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不动就对男人又亲又蹭的!妳不明白这样很危险吗?」邱无欢气急败坏的拿衣袖拚命擦拭脸颊,脸皮很不争气的向夕阳偷来了满天红霓,洒了一头一脸。
「奴家也是看人的,可不是每个人都消受得起奴家这等美人恩哟!」
那些敢对她不规矩的人,如今早就下落不明了!
金悦霜又握起他的手,「相信奴家好吗?让奴家还这个恩情,也解放你们被绑缚的心好吗?」
解放?
「有这么容易吗?」邱无欢低语:「曾经的伤痛,是一句放手就可以忘怀的吗?」
金悦霜放开他的手,气恼的折下开满黄花的枝干,当是折断某个固执不通的人的脖子!
「难道帅哥哥打算计较到底,要她拿命来抵吗?这世上谁不曾做错事、说错话?奴家听得一句世上无完人,真正完人早千古。帅哥哥不会连这点气量也没有吧?要怪就怪奴家生晚了,没来得及阻止这事,这样行吗?」
看他不语,金悦霜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匕首,「若真要有人拿命相还,你才肯结束这段错误的话,那这条命就由奴家来还!」
邱无欢忙抢过匕首,可她玉白的颈子上已划出一条血艳红索,细小的血珠像划破果皮的表面,渗出甜美诱人的汁液……
*****
「妳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件事跟妳一点关系也没有,妳为何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抢过冰冷的凶器,拖过金悦霜,邱无欢气急败坏的在原地坐下,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大腿上,撕开她的手绢包扎受伤的颈项。
金悦霜自己反倒不在意,枕在他腿上,伸手触摸被系上一条布料的颈子,直想扯开。
「一点血口,用不着这么慎重其事的,帅哥哥。」
「啪!」不客气的,邱无欢想也不想的拍落她的手。
「大热天的在脖子上绑着这东西,怪不舒服的……」
金悦霜的抗议终止在他燃起熊熊烈焰的厉眸中。
有些困难的吞下到了唇边的话,她聪明的让火山维持在爆发的前一刻。
「我小的时候,和家人走散了几日,说是走散,其实是遗弃。」
这个话题成功的吸引了邱无欢的注意。
遗弃?这字眼怎会出现在她身上?
金悦霜看出邱无欢的疑惑,无所谓的给自己找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豪门大户华丽的表相下,往往有许多见不得光的朽暗,为了争宠,人往往会做出连自己也想不到的事。那年,奴家几岁呢?应该是四岁吧!当时下着大雪,奴家身上的棉袄和雪靴都被雪浸湿了,却怎么也等不到说要带奴家回去的初雪。奴家明白,初雪永远睡在那场大雪里了。
「有人想同时让奴家和初雪都埋在那场雪里,回不了家,可奴家命好,在冻死前嚎啕两声,引来帅哥哥你最恨的人救了奴家,她给奴家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温暖。
「她不只救了奴家,也给了奴家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对奴家而言,她就是娘!帅哥哥若执意要命,奴家可以把命给你,因为若没有她,奴家早就没命了。以命还命很愚蠢,但如果帅哥哥坚持,奴家绝没有二话!只是,娘心中放不下的,终究只是块执迷不悟的顽石。哈……」
似是扯动了伤口,金悦霜微微皱眉。
「帅哥哥动作也太慢了!要嘛在奴家动手前就该来抢刀子,要嘛就等奴家断了气再说,害奴家现在得承受这痛,真是坏心。」
邱无欢的思绪尚沉浸在一片银白之中,彷佛看见一抹小小的影子站在雪地里……他的神志被金悦霜的声音拉回现实。
「很痛吗?」他问。
看得出她不是装的,细长的伤口划得很深,她是当真想拿命来还!
「我身上没有带任何药,妳恐怕得忍忍。」
「有个法子更快!」金悦霜的明眸转向那柄闪烁的银白,「切断奴家的脉动,让奴家再也不会痛。」
「不可能!」
「奴家没必要忍受这疼!」金悦霜的反应勾起了邱无欢的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妳那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妳的命不是命,别人的命才是命吗?为了不想疼,妳宁可没命?妳到底在想什么?」
「想着设计帅哥哥你啊!奴家打小就怕疼,一疼起来心情就很糟,小时候会丢东西出气;长大了,奴家就会想办法让自己忘了疼,例如做其它的事,或是有个能让奴家忍住痛的奖品……帅哥哥要拿什么吸引奴家忍下这痛?」
邱无欢蓦然明白了。
「妳这是勒索!」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在她手上留下一排月牙,「她可知道妳这种心态?」
「她不懂,也不该懂的。唉!帅哥哥也不该知道太多,奴家只问帅哥哥肯或不肯?奴家这个威胁有没有效?」
「妳引起我很大的兴趣,恰好我知道有一个方法能让妳安静!」
邱无欢的眼神让金悦霜感到不安,她当然知道有几百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安静,可是别人大多喜欢采用她最不喜欢的方式。
「奴家不要!奴家随时可以咬断舌头、可以自闭气脉,帅哥哥你千万、绝对、一定不可以点奴家的穴、劈奴家的后颈,逼奴家吃昏睡的药……啊.....奴家……恨死你……」
饮恨的让沉重的眼皮盖下,愤恨的话语也随着她的入眠消失,松开的手软软垂放地上。
「爹会很欢迎妳到忆姬乡作客的,如果妳说的都是事实的话。」
邱无欢收起匕首,似乎她在让他知道自己的出身之后,没有顾忌的让他知道更多了。这银匕上的图腾可是皇室图徽啊!
对他坦白部分事实,再像引诱他的探寻一样逐步剖白。
她为何这么有自信他不会责怪她的欺骗?
也许她会告诉他:「奴家只是没说而已!」
他抱起被点住睡穴的金悦霜,「要想完全弄清楚妳,可能需要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我想妳不介意在忆姬乡多住一些时候吧?」
一心想扑火的飞蛾,可曾想过接近火焰的后果?发现自己耐不住火光后,是否来得及抽身,不让自己化成灰?
「来得容易,去时难啊!」
在扑火之前,就该有粉身碎骨的领悟,或者先找好退路。
妳,金悦霜,会是哪一种?前者还是后者?
「妳不知道吧?我们的目的地离此不远了。」
很快的她就不会疼了,忆姬乡有的是上好的止疼药材。
当然,让人立刻就昏睡不醒、动弹不得的药也下少。
「皇家有妳这样的矛盾存在,想必多了不少乐趣,要是少了妳,还真是桩憾事。」
怀里的她,脸颊红润水嫩,不沾胭脂的唇,像诱惑人采撷似的微启……
「天啊!我在干什么?」邱无欢在贴上那一圈香嫩的诱红之前打住!
「她是女的啊!我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她美得冒泡也与我无关啊!我是疯了不成?」
他居然想着她的唇吻起来是什么滋味?他一定是被这火辣的日头晒昏了。
他竟想吻一个女人!
第七章
金悦霜迷蒙的星眸转了转,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
这里不像她的家,也不像客栈,再怎么豪华的客栈也不会大刺刺的摆一堆珍品吧?
「夜明珠、夜光杯?有哪家客栈会放这种东西让人觊觎?」她喃喃自语。
「忆姬乡就会。」有人回答她。
「呵!帅哥哥,早啊,奴家……」
看看自己一身的丝质单衣和散披而下的青丝,她吃吃笑问:「敢情帅哥哥脱奴家的衣裳成了习惯?奴家只说不和帅哥哥你计较,可没打算老让人免费参观啊!再怎么说,奴家也得留些名声让人探听、探听吧!太过火了,小心奴家会赖上帅哥哥你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