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认真的歪着脑袋想。“大概不会吧,嘴巴臭臭的会影响别人跳舞的心情,也会薰得自己受不了。”
“那他们会吃吉野家吧?”
“当然会喽!他们可以只吃沙拉。”她开开心心的回答。
“那我们还要不要吃臭豆腐?”
“不要了,小天使要香喷喷的!”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她笑容灿烂的一路走进吉野家。
和她在一起,原本无聊的事情都变得有趣,年龄的隔阖不见,反而让他抬回珍贵的赤子之心。
“你见过白鸿展的家人吗?”
“见过他妈一次。很严肃的家庭主妇,不苟言笑的那种。”她边吃边答。
“我在想,如果你要彻底和他划清关系,又怕他死缠着你不放,或许可以和他们家里人谈谈。”
“为什么?”
“像白鸿展这种情形,其实也是病态的一种。万一他丧失理智,硬是要把你留住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垂头丧气的垮下肩。“他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又一味的做出伤害我的事,我实在不了解他的想法。”
“如果他当真爱你爱到发狂,后果会不堪设想。”
“别说得这么恐怖,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她打了个哆嗦。
夏牧威凝重的沉默数秒。
“要是我现在出面,或许真会惹毛他也不一定;他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就已经对你动手动脚了,我真怕他还会要出什么手段来。”
“嗯……你说得很对。”
“我想过了。先替你找到别的房子让你暗中搬走,到时候我再替你还这十万块给他,看是用挂号支票还是用汇款的方式。”
“欠完了一个又换一个,我蒋郁芹真是天生的负债命!”
她以为可怜兮兮的叹气可以搏取他同情;没想到他竟挟走了她碗里的牛井。
她抗议的哇哇叫。
“喂喂喂!自己的东坡肉不吃,干嘛越界到人家碗里头来!”
“反正你忙着唉声叹气也没时间嘛!”他大口咀嚼。
“那我要吃你的泡菜!”
“都给你吃,沙拉也给你!”他大方的说。
见她大块朵颐吃得开怀,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
“慢慢吃,不要急!往后想吃什么我都会带你去吃,一定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像在养猪一样?”
“嗯。”
“要是我胖到八十公斤,你还会爱我吗?”
“应该会吧!”他噗联一笑。“不过,我无法想象两倍重量的你,会拼凑成另一个什么样的你。”她嘿嘿的边想着边笑。
“大概会肿得没有肚脐眼和腰了吧!”
“所以要是我想搔你痒也没感觉了。”
“还有晕车想贴萨隆巴斯在肚脐上也没法子了。”
“到时候我也背不动你了。”
“然后别人会以为我终年怀孕待产。”
两人兴致勃勃的讨论著无厘头的话题,不知不觉也把该吃的东西一古脑儿吞进了肚子里。
“差不多该回去了。”
“啊!都快九点了。”她瞪着手表大吃一惊。
“跟你在一起,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他故作含情脉脉的说。
“哇塞!你也开始装肉麻了呀!”她撇撇唇,把手指头摇来摇去。“这样是不行的,我不吃这套喔!”
“我知道,你喜欢装可爱!”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像条虫扭来扭去。“那么,可以起驾回程了吗?”
“有劳你喽,夏公公!”
“怎么,我又变太监了?”
“尺寸很适合嘛!”
“什么?!”
第八章
和夏牧威挥手道别,蒋郁芹依依不舍的见他关上房门才返回自己房间。
靠在门板上没有立刻开灯,她忍不住眯着眼睛,抿着双唇低笑起来。回想起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居然是这样甜蜜的事情,她心里在感到踏实的同时,也觉得无比幸福与幸运。
“你对他就这么念念不忘吗?”蓦地,一个潜伏暗处的鬼魅声音骤然响起。
她面色惊骇的悚然一惊,动作迅速的想转身开门;但那人却抢先一步按住门板,并且将灯打开。
“想去哪里?”
白鸿展狰狞的脸孔出现在她眼前,瞬间就用蛮力将她整个人扛起,一个转身就毫不
“了不起!我处心积虑的安排你住这儿,就是希望从今以后只属于我一个人!没想到你竟然勾搭上别的房客,该说你太迷人还是太风骚?!”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灾厄,蒋郁芹出奇的镇定与坦然,连大声求救的本能都硬是忍了下来。
“我已经不爱你了,就算你不放过我,也只能得到我的人。”
“哈!难道你不晓得我就是爱你的人吗?”他肆无忌惮的大声冷笑着。“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我都尝过了,我也是最了解你的人;就凭这点,我有把握能带给你一生的幸福。至于住八F那个家伙,我就不确定了。”
她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喉咙像是哽住了什么说不出话来。
“怎么,把我利用完了就想一脚踢开?然后找个新的金主顶替?”他脸色极度阴霾。“你也不想想我是怎么对你的!而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
恐惧像百年树根深扎在她心底,从不知道自己会置身于水深火热中难以挣脱,即使想多说什么都十分困难。
“我查过了,他叫夏牧威,据说还有个模特儿女朋友。真是可笑!你有男朋友,他有女朋友,你们却硬是凑在一块;你当了人家的第三者,他也当了我们的第三者。”
“不……不是的!他们已经分手了。”她气息微弱而颤抖的说出这句话。
“狗屁!老李说她每隔一两个礼拜都会来找他,如果分手了她还来干嘛?我看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束西,你被他骗了!”
她露出一个凄美的微笑。
“就算是这样,我宁愿被他骗。”
“贱人!”啪啪两声,他又挥了两巴掌到她脸上,无视于她已经发红发肿的双颊。
“你跟他认识多久?!你有多了解他?!他值得你背叛我去爱他?!”
白鸿展在盛怒下已经丧失了理智。一抬头看到那扇没有铁窗的大窗户,铁了心就拦腰将她举起来。
“好!既然你要选择他,我偏不成全你!等你死了,我马上就到阴曹地府去陪你!”
事情演变成这样,蒋郁芹终于意识到情况完全失控。
天哪!他是认真的!她开始倾尽全力放声尖叫。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门已经反锁了,有谁救得了你?!”
他试着一手打开窗户一手抓住她,她逮住了机会又踢又踹,没想到他直接将她的头推去撞墙。“臭女人!你敢踢我?!”他目露凶光的朝她肚子再揍几拳。“我原以为你肯求饶,没想到你连死都不怕!”
“救命——救命——”
她当然怕死,但她告诉自己,即使到死前一刻也要活得有尊严。
白鸿展已经把窗子推开,然而这会儿,门外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激喊声。
“开门!开门哪——你在里面吗?!郁芹,郁芹?”夏牧威焦灼的呼唤着,旁边似乎还有不少被惊动的房客。
一听到他的声音,成串的泪水便抑不住的全数滚落。
“威——救我!救救我——”蒋郁芹像是被撕扯得破碎支离的洋娃娃,几乎无法再生出一丝挣扎的力气。
“没有人救得了你!”
白鸿展一鼓作气的要把她推出窗外,她死命的攀住他手臂,眼看着自己已悬在窗台上岌岌可危。
稍一瞥眼,即可见底下黑压压一片。如果摔下去,恐怕连千分之一的存活率都没有,要不也会成了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