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堂信大为意外,忙摇头说:“这怎么行!国师,我跟香香就像是--”
话没说完,紫堂修就抢著说:“没错!国师,这麽重大的事,怎麽可以如此擅自决定,应该问问香郡主自己的意思!”
“修说的对。香香有权选择她喜欢的人才是!”碧堂齐跟著反对。
两人反应强烈,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们的心思。
鬼堂暗一副看好戏的态度盯著窦香香,时而又将视线从窦香香身上转向煌流火。
“我……我……”焦点集中在窦香香身上,她嗫嚅著,不知如何是好。
“香郡主,这是关於你终身的大事,你可要好好地、仔细地想想,睁大眼睛挑选一个最如意的郎君。”达己唯恐天下不乱,语气带几分轻佻嘲谑。
“你--”殷妲沉下脸,狠狠瞪了达己一眼,转向九垓。“共主--”
“都不必再说了。”九垓摆个手,阻止她发言。
他缓缓扫过众人,目光特别在鬼堂暗身上停留了一会。站起身说:“这件事不急,让本主仔细想想再说。”
“共主--”殷妲还想蛊惑。
九垓又挥个手,说:“好了!都出去吧!”转身走进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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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堂院,顾名思义好以靛色为堂院的饰色;靛堂院侧妃达已,理所当然也惯於穿戴靛艳的服饰。因为九垓宠爱达已,靛堂院离赤堂院有段距离,九垓便在赤堂院内,依达己的喜好,为达己修建了一处靛殿,与澄堂院--一个澄丽、一个靛艳、形成极强烈的对照。
九垓且又由各处搜集各式的珠宝送给侧妃达己,靛殿中便随处闪烁著那些奇珍异宝的光辉。靛妃喜爱珍宝,特别对那种稀有、举世独一的宝石情有独钟。这一点,跟正妃殷妲正好相反,殷妲从不对那种没有生命的石头多眷顾一眼。
“靛妃,多谢你方才在共主面前对我的美言。”在一片天青地靛、半空悬飘著白幔的靛殿中,鬼堂暗收起阴冷,含笑望著靛妃达己。那样地含笑,似有多情,使得他神情完全改变,感受不到狰狞,而充满恶华的魅力。
“哪里,我才要多谢黑王赠送的‘沧海明泪珠’呢!”达己娇媚地回他一笑。
她手上正拿著一颗似青非青、带一点绿、一点青靛、且一点紫的透明珠子。随著光线的变化,颜色且会由浅转深,迎著光看去!珠子里头似乎有水在波动,竟像海一般。
“沧海明泪珠”据说是鲛人的眼泪,非常稀有,达己一看便爱不释手。但无功不受禄,既然收了鬼堂暗送的珍宝,只有为他美言几句。
“靛妃不必客气。过後,我还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哦?”达已停下把玩珠子的动作,扬眉看著地。
鬼堂暗微微噙著笑,了解甚麽似地说:“当然,我不会平白要你付出的。只要靛妃肯帮忙,我一定会好好酬谢的。不管靛妃想要甚麽,我一定替你送到。”
“是吗?”达已翠盾又是一扬,扬得很风情,波眼溜转,笑说:“真的不管我想要甚麽吗?”
“没错,不管甚麽。”
“那麽……”达己把话含在嘴里.倾身靠近鬼堂暗,伸手搁在他胸口上,媚眼微抬,有些挑逗,低喃说:“如果我要你呢……”
鬼堂暗动也不动,两只眼紧紧地攫住她。
“那很简单,我就在这里。”
达己收回手,娇声笑起来,笑得头上的钗饰乱颤,说:“不愧是黑主,居然能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
鬼堂暗跟著浮起笑,几分邪华的,好耐性的。
达己笑声不歇,撒娇地,笑倒在他的怀里。笑声那般如蜜黏黏稠稠的,化不开似的--突然一个收止,让人不提防的、空气完全静默下来。
“你听好,黑王,我要‘狼眼’。”达己从鬼堂暗怀里坐起来,正色的提出她的要求。
“狼眼?”鬼堂暗有些意外,笑容凝住。“怎磨会有这--”
“别以为我甚麽都不知道。”达己打断他的话,说:“北邑虽然长年吹著灰沙风尘,但有一点是殷方比不上的,它有一片璀璨非常的夜空。每夜、每夜,那辉煌灿烂的星空,那麽亮,就像嵌了几千几亿颗的宝石一样。”她转向--应该说,逼向鬼堂暗。“奥秘就在这里了,黑王。每年,‘狼流星’升起时,第一束光照在某处山崖上,经过几千几百年的淬炼,形成一颗色度非常纯梓、通体靛青的宝石。这世间就只有那么一颗。那就是‘狼眼’了。我说的对不对?黑王?”
鬼堂暗神色不动,浓眉由展而蹙,再由蹙而展,忽地一扬,拍手笑起来。
“不愧是靛妃,调查得真清楚!”
“过奖了!”
“不过,连我都没有见过那颗‘狼眼’长得是甚麽样--”
“黑王,”达已插嘴说:“咱们明眼人不说暗话!我要‘狼眼’。”
达己的态度很坚持,似乎没有转弯的馀地。鬼堂暗凝著神盯著她一会,浓眉低低,深沉的目光几乎会吞噬人。他就那般动也不动地看著达己,看得她不安起来。突然,他眉眼一开,将凝重的气氛打散,轻声笑说!“靛妃,你可真贪心!”
达已不以为意,喀喀笑起来。“我如果不贪心.怎麽能有今天这个地位;黑王你又怎麽会来找我帮忙呢!”
“说得好!”鬼堂暗晦黑的双眼闪过一抹诡焰。“好,我答应你,就这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达己媚眼一勾,突然凑向鬼堂暗!神秘地压低嗓子说:“你想要‘神巫女’,对吧?黑王?”
鬼堂暗眼皮一掀,看了达己一眼,极其耐人寻味。
“果然甚麽都瞒不--”
“锵”一声,殿门处突然传来器品坠地的声响。
“谁?”鬼堂暗霍然回头,只见芹嫿涨红睑,不安又无措,带一些妒色站在那里。“芹嫿?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正妃召我回堂院--共主盼--吩咐我给靛妃送东西来,所以我--我--黑王,您又怎麽会在这里?”芹嫿惊愕极了,各种复杂的感觉袭向心头,一片混乱,口气断续又语无伦次。
鬼堂暗忽视她的惶慌混乱,若无其事地,从容笑说:“我是来向靛妃请安的。实在真巧,竟然你也来了。”
他走过去,很亲密地将芹嫿牵到身旁,回身说:“那麽,靛妃.我先告退了。”
达己点个头,似笑非笑,水溜的大眼睛瞅著芹嫿,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口气带挑衅说:“原来你就是芹嫿,果然是个大美人,看黑王对你爱不释手的,捧在心窝上!”
鬼堂暗哈哈大笑,拥著芹嫿走出去,对达己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整个人,由里到外,迥异於平素的阴沉,变了一个人似。
出了靛殿,芹嫿满心疑问又塞满妒意,怯怯地、欲言又止,看看鬼堂暗,吞吐说:“黑王--您和靛妃--您们--”
“你想说甚麽?”鬼堂暗眼神含情,语气很柔。
芹嫿似承受不了他那眼光,低下头去!纤细的身子软晃起来,就要站不住,鬼堂暗连忙将她抱入怀里。在鬼堂暗怀里,她更显得娇弱无力,身子攀著他,柔得不能再柔,低低的说:“刚刚看见黑王您和靛妃在一起--感觉那么融洽--靛妃又是那麽娇媚美丽--我--我以为--我又惊又慌,心里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