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唐爱索性顺着他底话意:“我是有心事,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
“说!”
“我决定嫁给蓝维星,”心如刀割,唐爱脸上却挂着不在乎的笑,“真好笑,我不是嫌他吗?结果还是……”
欧阳列变脸,紧抓住她的臂膀。
“再说一遍。”
“哎,你弄痛我了,放手。”
“你说,你再说一遍。”手劲放松,但欧阳列还是抓住唐爱,疾声问。
“我要嫁给维星。”
“不行!”欧阳列由牙缝迸出声。
“你,请放手。”
“你怎么可以嫁给那个外星人?”
“我喜欢。”
“你——”他扬起手……
唐爱抬脸,准备挨巴掌。这样,她心里会好过些。
颓然垂下手,欧阳列勉强压抑自己。
“告诉我原因,好吗?”
“原因?白云苍狗,世事变化莫测。好在我们都不曾说过‘我爱你’之类的话。”
“原来,你要的是俗不可耐的这套?”
“才不是,我们身份悬殊,背景差距太大。”尽管心潮澎湃,唐爱绝情的说。
沉吟好久,欧阳列开口问:
“丽心找过你?是不是她说过差距太大这些话?”
“没有。”趁机将他还给丽心吧,唐爱想起丽心向她下跪那一幕。
“我不信,一定是有人煽惑你,你才……”
“没有,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唐爱站起身:“我走了。”
欧阳列恍如石像,不言,不动。
眼眶发热,心在滴血,唐爱猛咽一口气。
“一起到我家,我还你学费。”
他依然没有反应。
奋力压抑抖得剧烈的下巴,唐爱又说:
“抱歉,这杯咖啡还是你请客。”
话罢,唐爱匆匆奔出咖啡屋,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听出唐爱最后的声音很怪异,欧阳列终于扭头,看着唐爱的背影。
直到唐爱跨出去,欧阳列看到她低下头,状如擦拭脸……
欧阳列丢下一张千元钞,起身追向唐爱而去。
不,不能回去,在这个时候。
唐爱猛擦掉一波波,奔窜而出的泪水。然而,泪似乎永远擦不完,一再模糊她的视线。
她知道住家附近,有一处死巷,她虽视线模糊,还是顺利走到死巷尽头,蹲向墙角,尽情哭个够……
往事,一幕幕,像走马灯,幻化在她脑海中。
公园被救;进入亚悦,她疯狂往外跑;她下厨,他吃得辛苦的表情;她换衣,他闯入;露天餐厅内,花香,繁星,音乐……
这时,唐爱脑中,响起激昂的“萨克斯风”——Dying Young“伴你一生”。
浪漫、挚爱的旋律,伴着欧阳列低沉的柔情话语,一再缠绕,盘旋着她,叫她如何忘怀?如何抛得开?
天暗了下来,万家亮起灯火,唯有唐爱周遭是暗蒙,凄怆。
唐爱哭得天昏地暗,头晕目炫,犹不能自己……
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扶起唐爱,唐爱以为是梦幻,她投入熟悉的怀里,感觉好安全,好舒适。
唔!就这样,永远不要醒过来……
唐爱感觉自己被挟抱起来,往前走。
巷道口的路灯,照破唐爱的梦幻,她慑然一惊,发觉自己真的被人挟抱着,走出巷道。
被揽入胸怀,也是真的。
她抬头,赫然看到欧阳列正温煦的看着她。
“你带我去哪?”唐爱推开他。
“亚悦十六楼,我们的小窝。”欧阳列揽得更紧。
他能躲到哪?再躲也是我的地盘上。
尖锐而刺耳的子坛声音,轰然灌入唐爱耳中。
“放开我。”
欧阳列不肯,唐爱似火焰般,挣脱了他。“你明明爱我,舍不得离开我,为什么又要抗拒我?”
“我只是缅怀这段情。”唐爱吸吸鼻子,企图让自己恢复原状:“哭过后,这段情,就算结束了。”
“我不信。”
“那你等着看。”
“我不信你真的舍得……”
“我……”
欧阳列突然俯首,吻住唐爱。
唐爱沉沦了,唉,就爱他这份小心翼翼的柔情,爱他对她霸气的深情。
很快的,唐爱惊醒了她用力推开他。
“请不要这样,我未婚夫看了不好。”
说着,唐爱抬脚,往回家路上走。欧阳列追上来,与她并肩齐走。
“你一定隐瞒了什么事,否则,你不会这样,我只要知道实情,爱爱,是不是你父母逼你?或是姓蓝的……”
“都不是,是我自己醒悟过来,我跟你之间,鸿沟很深,我配不上……”
“胡说,我们之前不是过得很好?”
“哎,那只是一场灰姑娘的梦,现在,梦醒了。我必须慎重告诉你,我过不来你们富豪人家的日子,懂了吗?”
“爱……爱……”
这时已走到唐寓门前,唐爱住脚,俏脸冷漠。
“说我见异思迁也好,说我水性扬花也罢,我都不在乎。总之,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OK?”
欧阳列愕然看着唐爱,还是不能相信。才两天,不!才一天,她的变化可以如此之大?
一辆黑色保时捷“刷”地停在马路边,蓝维星跳下车,声音透着轻快:
“小爱,你在迎接我吗?”原来他刚才曾拨电话到唐寓。
唐爱明眸一转,计上心,她含笑道:
“嗨,维星,你来了。”
“嗯,我来报告好消息。”维星受宠若惊,忙趋前,看一眼欧阳列,震慑于后者高颀而眩亮的外表,维星不禁又多看他一眼。
“什么好消息?关于我们结婚的事?”
“啊,对对,另外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喔。”唐爱有意睥一眼欧阳列,声音更娇柔:
“哪一件?”
“我公司平安没事,那场麻烦原来是……”
冷硬如石的欧阳列,猛睁炯然大眼,动也不动地盯住唐爱他们。
“好啦,进去再说。”说着,唐爱将手臂,插入维星臂膀,两人转向大门走。
“是,是,是。”
按下门铃,唐爱偷转回头,看到欧阳列早已转身,大踏步离去的背影。
一股酸涩,猛袭向唐爱,使她由心底酸到鼻腔、双眼,她萎顿得欲瘫倒,维星发现,急忙扶住她,随她眼光,也转头,往后看。
“那是谁?”
唐爱扭回头,手缩回来,她不想再勾牵他的臂膀。
“他是谁?”维星又问。
这时,门开了,可玉一怔。
“噫,快,快进来,只有你们俩?”她还探头往外望,没人。
唐爱一言不发,奔回二楼房内,把自己反锁住,尽情的哀悼这段刻骨铭心的爱。
有一首歌,
星星,你该知我心意。
昨夜泪落枕边到天明。
满怀的相思,
无从——寄。
希望星星,能传传我的情和意,
但愿明天,
在星夜
恩恩爱爱俩相依,
重温旧爱,
细诉情衷,
永远也不分离。
然而,唐爱知道,与欧阳列是永远要分离,永远……
楼下,立诚、可玉和维星欣喜的谈着这次有关公司的危机,并讨论着维星与唐爱的婚礼。
可是谈论了老半天,维星总觉得不对劲。
“咦,小爱呢?”
“呃,她,她害羞嘛,女孩儿家……呵呵呵。”可玉忙说。
“刚才有人来找小爱吗?是谁?”维星问。
“哪有?你一定看错了。”
“是吗?”顿顿,维星又说:“接到伯父、伯母的电话,说要尽早跟小爱结婚,我吓了一大跳。不过,不知小爱的意思是……?”
“咳,当然是小爱自己说的。”立诚笑道:“你刚才没跟她提?”
维星摇摇头。
“去,去,上楼去问小爱。”
“这……”维星喜形于色,看一眼楼梯。
“还是我去叫她下来吧。”可玉起身上楼。
好一会,唐爱跟着可玉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