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望着坐在对面的俊伟男子,虹萍此刻只觉得五味杂陈。李国隆穿著时髦的西装,风度翩翩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但只有虹萍明白,这个表面多情的男子,其实只爱他自己。任何女人的爱对他来说都只是战利品。
曾经,她为了爱他而苦,赔上了感情也丢了自尊。如今,云淡风清,她终于踏出茧蛹,寻觅到真爱,他却回过头来求她了。
命运,有时挺捉弄人的。
在接到他要求见面的电话时,本想拒绝,猜不透他的动机为何,于是纔点头赴约,想看他究竟搞什么把戏。看着他眉头微皱的模样,虹萍纔觉那双眼中藏着的贪婪,以前怎么都没发现!
"萍,你一定要相信我,其实自你走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当时很想和你重修旧好,可是妈坚决不肯。你知道我一向孝顺,怎么也不会违背她的话的。你能谅解吧!"
李国隆唱作俱佳地时而皱眉、时而深情,惹得虹萍全身起鸡皮疙瘩。
"哦!那你再见到我时,可还真'感动'呵!"虹萍冷冷地瞥他一眼。
李国隆脸上一白,旋即又带上忧郁的表情。
"我是逼不得已啊!因为公司的财务危机,我急需'杨氏集团'的资金,所以妈逼我一定要娶诗诗为妻,你相信我,我根本不愿意,因为我心底还是爱着你的。而且,当时我看着你和方野森密的样子,让我好嫉妒,纔会对你口出恶言。"
李国隆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和演技,让虹萍目瞪口呆。看着双眼迷茫的虹萍,李国隆暗自为自己的魅力和演技窃喜。看来她已经臣服在他的柔情攻势之下了,毕竟女人都无法抗拒她的初恋情人,不是吗?
"萍,我知道你还爱着我,这次你一定得帮我,否则我就完了。"
虹萍猛地抬头。重头戏来了。
"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了……"李国隆装模作样地欲言又止,等着褚虹萍主动询问他的难题。
但虹萍依旧闷不吭声,急得李国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独脚戏。
"这次你主持的招标案,是'隆记'的救星,只要能得标,就可以扭转'隆记'的危机。只要你帮我,公司就能起死回生……"
至此,虹萍终于明白他的目的。原来她还有这点利用价值,难怪李国隆会放下身段,在她面前演这场浪子回头的烂戏码。她竟然曾经为这种烂男人伤心流泪,简直浪费时间。
"萍?你有在听吗?"
"你要我怎么帮你?"
李国隆听不出她语气中的不屑,脸上燃起希望,欣然道:"把这次标案的底标告诉我就行了。"
虹萍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言不惭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愤怒。
"原来李少爷就为了这档事,纔特别找我出来演了这出戏,真难为你了。不过,我劝你省点力气,我是不可能会做这种事的。再说,你以为在你那样地伤害我之后,还有资格要求我帮你吗?你以为你的'深情款款'还骗得了我吗?李国隆,你是智商太低,还是把我当白疑!"
说完,她将一张千元大钞压在帐单下,起身欲走。
"等一下!你是不是勾搭上方野森了?"之前深情忏悔的面具剥落了,露出他恶毒的真面目。
"与你无关。"
"哼!就凭你那冷感的身子,也能勾上男人,想必方野森大概也不怎么样。"
虹萍转头,斜睨着他。"无能的是你吧!只顾自己发泄,却不懂得满足女人的男人,还敢怪罪别人。李国隆,你低级得教人想吐。"
无视于气极败坏、满面通红的李国隆,虹萍潇洒地离去。长久占据心中的那道阴影,终于离她远去。
第九章
办公室惯有的吵杂声,隔着墙隐约地传来。虹萍笑看正对着镜子打领带的方野森,虽然绷着一张脸,他还是英俊得教人叹息。
她知道他在气恼什么,不久前他纔刚挂了他父亲的电话,因为在更早之前正确来说是今早七点──他父母没有预警地闯入他的卧室,撞见他们俩正在床上缠绵。方有群气急败坏地怒斥他的儿子拐诱良家妇女,并扬言要方野森负起全责,给他一个交代。
方野森冷着脸要他爸妈先离开,好让他们起床穿衣服。之后,尽管虹萍一再言明方野森并没有欺骗她,但方有群仍然坚持要方野森负责。方母也在一旁敲边鼓,好象虹萍纔是他们的女儿,而方野森是拐骗女儿的坏蛋。
而方纔的电话,只是方有群对他的坚持的重申。但方野森很明白,这些都是父母亲的伎俩,无非是想逼他成婚。他其实并不反感,只要结婚的对象是虹萍的话。可是他和虹萍的关系纔刚有些突破,他不知道她怎么想,万一她还没走出上一段婚姻的阴影,拒绝他怎么办?
"你好象很快乐,看我这么受苦受难,你难道没有一点同情心?"
"我尽力了,只是董事长完全不听我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至少给我一点同情,你笑的样子好象事不关己,别忘了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对于被人逼婚这件事,你难道不反抗?还是,你不介意嫁给我?"
虹萍看着他顿了一下。"方野森,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只是问问,你想嫁给我吗?"方野森故意问得漫不经心,事实上他的胃因为紧张而扭转,肌肉也不自觉地紧绷。
"我不知道,"她叹气。"我们纔刚成为恋人,而我不想那么快就……有了上一次闪电结婚的经验,我觉得结婚这种大事要慢慢来,至少得深思熟虑过纔能做决定。"
四周剎那间变得沉静无声。
"对不起,我……"虹萍开口道歉。
"别说对不起,你说的对。是我爸妈无理取闹,别理他们,我们按照我们的节奏一步一步来。你觉得如何?"
虹萍如释重负,她还以为他会因她的拒绝而生气。而方野森只是温柔地敞开怀抱。
"好,当然好。"她毫不犹豫地投入他怀中。
嗅着他衬衫上的洗衣粉香味混着他的男性味道,她开口问:"那你呢?对于婚姻有什么看法?你是因为董事长的逼迫,还是自己的意愿,纔开口问我!"
"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我得保护我的男性自尊,不能让你伤了我的心。"
"是吗?得了,你是个强壮的大男人,这样就能伤你的心
吗?"
"你不知道越是坚强的大男人,他的心就越脆弱。等到你哪天点头答应时,我纔告诉你。"
虹萍在他的怀中笑开了,两人相拥而笑。
门上响起轻敲声,方野森松开怀抱后纔应声。刘静娟出现在门后,脸色有些沮丧。
"总经理,我们该出发了。"
"好,我们马上走。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方野森关心地问。
"哦!没什么,只是刚纔有个冒失鬼,把咖啡溅在我身上。"她指着前襟上的一块褐色污渍。"我擦都擦不掉。"
"真是糟糕,对不起,我要忙明天的招标事宜,纔得让你替我陪同总经理出席这个会议。"虹萍说。
"没关系,只是有点失礼,真希望我有时间去买一件衣服替换。"
虹萍灵机一动,取下颈上的长丝巾,给刘静娟系上,在胸前打个蝴蝶结,巧妙地遮盖那块污渍。
刘静娟惊喜地看着胸前的领结,砖红色的丝巾配在白色套装上,完美极了。她连声向虹萍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