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热情又温柔的吻抚平了她心上的痛楚,身子热了起来,心房暖了起来,无法自制,不明所以,朝霞就这么恋上这副能够带给她温暖、抚慰她伤痛的宽大羽翼 透过他的亲吻、他的拥抱,她能感受他对她的疼惜和重视,这种被人呵疼的感觉好好,令她觉得陌生又熟悉。现有的记忆里,她从未有过这种温暖的感动。心房一暖,感动化作莹莹珠泪,溢出眼眶,滑落的冰冷泪水像是从大而降的及时雨,猛然浇醒韩定远沉睡的理智。
「朝霞,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忍着高涨的欲火,将两人紧贴的身子稍稍隔出一点距离,他望着她,哑声问着。
「呜……」她只是摇头不语,双手环往他,小脸埋入他的胸膛,整个人像小鸟一般腻在他的怀里,汲取他的气息,再也不肯走。
「朝霞……」
她突如其来温顺的回应让他又惊又喜,心中沸腾的情感里已凌驾一切,谁都没有再开口,四目相交,火热的视线胶着。
一双对视的人影倏地重迭,他们顺心而行,热情又毫无保留地探寻彼此。在亲密的肢体交缠间,身体的反应像是恢复了记忆般,不需言语,便能轻易在对方的身上引发更激狂的情火……
朝霞有那么一些会儿的回神,讶异于自己的回应,那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再度似潮水般汹涌而来,她想分心再细想,但随后更激烈奔腾而至的激情将她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官知觉中,她深深陷落,全心投入,再也无法思考……
两颗心,一颗渴切盼望,另一颗饱受沧桑,因着命运和天意的安排,跳跃三年的时空之后再次重逢。他的渴切燃起了她潜藏的热情,带给她温暖,抚平了她所有深埋的伤痛。
她是在黑暗中孤单飘荡的飞蛾,沉沉浮浮,终于发现那抹可以照亮她生命的火光。不管过去,不思未来,她只要现在……
她宁愿做扑火的飞蛾,扑向这抹温暖火光,哪怕这一丝火光只能短暂燃烧,带给她一时半刻的温暖,她也无怨无悔……
偶然自纱帐内被推落的绛红兜衣悄悄泄露了帐内诱人心魂的春意……
黄昏夕落,流光澄霞掩碧空,情火乍起,便猛烈燃烧,延伸缠绵。这番亲昵的恩爱明亮了桂泠居的夜空,直至长夜,炽热不竭……
情结,蛊解,此后,情丝深缠,一生不绝。
***
金丝帐暖牙床稳,怀香方寸;轻鬓里笑,汗珠微透,柳沾花润。
云鬓斜坠,春应未已,不胜娇困。半歌犀枕,乱缠珠被,转羞人问。
翌日晌午,桂泠居的房门仍是落锁,午后日光透过窗隙渗入,为屋内递送舒适的暖意。激情燃烧了一整夜,直至天光破晓,一双交颈鸳鸯才偎着彼此,心满意足地带着疲累沉沉睡去。
朝霞真是累了。清晨窝在韩定远的怀里入睡,这一睡便睡得深沉,直至晌午日暖才清醒。
韩定远是练家子,体力精神都好过朝霞太多,睡不过两个多时辰,便已精神饱满,神清气爽。一张眼就见朝霞背靠着他安然沉睡着,纯净的睡颜宁静温柔,犹如初生的婴孩般惹人怜爱。长臂一舒,横过她的纤腰,将她更拉近怀里,搂着、霸着,下意识的举动早认定她是他的女人!
望见她白皙身子上布满被他疼爱过的印记,韩定远很不斯文地咧嘴,无声傻笑。满足呵!活了二十来年,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满足!
一思及昨晚的火热激情,他嘴角的弧度益发上扬。此时,没有任何言语能够形容他飞扬云端的好心情。他高兴,因为经过昨夜,他终于又能像个真正的男人,而他和朝霞欢爱时的无比契合,更令他欣喜若狂!
一场阴错阳差,让他和她有了牵连。不管过去如何,他要的是未来。韩定远的心中漾满柔情,溢满渴望,这辈子他要定朝霞了……
不论要费多少功夫、要花多少时间,他有的是耐心和恒心,现在他喜欢她,再来会爱上她;他也要诱她爱上他,好和他日日相伴,生儿育女,共组一个家,恩爱温存,一起白首偕老。
就这么安安静静搂她在怀,望着她,任凭思绪游走,任凭满足的笑容常挂脸庞;时光在宁静的斗室内徘徊,日头逐渐高升,晌午已近,韩定远满心满眼只悬着怀中的人儿,丝毫未察觉时间的流逝……
正午日高,室内渐暖,数个时辰深沉的好眠,轻轻一个转身,朝霞终于醒了过来。惺忪的睡眼一张开,就撞见一双深幽含笑的黑眸直勾勾地瞅着她瞧。
神智逐渐汇集,昨晚的一切一切跳回脑海里,朝霞的脸瞬间染个腓红,看见他的笑容,还有他健壮光裸的胸膛教她心头又怦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只好再一个翻身,暂时把一切又堆到背后去。
她和他……怎会走到今天这副恩爱亲昵,如此水乳交融的地步啊?
一想到昨晚她和他在一起做的事,她的小脸益发热烫,摸摸双颊,这样的热度几乎可以把水给煮沸了。
这番亲昵呵……愈想,娇颜愈形酡红。几日前,她和他才是见面就吵嘴的陌生人,怎么想得到今儿个就成了床榻共享鱼水之欢的交颈鸳鸯……
「在想些什么啊,我的小娘子?」白嫩的肩背感受到一股温热的鼻息,随即儒湿的薄唇贴上她细腻的肩头,轻轻啮咬,瞬间又是一道慑人心魂的热流窜过心间,教朝霞差点又失了神智。
「你胡乱叫些什么?谁是你的小娘子?」朝霞螓首低垂,娇羞的脸蛋遍是红霞飞舞,语气虽是薄嗔,但却是声如蚊呐,温柔诱人。
「朝霞,当然是叫你啊,不然这儿还有别人吗?」韩定远爱煞她娇柔羞怯的模样,大手一使力,把她纤细的身子扳转过来面对,不让她再躲避。
「你是我逃家三年的妻子,好不容易才在莲苑找到你,如今夫妻团聚,昨晚……嗯……」提起昨夜,韩定远的语气不自觉又暧昧了些:「重温『旧梦』,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君,既是夫妻,我唤你一声小娘子,有何不对?再说,昨夜我们在一起时,是多么的熟悉彼此,若非夫妻,会这么『了解』对方吗?」
没错,身体的反应不会说谎。昨夜整晚火热激狂的缠绵,她和他一样,全心投入,纵情享受,再加上隐约那股说不出的莫名熟悉感,朝霞顺从直觉,相信过去的她和韩定远之间确实有过一段亲昵的过往。
可是……他所说的一切,她一桩也记不得。她的记忆里今然无他的存在,空口白话,片面之词,要她如河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是你的妻子,逃家整整三年的妻子?哼,少来,我才不信!」
「为什么不信?」
「夫妻不都是打小就指腹为婚,长大后才迎娶成亲的吗?就像净荷姐跟姑爷一样。你跟我又没有指腹为婚,你也拿不出婚约信物,你凭什么说我是你的妻子?你诓不倒我的。」
孟朔堂和苏净荷的奇缘让朝霞对指腹为婚有一番美好的想望,加」失忆,她对世事的认知相当单纯。人说千年修得共枕眠,因此在她的想法里,男女来世间一遭,能够结为夫妻,缘份何等之深,定是未出世时便指腹,才能结下的好姻缘呵!瞧姑爷多疼爱净荷姐,他俩就是从小就指腹定亲的未婚夫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