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容不敢置信地望着一向是她主事的天地,如今却成为他们谈情说爱的场所。看着他们俪影双双的幸福模样,唐容知道,那里已经没有她存在的空间。
“你们忙,我出去了。”唐容几乎是落荒而逃。
“容儿,要吃饭了,你要去哪?”衣擎天惊慌地追了出来。
“我还有课。”
“你晚上还要上课?”
“是啊!以后就让她陪着你。”唐容连回头的勇气也没有,说完话,她扣上门,从此也关上她跟衣擎天之间的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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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唐容的生活重心从衣擎天的身上转到才艺补习班。在那儿,她是最受欢迎的老师,每个人都喜欢她。
她与衣擎天渐行渐远,虽然她依旧尽心地照顾衣擎天,但那不过是她遵守对汤玮浴的承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可以抛下他一个人不管。
至少,她是这么对自己说,仿佛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骗得了自己完全无药可救的痴心。
这天,跟平常一般,她上完晚上的课程,回到只有她一个人、冰冰冷冷的房子时,她意外地见到了汤玮浴。
“玮爸!”唐容就像即将溺毙的人见到救生圈的狂喜,格外亲昵地抱住已经等待了一晚的汤玮浴。
“哟,原来你不在家。那擎天是怎么回事?我按了半天的门铃,他也不晓得来为我开门。问汤玮浴并没有发现唐容异常亲昵地依着他不放,他自顾自的咕哝。
等待一晚,令他大感不满,要不是知道衣擎天有“忘我”的毛病,他几乎要发火了。
“你怎么回来了?”距离圣诞节还有两个月,他怎么都不可能出现才是。
“我出差。”
“这么好!要出差多久?等会儿我帮你整理你的房间。”
“不必了。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总是会有段时间吧。”汤玮浴语气透着一股无奈。“最重要的是,我无法住这里,公司为我准备了地方。”
“喔。”唐容有些失望。
“别说了,等了一个晚上,累死了,先进屋再说。”
唐容开门,欢欣地拥着汤玮浴进门。他们一走进屋里,她热切地招呼他。
“你要喝什么?还是肚子饿,想吃什么,我煮给你吃。”
“先来杯冰的吧!”时序入秋,但台北依旧像个闷烧的火炉。
汤玮浴扯开领带、脱掉西装外套,疲态涌现地靠着柔软的沙发。昂着头,一杯冰凉解渴的柠檬茶已经在眼前晃动,还有唐容部张可人的笑靥。
“这么快!”接过手来,一口气喝上一大半。
“你别喝得那么急,冰箱里还有很多,随你喝。”有人可以嘘寒问暖的感觉真好!她好孤单,也从未会像现在这般的害怕孤单。
咦!汤玮浴轻挑了下他英挺的眉。
容儿从见到他开始一句也没提到“阿天”这两个字,真是破天荒;而且她还殷勤地招呼他,甚至马上就可以喝到冰箱里专为衣擎天准备的饮料。
“那擎天呢?我全喝了,他怎么办?”汤玮浴凝神留意唐容倏然转为阴郁的俏脸。
“他……”不会在乎了。唐容难过地红了眼眶,整个人娇弱无力得像枯萎的花朵垂得低低,失去了往日的光。
“怎么了?吵架了?”不对啊!以擎天的温吞与容儿的淡然,就算想吵也吵不起来。那么就是为了擎天闭关的问题。
唐容会为此不高兴过,但从未像这次表现得如此冷淡不在乎,真是反常。
“你也知道他那个毛病的,别跟他计较。”汤玮浴揽过她的肩头,抚揉着她的头发,安慰她不安的心情。
这一安慰,让唐容压抑已久的忧悒全然瓦解,埋进汤玮浴的胸膛,泪水似水库泄洪而出。
“他让你受委屈了?”汤玮浴不明就里,隐约感觉到事情严重了。
唐容一向坚韧倔强,绝少在人前流露脆弱的一面;即便是已与她有亲人感情的他也不过才见过一次。
那天,是她第一年照顾衣擎天,虽然他一再告诫她衣擎天的毛病非常严重,以一个小女孩心思还是无法预料,等到她发现衣擎天倒在房间里奄奄一息,她吓坏了。
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紧急call来,一见到她,就是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泣不成声,仍然拼命的想压抑,结果转变成更严重的抽噎啜泣。
汤玮浴没有再说任何安慰的话语,只是紧紧地拥着她,等待她的情绪过去。
许久,唐容渐渐平稳情绪后……
“你快告诉我,擎天他怎么欺侮我的小宝贝,让你哭成这样?”
她用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瞅着他看,却不发一言,忽然汤玮浴,难得地提高音量大声斥道:
“擎天呢?在房里吗?我找他谈谈。”
“他不在。”
“不在?”怎么可能?
“他出去了,每天都忙得没回家。”
什么?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月内衣擎天就转性了,从常年不出家门半步,变成了夜不归营!?
汤玮浴不相信地走到衣擎天的房间,门一开,结果,人真的不在里头。
这时,碰的一声,衣擎天推开大门出现在门口,应证了唐容的话。
“容儿,容儿,思枋要过生日了,你一定要帮帮我。”衣擎天兴奋地跑到唐容面前,一点也没发现站在他房门口的汤玮浴。
“生日?你带她出去吃一顿,买个钻石送她。”
“不行,她说要举办个隆重盛大的生日party,邀请她所有的朋友让我认识。”衣擎天一心全在跟唐容说明白,完全没有感觉到屋里还有个汤玮浴。
“谁是思枋?”汤玮浴的出声,这才引起衣擎天的注意。
他回头一探。“玮浴,你回来了。”跑了过来,热情地拥抱汤玮浴。
对于他热情的表现,汤玮浴更是纳闷怎么唐容变了,连衣擎天也变了?不过,他还未开口问,衣擎天就脱口而出。
“我交了个女朋友,就是思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她很大方很热情的。”
从衣擎天的改变也猜想的出来。汤玮浴思忖,却没明讲,只是一眼望着客厅里一脸怅然的唐容。
原来她真的受委屈了,看来她非但没能让衣擎天了解她的感情,还成了他的爱情顾问。依容儿那般矜傲的个性,她是如何度过痛苦的日子?
“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还不都是你的提醒!你说我老大不小,该找个伴。刚好思枋出现,她的热情甜美令我很心动,于是我就放胆去追。”衣擎天忽地放轻音量,附耳在汤玮浴的耳边,又说:“我可不想像你说的没有了容儿,就变得孤独无依。”
汤玮浴惊愕地望着他瞧。敢情事情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帮了倒忙!?不!他竟亲手毁了唐容的幸福!
“擎天,你误会我的意思,我要你找的伴就是近在你眼前的——”
“爱情。”唐容断然截去汤玮浴未完的话,诧异的两人同时回过头来。她走到衣擎天的面前,问:“你是不是真的爱杨思枋?”
唐容清澈的眸子痴情地凝视着衣擎天,瞅得他一时间答不上来,心底出现一抹迟疑,半晌,才缓缓地道:“嗯,我想是的。”
答案一出,衣擎天反而不那么确定自己的感情了,尤其是照片的事还有待确认,如果事实如他所想的,那么有些事情的结果将是出意料之外……
然而,这个答案却足足粉碎了唐容的一片痴心。她言不由衷地说:“我们帮你……帮你准备一个盛大的生日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