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雪轩产子后,就被奸人毒杀,所出皇子……
「对啊!大哥没有公布天下……这……也不对啊!」
武溪峡指着床上的金悦霜,「那她是谁?雪轩嫂子产下的若是男孩,那她又是从哪蹦出来的?龙凤胎吗?还是……」武溪峡吞了吞口水,「莫非雪轩嫂子谎报?她其实是产下凤胎,欺君说自己产下龙儿?所以,其实是大哥……」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横切的动作。
邱龙腾也是千头万绪,「不无可能,但以大哥专宠雪轩的心态,加上皇储已定,雪轩其实不必这么做,她也没那么傻才是。而我想知道的是,这女子是怎么搅进我和茉蕊的事的?她到底明不明白我们和金皇的关系?」
读书人就是这样,书读多了,脑筋也就比人家复杂,一堆问号只听得武溪峡头昏脑胀。
他朝还在伤脑筋的邱龙腾摆摆手,「伤脑筋的事,你自便吧!老武我大老粗一个,不拿手!」
他还是去准备补脑和补血的药材才是正事。
「欢儿,爹问妳,她知道妳真正的性别吗?」邱龙腾问邱无欢。
「女儿没告诉她,她应该不知道。」
她俩独处的时候,金悦霜不是喝醉酒就是昏睡,清醒的时候极少,也无从得知自己口口声声喊的帅哥哥,其实和她一样是女儿身,而她那些对男人或许很受用的媚功,用在她身上只是白搭。
不知她知道实情后会如何?呵!肯定很精采吧!
「好,在我弄明白这事之前,暂时不要告诉她。妳还是得小心点,虽然妳扮男装又变了声,但凡事注意点总是好的。」
平平静静的过了这些年,不料却掉下莫名的巨石,使他们平静的生活起了波涛。
他真的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面对这突发状况,叮咛过女儿,邱龙腾走了出去。
宫闱内充满黑暗,她是度过几次危难才活到今日?
「论年纪,妳该是我的妹妹,但妳却比我成熟世故。」
邱无欢好想将床上娇小虚弱的人抱在怀里好好的疼惜。
在那床大被下,她显得那么的……
「我又在胡思乱想了!妳怎么可能会是男儿身呢?」
为她更衣那么多次,照顾醉酒后的她数晚,身体上的特征那么明显,她难道还分不清雌雄吗?
江湖果然是个邪恶之地。
她才走了这么一趟,就开始会胡思乱想了!
她竟然觉得刚才一身浴血的金悦霜,根本不像个女人?!
第八章
一觉醒来,才发现有个人正盯着自己看。
「妳醒来很久了吗?」
从床沿抬起头,邱无欢小心移动压得麻痹的双手,「妳可以叫我起来的,我在等妳醒来,好让妳吃药。」
她轻轻晃着发麻的手,枕着手臂睡了大半夜,一步也不敢离开,就怕金悦霜醒来后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金悦霜仍躺在床上没有响应,只是专注的看着邱无欢,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
不太习惯金悦霜的沉默,邱无欢又问:「妳饿吗?要不要吃些东西?伤口还疼吗?」
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话,金悦霜移开视线,闭上眼。
这倒教邱无欢不知所措了!
她没有如她所想的大发脾气,沉默得让人不知所措,本打算用来应付她的言词全都用不上了。
现在该怎么办?帮她上药,还是拿药让她服,或是先喂饱她?
还是先看看她的伤口好了,想到她曾流着骇人的血……邱无欢将手伸向她的颈子。
「啪!」金悦霜虽闭着眼睛,仍准确的拍开她伸过来的手。
邱无欢明白了!
她正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她又点了她的穴!
「我不会道歉的!」邱无欢坚持地道。
她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就算重来一次,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放弃察看她的伤口,邱无欢到外面吩咐一些事后,又坐回原先的地方,守着不合作的金悦霜。
金悦霜还是连看也不看邱无欢一眼,连她拿毛巾帮她擦脸也无动于衷。
「妳该不会连饭也不吃吧?」邱无欢拿过饭菜,金悦霜一直紧闭的双眼终于打开,一言不发的起身接过。
邱无欢总算松了口气。
仰头喝药时,因为颈子上的伤,金悦霜不时皱紧那对细细的长眉,状似痛苦。
邱无欢好意地问:「药汤还很烫,我喂妳可好?」
金悦霜瞧了她一眼,连吹凉也没有便一仰而尽。
药汤将她干裂的唇都烫红了,邱无欢不难想象她的喉咙一定也被烫红了,说不定连肠胃都红红热热的。
将空碗递还邱无欢,金悦霜又恢复沉默的躺回床上。
真是任性!
邱无欢也不想理她,横竖她把饭和药都吃了,爱使性子就由着她去,她可没兴趣哄个存心和她过不去的--那红色是什么?
她收拾碗筷的手停了下来,看到金悦霜系在颈子上的丝巾正慢慢漾出一朵血花,而她还故意翻过身去,不让她看!
伤口肯定是她方才用力仰头喝药时扯裂的!
「妳打算不理它了?妳没有感觉伤口正在流血吗?妳有多少血可以这样流?」
金悦霜当作没听见,对她饱含怒火的声音不理不睬的。
「妳想死,我们忆姬乡可不想浪费一副棺材!」
说完,邱无欢看她脱下手腕上的一对翡翠鸳鸯镯,向后送至她面前。
那对晶莹透亮的玉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就是要买十副棺材也绰绰有余了。
「妳--要死也要看我这主人同不同意!」
邱无欢火了,不接下玉镯,反而想点她的穴。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金悦霜背后像长了眼似的,用玉镯挡下她的企图。
手指撞上坚硬的翠绿玉石,邱无欢闷哼的收手,整条手臂被镯子的劲气震痛。
「铿当!」漂亮的翠镯在金悦霜的食指上绕了个圈,仍是等着要人来取下它的姿态。
「随妳高兴,我不想理妳了!」
她刚才的动作是在告诉她,若非侥幸,她根本碰不到她,而她也别想再点她的穴!
邱无欢气愤的离开。
可她无法放任她这样流血下去,于是加快脚步向人求救去了。
等她离开,金悦霜咬牙坐了起来,起身来到钢镜前,解下已被染成红色的丝巾。 真是麻烦的伤! 低喃着,忍下足以将她所有理智焚毁的痛,对着一盒缝在她原先穿的衣裳袖口的东西直皱眉。
还好这衣裳没被邱无欢拿走,不然她要去哪找这东西?
伤在最容易扯动的颈子上,最头疼是要如何让它不留下痕迹。
「要是给姨娘和爹知道了,我以后都别想出门了。」
还有,这伤如果不好,那她不就白来了?
「好痛……」万分辛苦的取来盒子准备上药,向来怕疼的她已痛得全身是汗。
手上的药粉怎么也没法准确的抹到伤口上,她的手不停的抖着,就是洒不到伤口上。
不行了!她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才要饮下一只瓷瓶里的药水,一阵脚步声传来……
「槽了!」想收拾上的药物,但双手一点也不配合,无法如她所愿的迅速收起这些东西。
「砰!」武溪峡一头撞开门,「啊!妳在忙吗?对不起,我忘了敲门了。」又关上门出去。
金悦霜愣住了,看着门在她眼前开了又关。
「哎哟!不对啊。」武溪峡喊着,又「砰!」的撞开门。
邱无欢跟在武溪峡身后,看到金悦霜血肉模糊的脖子,倒抽一口凉气!
「娃娃,妳别伯,也别动啊!乖乖的,大叔马上过去帮妳止血。大叔不是坏人,妳不要怕喔!」
武溪峡像安抚小孩一样慢慢走向她,双手做出要她别轻举妄动的手势,就连说话也不敢太大声,就怕吓坏抖个不停的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