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Self轻轻咬着Wise的腰。
Wise说:“性感。”
Self高兴起来,“是吗?”
Wise与他鼻子碰鼻子,“是的……全世界最性感的baby。”
Self笑:“你说你自己?”
Wise扭了扭腰,“这个嘛……也当然了……”
Self咬在Wise的乳尖上,Wise微微呻吟。
接下来,当然就是鱼水之欢。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好事情。
二人又再合二为一。Wise在极乐中,再次得到前生的画面,这次只有背影,两个小孩子手拖手在壮丽的山脉上前望,四周都是苍苍白雪,寒冷、萧杀,但手牵着手的小孩子,洋溢着温暖,这暖意,事隔多世仍不消散,余韵犹在,留下给Wise千百年后去感受。
他们是生生世世的恋人,从不分离。
一天,Self觉得心情纳闷,便租了一辆绵羊仔在岛屿上兜风,沿路穿梭小巷、海边,一间一间平方如同幻影掠过身畔,天边万里无云,然后他发现,这路途如同他的人生,漫无目的。
天使把他分拆出来,令Wise热爱生命。天使没想过,世上有种东西,叫做迷惘。
男人,需要男子气概。男人,不要依附他人,就算另一半也不可以。
究竟,可不可以独立于Wise?完完全全独立于她?
Self渴望拥有自我。
自我这二字,无人教过他,但他就是懂得它。
刻意制造出来的另一半,也有自己的梦想,希望过自己的生活。
忽然间,他但觉,不如不存在更好。
哪有男人的存在,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很奇怪,很奇怪。
在面对世界的第一天,他感应到那使命,为的是Wise。然后,他一天一天的履行了,最终便发现,活着,该为了自己。
另一半,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且这个另一半,更意图非常独立。
如神如圣的这片天地,他来了,就想得更多,忽然变成哲学家了--“我因何存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是谁?”
Wise与他再有感应,她也不会知晓。
想着想着,Self就忘记了前路。绵羊仔在拐弯之际,碰上修路的路障,刹车不及,撞向山边。
“呀--”Self感到痛楚,那右脚,提不起来。
有人听见巨响后走前来,把他送到医院去,在被扶离意外现场时,Self差不多痛得昏倒。
在极痛中,他的脑海内,就满满是Wise的影像,Wise的笑容,Wise的眼睛,Wise俏皮地渴望拥抱的神情。
他恐怕,从今以后会看不到Wise。
然后,反而安心。
刚才沿路上的苦恼,骤然消失。
他停止一切虚无缥缈的胡思乱想。
忘记一阵子吧,现在痛楚与恐惧淹没了盼望独自自主的心。
他害怕自己会死,他惦念着Wise。
一直睁着眼,他知道不能合上眼。直至Wise赶来。
当Wise那哭泣的脸贴近眼前时,Self就放心了,等了这么久,他也只是想说一句:“没事的,我不会有事。”
Wise悲怆莫名,她哭着说:“你不能死……”
Self说:“是的,我不能死……”
Wise哭得眼泪鼻涕直流。
Self说下去:“因为,我知道你会伤心……”
然后,Wise就在哭泣中张大嘴巴笑。
看见她笑,Self知道再不用支撑下去,他安心合上眼,陷入昏迷中。
始终,无论怎样渴望独立,还是最着紧她。
暂且把苦恼放下。或许,自己就是那种一生一世也只为着一个女人而活的男人……
不知道,不知道……
★ ★ ★ ★
回来香港之后,已是九月中旬,Self穿着大衣,他很懂得自嘲:“我是天下间最冷酷无情的男人!”
Wise望着他,说:“我看是炖些补品给你补身。你放心吧,我会像服侍老太爷般服侍你。”
Self显得很无奈,Wise望了他一眼,忍不住笑,“老太爷……”
Self回来后就忙着筹备他的摄影集,他自行与出版社、印刷厂、发行商联络,积极得忙碌起来。
而Wise,就常与烟花和天使相聚,三个女人一个墟。
天使告诉她们,她与Jasper的爱情,Wise与烟花咄咄称奇。
“他真的令你穿上花衣裳?”烟花瞪大眼。
“是的,”天使的目光缅怀,“他爱我爱得要上天堂。”
Wise说:“原来Jasper是懂得爱情的。”
烟花白她一眼:“原来你也是懂得爱情的。”
Wise没发怒,反而沾沾自喜。
她捉住天使的手说:“谢谢你。我很享受与Self的日子。”
“因为你有去爱的心。”天使望进她的眼睛。然后天使又说:“我则依然有待学习。”
烟花问:“那你仍会为了花衣裳而去体验爱情吗?”
天使说:“为了花衣裳……我会静静地等。”她笑了笑, “不会再以花衣裳为生活目标。我会另定一个目标。”
Wise告诉她:“看守我与Self的爱情,是你的目标啊!”
烟花又说:“或许为世上孤单的女人分拆出另一半也可以是目标。”
天使想了想:“这种事情……”
Wise鼓励她:“做得好不妨多做。”
自希腊回来后,Wise就把精神放到天使与Jasper的爱情上。虽然天使与Jasper已告一段落,但Wise与烟花仍然尽力帮助。毕竟,天使百年不逢一次爱情。
当Jasper约会天使时,Wise有时候也一起出现,观察 Jasper与天使的眉来眼去,成为乐趣之一。
回家后,就一五一十地向Self报告:“刚才看见Jasper依恋天使的目光,就觉得他可怜。好端端一个男人,恋上了无情天使,结果只会是无奈……”
Self像其他男人,只微笑敷衍一下,他不认为这话题怎样有趣,却又不能不听。
他会在心中取笑:“女人,都是这样诸事八卦……”
Self整理他在这数个月来拍摄过的照片,因此常常光顾冲晒店,店中有一名女孩,十八、十九岁,眼睛和脸儿圆圆的,爱梳辫子,她叫自己白瓷。她对Self说:“我之前的男朋友很粗鲁,常常抱起我又大力放下来,所以我改名叫白瓷,请大家小心轻放。”
Self觉得神奇,他望着她的眼睛,看见当中纯真的光芒,然后又觉得快乐。
这个女孩子令他渴望与她说说话。
Self说:“这批照片都是街景,重看之后好像没有什么特别。”
白瓷挑了一张街灯照片,说:“这张好看,街灯也有感情,很忧郁、也伤感。”
Self看着自己的作品,他认同她所说的。只是,他从来不懂得用言语表达那感受。
他望了望她,讶异她说出了他的感觉。
Self又说:“我该替你拍一辑照片,你的脸那么圆,简直圆得出类拔萃。”
白瓷就转了身,以背面向他,“我觉得人类的背面最具情感。”
Self就打量着她结上子辫的背影。白瓷背着他说下去:“所有生物的背影也特别动人,那离去的姿态,是那么伤感。来过就别走啊!来过,却又要走……背着离开的人,总以为看不到一张脸就没有人伤心,其实,那个人正为这背影而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