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峻没有拿起筷子,就只是御过头,看着雨萍。
有一种安心又极其温暖的感觉在刹那间涌上,冲得他有点儿头晕目眩……在他眼里的雨萍全身散发着微黄的光晕,竟是那样美不胜收。
“看我不会饱的。”雨萍没好气的叹口气,“快点吃吧………”
“这样的感觉真好……我从来没有这样的……舒适感。”严宇峻自心底涌起了极度……幸福的笑容,“今晚,我不是莫子期,不是远扬集团的总裁,就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严宇峻。”
“那我今晚……不是杀手、不是‘黑瞳’,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施雨萍。”雨萍甜甜的微微笑了起来。
“在我身边的女人……”严宇峻不忘特别补充一点。
雨萍愣愣的看着严宇峻,她不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她对他是怎么样的感觉呢?除了身体,她似乎都把心给他了……她从未对人告知的过去、一切,都在刚刚对这个男人一倾而出了。
为什么……为什么?
她今晚,是不是可以不要问为什么?她可不可以完全就做一个平凡的女人,待在严宇峻的身边?
这般安心、这般温暖、这般……可以称做幸福的感觉,从来没有人可以给她;她的嘴角总会不自主的泛起淡淡笑容,看着严宇峻她就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即使是过去的那个“他”,也不能给她这种安定。
“在你身边的女人。”她笑了起来,一种温柔的坚强。
严宇峻开始吃起饭来,雨萍则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背后绕着刚播放的悠扬音乐,屋内的氛围再平和不过,也再……幸福不过了。
“你煮的?”严宇峻塞进一口豆干。
“就那个不是。”雨萍笑指严宇峻刚塞进口的东西。
“难怪这个最难吃。”严宇峻假装皱起了眉,“其他的都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我对甜言蜜语是没什么感觉耶……”雨萍呵呵的笑了起来,“女人多如过江之鲫的严先生,来点不一样的吧?”
“过江之鲫是以前,现在开始只有一个人。”
严宇峻严肃的凝视着雨萍,似乎正宣告着那个人是她一般。
是她吗?为什么是她?可以是她吗?她……可以相信他吗?
倏地,雨萍别过了头。
莫名其妙的……他为什么会那样看着她?无缘无故的,他怎么会喜欢她?更加不可能的是……他们相处的时间才多少,为什么她会对他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奇怪……的感觉。
“雨萍……”严宇峻的手突然覆上了雨萍的,凑近了她。
“对不起……”雨萍尴尬的回首,想说些什么。
如果她可以移开堵住她的嘴的那个男人的话,或许她就能够好好的说话了。
严宇峻是吻上了她,这没什么好怀疑的,雨萍是那么的令他喜爱,在这种美好的气氛下、在他深深凝视后,也只有她一个人会在刹那间别过头,无视于他的深情款款。
那样的柔美、那样的恬静,这样近的距离,加上那么一点点……被激怒,会吻上她,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呀……
更何况,他从很久以前就想要知道,雨萍的唇究竟有多甜、是否也会有着花香?
感受到唇瓣柔软的接触,雨萍并没有挣扎、尖叫。推开,而只是缓缓的闭上眼,另一只手甚至还拉住了严宇峻的手臂……
接吻,她没有过,但是感觉倒是不错。
严宇峻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而受伤的那只手仿佛已经不痛似的,竟动手抚着她的颈子;他很轻的吸吮着雨萍的舌头,温柔轻慢,因为他也在享受着这份美好。
终于,唇瓣分离。
“这……算不算不一样的?”严宇峻露出性感的一笑。
“……”雨萍的眼还有点迷茫,下意识的又添了舔唇……“算。”
“不要舔唇,这样会让我想抱你。”严宇峻钳住雨萍的下巴,又吻了她一下,“如果你愿意,我……”
“我不要。”雨萍自然的推开严宇峻。“你快点吃,下次吻我前不要吃豆干,会有怪怪的味道。”
“呵呵呵……”严宇峻不住的笑了起来。
好轻松呀……真的从未那么轻松过……严宇峻继续吃着饭,他从来不曾在这种情况下吻一个女人,也没有哪一个女人被他吻后依旧如此镇静的。
严宇峻一会儿就吃完饭了,雨萍拿去收收洗洗,时间已是晚上十点。
“我想留在这里。”严宇峻对着擦着手的雨萍,开口。“今晚。”
“……”雨萍看着严宇峻,微侧了头,“可以。”
雨萍动手关上了音乐,安置严宇峻再度躺上她的床,她细心的把他的伤臂放好,然后盖上被子。
候地,严宇峻拉住了雨萍的手腕。
雨萍趴在严宇峻的上方,看看自己被拉住的手腕,再看着盯住她不放的严宇峻。
雨萍扭开严宇峻的手,移动身子,坐上了她自己的床,她缓缓的躺了下去,再把被子拉了上来,就在严宇峻的身边……在他的身边。
为了不压到他受伤的左臂,她选择背对了他。
尽管是背对着身后的男人,他的气息依旧袭上雨萍的颈畔,然后……一只大手就那么由后抱住了她,把她揽进了他的怀里。这样会压到伤口的!雨萍微微抽动,想要说些什么。
“嘘。”严宇峻轻声说着,吐息在她的耳际。“晚安。”
嘘……
不知道怎么了,雨萍竟也感到眼皮些微沉重……她该如此放心的睡去吗?应该这样轻松睡去吗?
啊……她的枪还没摆在枕下呀……门的转钮还没放上瓶子,还有……嗯……嗯……
路灯的光线斜斜地从窗户照进,照在一床被子,和两个人身上。
他们都做着前所未有的甜美梦境,在彼此的怀中。
第八章
由于严宇峻的介入与施压,新闻报道越来越少了,对于花店的枪击事件也未再做大幅报导,雨萍暗中多付了笔钱给房东,当做一种赔偿和清理花店善后的费用,人就再也没出现。
那天一夜好眠,严宇峻在清晨转醒之后,便不见身边佳人踪影;她打了电话叫萧昕过去接他回去,还害他在车上被萧昕那三寸不烂之舌念个没完;而雨萍呢,则步回房子仔细的理清一切事情。
她再怎样也没有想到,严宇峻竟然就是奥斯卡的义于奥克达维欧!
断绝一切联络近一个月,她静静观察一切,严宇峻没再动作,方落也是,现在一切都要小心,她相信阿尔伐落那个人应该已经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尚未有具体行动罢了;所谓敌不动,我亦不动……
但是,其实她必须保护严宇峻的。
偏偏她不是很想待在他身边,因为他总会惹得她非常烦躁。
他们才认识没有几天,就托他的福,把她的平静世界掀的腥风血雨,所有不想碰的事情都接踵而至;他出入花店的不协调感、深深的孤独、激起她强烈的同情心。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同情他,还是在同情自己?
他以身体环住她,为她挡下的那一枪,她也没有忘记,毕竟他为她流的血溅上了她脸,像是刻画上一道记号似的。
而他抱着她扑倒在地时,倒是令她很难以忘怀;她没有被人抱过,从来没有;那样紧紧的拥抱,她可以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温暖,还有一种……窒息感。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是她却有点……想要再尝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