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不爱你吗?”
  “也不是……当然不是。”他的确待我很好。
  那么,Sake的语调出奇地温柔:“好好享受我给你的爱,别像其他女人那样问长问短。我的女人要潇洒聪明。”
  我伸了伸腰。你说我可以怎样?除了乖乖地答应他。这么一个男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无话可说,完全栽在他手上。
  日子就是这么的过。
  一天,我在唱片铺买CD时,遇上一个人--简文瀚。他不是在看唱片,他是在看那些一箱箱大特价的卡式录音带。
  是我先看到他的,他似乎瘦了。罕有的是,他穿着整齐的西装。
  没有怎样考虑,我走上前与他打招呼:“Hi!”
  他抬头,脸上有掩不住的愕然:“阿彗!”
  “回来了吗?”我笑着说。
  “回来三个月了!”
  “回来了怎么不找我?”我把脸伸前。
  他不好意思起来。
  我代他回答:“我们终归会碰上的。”
  “你又漂亮了。”他说,伸手往头发上拨弄着。是紧张吗?
  我把双手按在脸的两边。“真的吗?我又漂亮了?很高兴啊!”
  他笑,向后退了半步,带着些不自然。
  “买这么多卡式盒带?”我问。
  “公司要用。”他说,然后掏出一张名片:“我与珀月成立了一间公关公司,专责替政党做包装和策略。”
  “很厉害啊!”我替他高兴。
  “终于变成生意人了。”他耸耸肩,一脸腼腆。
  他买了卡式盒带之后,我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咖啡。
  “听说你搬家了。”他说。
  “在你未去英国之前已搬了家,但是没转工。”
  “工作可好?”
  “很好,又升了职。”
  他一脸欣喜:“了不起!”
  “哪及得上你有上进心?去英国进修。”
  他又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喝了口咖啡,我问:“珀月可好?”
  他迟疑了一会。“她很好,工作很卖力……我与她订了婚。”
  一切都是意料之内,我没有惊讶。“恭喜。”我简单地说。“好日子定在何时?”
  “订婚是数个月前在英国举行的,真正结婚大概会在两年后,公司刚开业,不想分心。”
  “替我祝贺珀月啊!”我满心的高兴。
  “一定,”他想了想。“我们的公司下星期开张,搞了个小型酒会,你也赏面来好吗?”
  “一定啊!一定来。”
  没多久后,简文瀚便告辞。
  我继续坐在咖啡座中,在他离开了许久许久之后,呆呆的,我才懂得激动。我遇上了我曾经深爱过的人。我有了另一半,他也有了另一半,然而,我还是觉得心脏在不停地扩张,扩张又缩小,缩小后又扩张,重复又重复。
  生命,真的很奇妙啊,曾经结合过的人,曾经立下决心共同生活的人,就那样分开,各自与其他人结合,再碰上,那感觉,似是有关似是无关,就像一盆混入了水果味道的忌廉,它明明是忌廉,却又添了些甜添了点酸,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再称呼它,或许,称作雪糕更合适。
  Luna却说,我这比喻很差劲。“唉!你们没关系的了!你信我啦,一旦分了手便是河水和井水,说什么水果忌廉雪糕!”
  我没作声。她再说:“你不是在搞什么旧情复炽吧!别让我知道你是如此犯贱!”
  我摆摆手。“完全不可能!不过,你明不明白?我与简文瀚一起四年多,我们完全是相爱的,他没说过任何一句伤害我心的话,他一直那么疼我,分手,只不过是无奈。”
  “总之分了手便是分了手!”Luna坚持。
  “你很无情。你是没有感情的。”我这样说她。
  “总之我警告你:别!犯!贱!”
  我不是犯贱,也没必要犯贱,任何有幸拥有像Sake这样的男人的女人,也不可能会犯贱得出吧。
  我还是去了参加简文瀚与珀月的公司开幕酒会,在场有很多知名的政界人士,简文瀚也真有点号召力。我相信,这间公司有市场。
  我告诉他:“你一定会成功的。”
  简文瀚也高兴地告诉我:“我和珀月已接了三个Project。”
  珀月此刻走上前来站到简文瀚的身边。我恭喜她:“做老板娘了,也快结婚了吧!”
  她一脸甜蜜,朝简文瀚望去。“生意上轨道后才打算吧。”
  “这么有魄力,真是了不起。”我再称赞。
  然后珀月问:“阿彗,你也有了男朋友吧。”
  我下意识地望了望简文瀚,然后才回答她。“有了,有机会大家一起吃饭吧。”我的神情是欢容的,这样回答她,她大概可以放心。
  晚上,我与Sake约会,告诉他我到了前度男友的公司开幕酒会去,又用三分钟简述他的资料与及我和他分手的来龙去脉。而Sake这样总结:“蓝小姐,要记着,你是没有前度男朋友的。”
  我一时听不明白。“什么?”
  “一生人中,你只有我。”
  我不懂得回答。因为他这句话,我想了许久许久。肯定他不是嬲怒,亦不是妒忌。
  是否,他想我自觉白璧无瑕,由头到尾只属于他?
  我没有追问下去,既然他这么要求,我只好照做,我不介意,他要自己的女人自觉无瑕、无创伤,我是应该心甜的,他也是爱我才保护我。
  我已经是Sake的人了。如果在大学的时候,我不与简文瀚一起,他也可能早已与珀月拍拖了,根本,我的缘分不应该在他那边。就是了,彻彻底底地,我是属于Sake的。
  抱着这个念头去睡,我睡得很甜很甜。
  一星期后,Sake与我到他父母的家中吃饭,庆祝他父母结婚五十周年,没有任何大型的盛宴,只是和七兄弟姊妹与他们的伴侣一家人坐下来吃一顿饭,气氛倒是乐也融融,我想,富有人家,很少能相处得如此融洽的。
  席间,Sake的妹妹Katherine向大家宣布,她与男朋友决定半年后结婚,大家便兴奋起来,频频向她祝贺。
  而Katherine这样对我说:“结婚有许多细节,阿嫂,你要帮我啊!”
  说罢,我与在场的其他人都静了下来,是我先笑出来的,一脸不好意思,我一笑,其他家庭成员便跟着笑了。
  我听在心中,其实不知多高兴,不介意做她的阿嫂,真的。
  我与这个女孩子似乎有点缘,隔了几个星期,我在一间金铺挑选金牌给母亲做生日礼物时,遇上她与她的未婚夫也在挑选金饰,之后,我们三人一同吃晚饭去。
  Katherine这个千金小姐,居然是个工程师,真的看不出来。她的性格很爽朗,头发又剪得短,像个男孩子那样。
  第九章
  进餐途中,Katherine突然说:“你真的很像Sabrina。”
  “Sabrina?”我问。
  Katherine的未婚夫似乎面有难色。
  “谁?”我再问。
  她的未婚夫说:“Katherine是说电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那个Sabrina。”
  Katherine也忽然抢着说:“是啊是啊,很像!”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没有看过呢!听说是改编自小说的。”
  后来,他们改变了话题,没有再说起Sabrina这个名字。
  我没有与Sake提起这事,免得像是我自己称赞自己,竟说自己像电影女主角!只是某一次与Kelvin去gym,他问起我与Sake的家人是否相处愉快时,我便告诉他这件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