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唐爱缩紧心口,扬声道:“难道一定要我跟他订婚,才肯帮忙?”
“他不是不肯,问题是,他公司出了大麻烦。”可玉说。
“什么?麻烦!”唐爱大讶。
“他没说清楚,我们只知道,他自顾不暇,哪来心情管我们。”
“这,未免太不可思议,太巧了吧。”
“维星正全力处理他公司的事,”可玉焦躁地转向立诚:“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行?”
立诚紧锁眉峰,低头不语。
“我……回去找我妈。”可玉说。
“没用,我算过了,就算妈集合所有的钱,也不过才够三分之一。”
“我的天!你怎么弄的,那不是一笔天文数字?立诚,到底是多少?”
立诚摇头不语……
唐爱突然想到阿列,他是“万擎”继承人,一定有办法。
“爸,我……”唐爱才吐一个字,电话忽响。
可玉接起电话,听不到几句,满脸狐疑的抬起头。立诚忙问:
“谁,谁打来的?”
“维星。”
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立诚急急抓起话机,他的脸,一下惊,一会讶,最后,转为沮丧,谈了半个钟头后,他颓然挂掉电话。
“怎样,他说什么?”可玉忙问。
立诚摇头,整个人近似瘫痪在椅子内。
“你倒是说话呀!”
“爸,说出来,大家想想办法嘛。”
立诚看一眼唐爱,依然不言,脸色灰白得怕人。
“爸,我有一位朋友很有钱,或许可以跟他商量……”
“没有用,维星打电话来,说他公司发生的麻烦事,他已查出主使者是谁,他还打电话给银行,请银行及早拨下我们的贷款……”
“那不就好了吗?”可玉忙说。
立诚摇摇头。
“银行不准。维星查探出银行背后,有人操控,这个人与搞他公司的主使者,是同一个人。”
“什么?那不是存心和咱们,还有‘贸’字连锁企业为敌吗?究竟是谁?”可玉忿然说。
“万擎财团。”
可玉一呆,唐爱浑身大震。
“我实在想不出来,我何曾得罪过‘万擎’?根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我的天!和万擎对敌,简直是以卵击石,死定了。”可玉慌措地:“立诚,会不会是维星和万擎有仇,我们受到牵累?”
“没有,维星和万擎根本不相来往。”
“那就奇怪了。”
唐爱思绪飞旋不已……
阿列不可能害她父母吧?那,会是谁?谁呢?
突然,灵光一闪,唐爱想起了她——秋子坛。
原来,秋子坛说的是这事。天呀!她太卑鄙,也太厉害了。
唐爱有如跌入冰窖,浑身透凉,如果真是子坛的话,找阿列帮忙,根本没有用。
毕竟,阿列还未正式接手“万擎”呀!
思绪回旋再三,唐爱终于拿起话机,拨给她打工的六楼林经理,先向他请假,再问出子坛的电话号码。
立诚、可玉看唐爱一眼,兀自沉于烦恼中……
“请接董事长,我,我叫唐爱,谢谢。”
“喂。”子坛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董事长,您到底什么意思?”
“唔,喔,是唐小姐?你终于来找我了。不过,态度还是很恶劣。”
“您更恶劣——”唐爱扬声吼。
立诚、可玉一齐转望唐爱。
“唐小姐,你找我吵架?我可要挂电话了。”
唐爱这才想起,千万不能得罪她,这个可恶可恨的老太婆。她用力深吸几口气……
“董事长,请您放过我爸,请您……别把事情搞成一堆烂。”
“我那天去见你,也求过你。唐小姐,你记不记得?”
唐爱咬住唇。
立诚、可玉注意力全集中在唐爱身上。
“我说过,你会后悔,记得吧?我以为你骨头硬,绝不可能求我。”
唐爱唇角渗出血,她声音颤抖:
“蓝维星公司也是您搞鬼的?他和您完全无关,和我更无关,您为什么要害他?”
“你真不懂,还是装傻?呵呵呵。”子坛语气轻松:“我如果不对他下手,他一定会帮晶祺的忙,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手下不留情,一网打尽。”
“说吧,您想怎样?”
“两天之内,马上跟蓝维星结婚。所有的麻烦、危机会立刻解除,我还会送上一笔贺礼。”
“不……”对方话线挂了,唐爱失了魂地呆坐着,连话筒也忘了挂上。
“小爱,那个人是谁?快说。”立诚急问。
“万擎董事长,秋子坛。”
“呃,天……天呀!爱爱,你几时得罪过……这个……大……人物?”可玉吓坏了。
“她怎么说?小爱。”立诚惶急地问。
“她……她说,会放过晶祺公司,也会放过蓝维星。”
“你和她到底怎么结仇的?”
“是呀,爱爱。快告诉爸妈,她想怎样?你和她……”可玉连声问。
“求求你们,不要问,不要问了。”唐爱双眼贮满泪水,却硬撑不让它滴下,她起身:“你们放心,公司不会有危机,好不好?不要再问了!”
扬声吼完,唐爱奔上楼去。
泪,仿如断线珍珠……
第七章
可玉刚弄好晚餐,门铃急响。
她跑去开门,赫然是一位高颀挺拔的男人,他神态稳重,五官轮廓分明,一对炯然大眼,充份表露出威严气势。
“你找谁?”
“唐伯母吗?您好,我是欧阳列,请问唐爱在吗?”
“什么?你,你就是‘万擎海内外财团’继承人?”可玉常看到报导欧阳家族的新闻。
“嗯,伯母知道我?”
“你……请……请进来坐。”可玉慌措地:“我立刻去叫爱爱,请等等。”
欧阳列跨进来,打量着屋内,陈设普通,但打扫得明窗净几。
很快的,唐爱下楼来,但是,神色阴沉。
“妈,我出去一下。”
“小爱,晚饭煮好了,请你朋友一起用饭吧。”
唐爱转望欧阳列,后者会意的推辞说:
“伯母太客气了,我吃过才来。”天晓得,他急急赶完成堆的公文,马不停蹄又赶到此地。
踏出唐寓,两人沉默地往前走,斜照拖长两人的影子,似乎是不交会的两道平行线。
走出巷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咖啡屋,在唐爱提议下,两人走了进去。
“回家一趟,你整个人都变了。”
“有吗?”
“什么时候,煮菜给我吃?我等着呢。”
唐爱低眼,搅动咖啡,藉以掩饰怆然的心境。
“爱爱——”
唐爱依然搅动着咖啡……
欧阳列蓦地伸手,抓住唐爱纤细玉手,将她转向自己,炯然大眼,直如探照灯,巡视着唐爱小脸。
“他们对你怎样?”
“呃,谁?”扬起眉梢,唐爱轻佻反问。
一整天的思索,唐爱明白,唯有离开欧阳列,才能排除万难。
这份决心,却在刚才乍见欧阳列时,顿然瓦解。然而,她深一层思虑,不得不再武装起自己。
“你爸妈,是不是对你施压力?”
“没有。”既然想武装起自己,唐爱只能将脆弱的感情,深深,深深埋入心底里。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整个人都不太一样。”
“你太多心了。”唐爱抽回手,拿起咖啡,浅呷一口。
她怕他探照灯似的大眼。
“爱爱,看着我,不要逃避。”欧阳列再度将她扳向自己:“有事就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分担。”
可能吗?子坛的压力,他分担得了吗?唐爱深深看他一眼,拂掉他温厚的大手,坐正身子: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啊,对了,我学费可以还给你,回头去我家,我……”
“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你隐瞒着心事。”欧阳列微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