攸云一觉醒来,枕边只残留一位余温……
他真像只豹,总是无声无息的。
第七章
这一次的出击顺利完成,使得林威颂的地位随之攀升。
"关大哥——"
"叫我小关,现在大哥已易主了。"
"大——"
"还不改口?"
"小关……这可太不尊重了吧?"
"咱们私底下叫,没什么尊不尊重的。阿林,手腕要强、后台要硬、做事要有魄力,还有,要信任手下——这点尤其重要!你不信任手下,不但你痛苦,还会引来内讧!阿林,我看你行的。"
"大——小关老大,谢谢你看得起我。"
"不是我看得起你,是你有这个能力。"
"小关老大——"
"阿林,我要小高找的那十位女人呢?"
"到齐了,小关老大,你要她们做什么?"
"到时候你会知道。"
他的目标在美国组织。
他出自那,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尤其他知道太多事了……当年兰儿会死,也是他们下手的!
他要报仇——替他的妻子和来不及出世的孩子报仇!
⑨⑨⑨
十一年前,他由老三大哥送往美国受组织特训。
七海帮在美有庞大的组织,内部作业支控着台湾、泰国、香港、日本几国各黑道大帮派,而他不知是幸,抑或是不幸地成为台湾的代表赴美受训。
他在台湾,挨饿受冻,好不容易握得这种丰衣足食的日子,他只能说他很满足这样的生活方式。
直到遇上她一弗兰娜·艾肯瑟;也就是他的兰儿。
兰儿是个天真的女孩,他投宿在她家经营的旅店之中,她活泼温暖的笑容如一股清新暖流直灌入他那颗冰封的心。
记忆中……
"请问,你点什么餐?"她那甜美笑容、温柔噪音不时穿梭在客人之间。关立冬白天上课、晚上受训,只有午后那段时间可以自由活动,那时他已进阶成上兵。
在组织中也如军队一样有兵阶存在,下兵、中兵、上兵、下尉、中尉、上尉,上至将领。
"嗨!你要点什么?"
"给我一杯茶、一份饼干。
"好,马上来。"她身上飘着淡淡花香,那种气味令他这个长时间待在充满汗昧的训练营中的男人如沐春风,如嗅得清静空气似的。
他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她看起来好似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不过丰满的躯体使她看起来更为成熟。
他也学起钓马子的招数,想泡泡她。
"待会午休出去?"他按住她柔嫩小手,使她无法逃脱。
她一羞,自己老早注意到他这个异国男孩,原来他对自己也有意思。
不过他未免太大胆些了,竟在她叔叔婶婶面前向她提出邀约?
"好,你先放手。"她小小声地答应。
"好。"他放下手。她也乘机缩回手,并放在托盘下以掩人耳目。
"待会在后门见。"
直至午休——
"叔叔,我和凯琳出去一会。"
"记得时间回来。"
"知道了。"一溜烟,她跑向后门。
他已在后门墙边等她。
"我们先走。"
"嗯!"
他们两个人立刻跑离现场,来到旅店后方的一片公园。
"你怎么来这?"
"来上课。"
"上课?那现在怎么没去?翘课?"
"不是。我上午有课,晚上也有,这个时间休息。你呢?"
"家里忙,不帮忙不行。"
"你真好,有父母在。"
"他们不是我父母,我十岁才来这;他们是我的叔叔和婶婶。"
"那我们是同病相怜了?"
"你也是?"
"我只有个叔叔收容我,他供我来这。"
"那他也真好心。"
"也许吧!"他来这也是要付出代价。
他的命已交给组织。
老三出资栽培他;而他则付出他的生命。
"你叫什么?"
"佛兰娜·艾肯瑟,你呢?"
"立奥,关。"
"立奥,关?"虽然发音有点奇怪,可是关立冬仍很开心兰儿的称呼语调。
"也可以。"
"你今年几岁?"
"十五岁。你呢?立奥?"
"十六岁。"
"那你比我大嘛!""美国人身材比较好,像我们台湾人若像你这种身材,没十八,也有二十了。
"你以为我年纪很大?"
"刚开始是,不过现在知道了。
"立奥,你很风趣。"
"风趣?很奇怪的形容词。"
"没人这样形容过你?"
"没有。"
"你很不同。"
"怎么不同?"
"反正感觉嘛,说不上来。"
"你当我的女人好不好?"
"女人?为什么?不是妻子吗?"
"你要当妻子?"
"每个人长大了,都要结婚生子的,中国人很重视什么传宗接代的不是吗?"
"这你也知道?"
"听说过。"
关立冬觉得他的生命似乎又多了一道曙光,他相信她会是他今生中的知心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