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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噫!”
唐容的视线从不远处正由服饰店店员帮忙挑选服装的衣擎天身上,收回到汤玮浴探究的脸上。
为了杨思枋愈来愈接近的生日party,唐容这几天几乎是全心投入,为的就是让衣擎天快乐。
趁有空档的时间,她赶忙带衣擎天上街购买当天需要的行头,顺便call汤玮浴,要他来帮忙挑选。
于是,他们相约在服饰店见面。
“为什么你不跟他表白?为什么又不许我替你说清楚?傻丫头,难道就这样白白的失去他,你会甘心吗?”憋了一肚子的话,趁衣擎天忙于挑选之际,汤玮浴把握时机,跟唐容问个明白。
“我不是不说,是来不及……”唐容回以一抹笑,笑里有着太多的苦涩跟无奈。“我想说,但阿天已经先一步爱上杨思枋,我也没办法了。”
“你凭什么认为擎天爱上那个叫杨思枋的女人?”
“你也看到阿天的改变。”唐容的视线再次落在衣擎天的身上,又说:“他曾为了她,被打得很凄修,还因此进警察局,他仍不愿放弃。为了她,他从足不出户到夜不归营……杨思枋做得到的,我没有一样能做到。”
唐容说到这里,心底感慨万千,忍不住哽咽。咬紧牙,又说:
“我伴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为他粉妆打扮,他全然无视,我情何以堪……阿天爱的那个人是她不是我。”
是吗?汤玮浴抱持着怀疑的态度,想反驳唐容的想法,衣擎天却在这时走了过来。
“容儿,你帮我看看是这套蓝色好看呢?还是铁灰的好呢?”衣擎天将左右手的衣物各自在身上比划一番。
“我看看……”唐容连忙绽着笑容,认真地为衣擎天思考。
“我觉得蓝的好,思枋喜欢蓝色。”
“可铁灰比较能衬你的肤色。”
“这样,那就依容儿说的,就铁灰的吧!”
“你不试试吗?试穿看看,也许有不同的感觉也说不定。”
“这样,那好吧!我就试穿看看。”衣擎天先拿起铁灰色的服装进入更衣室。
从头到尾,衣擎天对唐容的建议言听计从,并非衣擎天没有主见,而是全心的信任用依赖;而这一切,全落入若有所思的汤玮浴眼底。
记得衣擎天曾对他说——我可不想如你所说的,没有了容儿,就变得孤独无依。
那不就意谓着,擎天倘若失去容儿,他将孤独无依!换句话说他其实是十分在乎、重视容儿。如果真是这样,容儿连试都不试一下就不战而退,未免可惜……
望着唐容流连在一款紫色纺纱洋装前,汤玮浴缓步走到她的面前,问:“喜欢?”
“嗯!很漂亮不是吗?”透过镜子,唐容将洋装在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上比拟。
汤玮浴将手搁在额下,一副经过认真思考后才回答,说:“我的容儿穿着它出现在party上,绝对是艳冠群芳,无人能比。”
被一眼识破心意的唐容,心虚地将洋装挂回去,但眼神仍流连不去。“我只不过是随便看看。”
“这样?那真是可惜了。”汤玮浴拿起洋装在唐容的身上比着,认真的神情带几分夸张,又说:“好看,一定比那个叫杨思枋的女人好看。”
唐容沉静的水眸透着一抹光采,直勾勾地探看着汤玮浴的笑脸,似乎在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就姑且相信玮爸一次,去试试看!”汤玮浴推着半推半就的唐容进更衣室。
一会儿之后——
衣擎天一身流行铁灰色劲装从更衣室出来,探头张望,不见唐容的影子,便问一旁坐在沙发椅上看书报的汤玮浴。
“容儿呢?”
“我让她去试穿衣服了。”汤玮治收起书报,若有所思地对衣擎天说:“我打算带她出席你的party。”
“你要邀她当你的舞伴?”从衣擎天喳呼的音贝来看,显然有些惊讶过度。
“没错!”汤玮浴依旧漾着斯文和善的笑脸,教人看不穿他早有打算。
“你该不会是对她有非分之想?”严肃的口吻,透出一股又酸又醋的味道。
“容儿美丽动人,就算我有非分之想也是正常反应。”向来感情迟钝的他,这回怎么反应这样快?汤玮浴的笑意更深。
“你好恶心,容儿她可是你的女儿。”衣擎天大惊小怪地嚷着。
“名义上而已。”汤玮浴漫不经心地说:“当初收养她是为了留下她的权宜之计,如果她愿意,我随时可以终止收养。”
“瞧你变态的,说的那是什么话?”衣擎天情绪激动的向前一步,只差没揪起汤玮浴,打他一顿。“容儿她不过是个孩子,你竟敢想染指她!”
“拜托,说染指太严重了吧!”汤玮浴不以为然地摇头。“容儿她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了。不仅她的外型是个婀娜多姿的女人,甚至是她细腻成熟的思想,不信,你看。”
汤玮浴指着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唐容,那身紫纺纱的洋装,将她原本纤瘦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匀称窈窕,活像是个从书里走出来的颜如玉,亮眼得令人会不得转开眼。
衣擎天看得是心跳加速,脸颊倏热转红——为他心底刚升起一抹跟汤玮浴一样邪恶的念头而感到羞惭。
看着唐容愈走边近,衣擎天却怎么也平息不了脑中紊乱的感觉,情绪渐转成焦躁难安。
完全无所知的唐容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停留在他们的面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地问:“好看吗?”
“何止是好看,简直是美呆了。”
汤玮浴含笑的眼瞳锁着她秾纤合度的身材,一瞬也不瞬。看在衣擎天的眼底,颇不是滋味。
“真的吗?阿天你觉得呢?”唐容情深地凝望着衣擎天,希望他给点鼓励。
谁知他冲口而出的却是——
“丑死了,怪模怪样,一点也不像你。”
“是啊!我想也是。”衣擎天的粗言粗语严重伤害到唐容那颗易碎的心灵。她放下眼睫,望着地上,不敢眨眼睛,因为怕一眨,她的泪会像春雨,绵绵不绝。
“去去,快去换下来。”衣擎天强忍着将外套脱下,覆在唐容身上的念头。不知怎地,汤玮浴毫不遮掩的眼神,令他大感不悦。
唐容双手环胸,意图遮掩自己。
衣擎天的话,令她失去信心,让她觉得自己很丑,丑得不能见人,丑得让她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下去。
她双腿颤抖着,蹒跚地欲走回更衣室去。
“等等。”汤玮浴及时拦住她。他明白她的难堪,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怜借着。眼瞳瞪着衣擎天,虽不明白为何衣擎天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但此刻他无法原谅他恶意伤害唐容的行为。
“你们在干什么?”衣擎天无法忍受地从中硬是分开他们,将唐容藏在他的身后,怒不可遏地对汤玮浴吼:“容儿她不喜欢这件衣服要去换下来,你听不懂吗?”
对于衣擎天的蛮横,汤玮浴大感不可思议。他就好像一个吃醋的丈夫,正在乱发脾气。
“谁说容儿不喜欢,那可是她自己挑选的。”汤玮浴浮起一抹兴意盎然和恶意的笑。“她绝对会穿上它,跟我一起出席舞会。”
末了,汤玮浴又故意唤来店员——
“买单,她打算穿着走,不换回原先的衣服。”
衣擎天整个人呆掉了。
突然之间,他的世界风云变色,他的至亲好友发表宣言要追他视若宝贝的妹妹,而他就像是喝下一杯五百西西的柠檬原汁,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