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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糟的是,她手头的现金数目也以惊人的速度减少。公司尽管已经停业,可仍然有债务落到她的名下。自从她直接经手舍伍德公司的所有现金交易和律师、会计劳务费以后,各项支出很快就把她卖掉住房的资金耗尽,而且还危及她的其他不动产。她到了破产的边缘。没有了汽车,进城就更不方便了,这会影响她找工作,但是却省去了她为了买汽油而不吃饭的烦恼!

  终于入睡以后,简又受到噩梦的困扰。她梦见一只巨大的怪兽在咬她的手指。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她吃惊地发现左手肿得像熟过了头的果子。手背又青又紫,手上的皮肤被撑得像马上要崩裂似的,手指也肿胀得难以伸直。她缓缓起身,冲了个澡,然后在衣柜里翻着,想找一件不需要背后系扣的衣服。 然而她几乎没有什么挑选的余地。以往的生活方式使她并没有多少便装,而她的传统的礼服和考究的裙子又都和她的首饰和几双值钱的鞋子一道被没收了。那次来了几个银行的估价员,他们把她所有的可以卖钱的东西都席卷一空。剩下的东西有两只皮箱就足可以装下——但可惜的是,所有皮货也都被没收了。简当时是无可奈何地用超市的购物袋装着她剩下的东西离开的。

  那条黑裙子是因为拿出去干洗了,才免遭没收。她看到那些估价员执行公务毫不留情,因此在看到钱包里的干洗凭单的时候,她就理直气壮地声称这是她自己的。她把这件衣服视为她的希望,她与黑暗势力抗争的一个小小胜利。它还是一个纪念物,时刻提醒着她,即使你周围的一切都在和你作对,你还是有机会赢的。 现在和那件黑裙子挂在一起的全都是那些估价员挑剩下的一些成衣裙子、上衣和几套旧衣服。显然他们知道这些东西不能尽快变卖,偿还抵押贷款。他们倒是把她的所有内衣都留下了,哪怕上面带着法国或意大利的驰名商标。但是却把她的鞋都抄走了,只留下三双平跟的。

  简吃力地穿上一套扣子很大的分体衣裙。这样她比较容易地用一只手扣上了扣子。她甚至连头都没法梳。 自从两星期前搬到这里以来,她总是步行到一个小咖啡馆去吃早饭,那里不但价钱便宜,而且还能看上报纸,她可以从时事栏目中把所需要的信息全抄录下来。然后,她一般是先回公寓写几份申请信,再去一家一家地接受面试或走访招聘单位。但是今天她恐怕得改变计划了。手肿成这个样子,她已经完全不像是她在简历里所描写的那样完美、能干了。

  为了让手消肿,简试着从冰箱的冷冻室里刮下来一些冰茬,搅和在冷水里,然后把手浸泡在里边。麻木的感觉倒是暂时缓解了疼痛,但是随着手逐渐变热,肿胀反而更厉害了。到十点多钟的时候,她感到必须去看医生了。 她把那双借来的黑色高跟鞋归还给她的隔壁邻居卡罗蒂。她的住房比她的还寒酸。她曾承认自己的真名字并不是卡罗蒂,“但是人家都说这个名字更性感。”她蛮热心地给简出了一大堆主意。

  她低头仔细端详简那只受伤的手,那闪亮的耳环令人厌恶地叮当作响。“上帝,这是你昨天晚上陪的男人干的?其中一个?这种人陪一次就够了。听我的,亲爱的。再别理这种势利小人——天生的混帐货是一辈子也改不了的……还有一些酒鬼,他们折腾你,还说那是你的错!”

  简苦笑了一下。她即使再气愤,也不认为瑞安·布莱尔是个有意伤害他人身体的人。他擅长用更复杂的办法让人就范,比如,亲吻!

  “你应该穿这样的鞋,”卡罗蒂接着说,“我们穿这种鞋,不仅仅是因为它让我们的腿显得更长。知道吗,这细长的鞋跟能让男人着迷。你懂我的意思吗?”

  简略微点了点头,怀疑她所说的“我们”是指从事卖笑行当的那些比她资格老得多的女人。

  在兴致勃勃地谈论了一阵男人的器官和细长鞋跟的功能之后,卡罗蒂在一张卡片的背面给简列出了附近的几家急救中心和医务所的地址,卡片是一家大医院的性病防治医疗所的名片。她还写下了来回乘坐的公共汽车路线。 自从离开中学以后,这是简第一次乘坐公共汽车。但是她的新奇感全被手的疼痛一扫而光。在拥挤的候诊室等候也是她的第一次经历。在无可奈何地等了好久以后,简总算进入到一间陈设简陋的诊室里。一位活泼得令人丧气的男医生看了看她的手,当即确诊是骨折。他要她去透视,“不过是证实一下我的诊断。”

  四十分钟以后,简从X光透视室拿回了报告。“那个男人长得什么样?”他打趣地问道,随手将X光片插在了灯箱上。上面清晰可见她的长短不齐的五根纤细的手骨。

  那突然出现在她脑际的黑头发、蓝眼睛的英俊面孔使她的心猛然一沉。幸亏那医生没有诊她的脉搏。“你说什么?” “看见了吗?”他指着X光片说,“你的第五掌骨骨折了。也就是你的手腕和小拇指连接的那段骨头,而且正好从中间断了。据我所知,造成这种骨折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在用拳头打击的时候。你是不是用拳头猛击什么人或者东西了?”

  “是人。”简承认说。一面看着自己手骨的X光片子,暗自奇怪这样细小的骨折如何能造成如此剧烈的疼痛。

  “还有没有其他伤处?”

  “没有——我想我打裂了他的下嘴唇,可他还能像牛一样地号叫,因此我认为他没有骨折……”

  “我指的是你。”医生插嘴说。“那人是你丈夫吗?他对你做了什么?” “噢,不是。”简解释说,“不是那么回事……我是说,我们几乎不认识,我们只不过……”

  医生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不过是好朋友?等一下,”他说着跳了起来,从自己办公桌旁的字纸篓里拿出一大团报纸。他把报纸一点一点展开,直到找到他要找的内容,并把这一部分抹平。

  “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

  报纸上并排着有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简出拳时的动作,面前的瑞安·布莱尔正张着胳膊仰面朝天向后面的餐桌倒下去。另一张更照得清晰,是简和布莱尔在大街上貌似十分亲热的狂吻近照。 这一版的新闻编辑更饶舌地加了一条醒目的标题:

  她真是太棒了!

  标题下面的文章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描写得像一场拳击比赛,什么“出场”、“数点”、“技术性击倒”这些词都用上了。幸亏这位记者还没有深究事情的整个经过,只是就事论事地将简对布莱尔的报复描述了一番,使它看上去像愚蠢的游戏,不大会引起人们更多的猜疑。

  正如布莱尔所说,商业上的很多狡猾的投机会带来愉快的结局,但是其中却没提到带着面纱的简搅乱了他婚礼的事情——这也许得感谢布兰登一家,当时他们为了挽回名声,便以爱娃因严重的病毫感染而骤然病倒的理由,宣布退出社交界以长期疗养,这便掩盖了那个令人感兴趣的“戴着礼帽神秘消失的情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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