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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推我?!」李老仙卷起袖子一副又要打架的模样。「你是不是想吃拳头啊!」

  「拳头?我看你那是馒头还差不多,软趴趴的!」胡老爷也卷起袖子。「真正的拳头在这儿呢!」不愧是胡人,他一个拳头就有李老仙两个拳头大。

  「好了!」杨枝柳摀住耳朵,「别吵啦,烦死了!」

  这声「烦死了」可惊坏了二老。

  「是!」胡老爷与李老仙吓得乖乖站好。

  李老仙瞪着胡老爷,「你看你,没事提什么馒头,害柳妹烦死了。」

  「是你!」岂有此理,胡老爷指着他,「都怪你没事露出拳头,像麻雀一样嘀嘀咕咕,吵得她烦死了……」

  「唉。」杨枝柳叹气。

  这叹气比方才那声吼叫更具威力,只见两人都住了口,不敢吭半声。

  「你们俩不嫌烦啊?一天到晚吵吵吵,我都快被你们吵死啦!」杨枝柳头痛抗议。

  「我们以后不吵了!」

  二老嘴上说着,眼晴却都还是凶恶地瞪着彼此。

  「难喔!」她是最了解他们两个的。「本来我是懒得管你们,不过为了救艳儿,我不得不来。胡老,」她推荐身旁的年轻人,「这位是……」

  「敝姓薛,单名一个谭字。」薛谭不卑不亢地说。

  杨枝柳接话,「薛大夫对于医术颇有研究,我想让他为艳儿诊断,可以吗?胡老。」她用手绢向胡老爷挥几下。

  胡老爷差点香得晕过去,「可以可以,柳妹说了就算。柳妹、薛大夫,请。」

  薛谭随胡老爷进府。

  杨枝柳转身面向李老仙,「李老,不是我说你,人家女儿生病已经相当难过,你却还带着狮队前来,这做人千万可别太过分,留点后路对彼此都有益处,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柳妹教训得是,」李老仙弯下身频频点头。

  「嗯,」杨枝柳满意地点点头后跟着走进胡旋府。

  「爹,原来你在这儿啊!听说你又跟胡老伯起冲突啦?」李纹蝉赶来。「你有没有伤了哪里?」她关心的端详着父亲。

  「没事,回家去吧!」他闷闷的开口,这胡老,老是想抢他的柳妹,可恶!

  「爹,那位年轻人是谁?」纹蝉好奇地指着跟在杨枝柳身边的男子,高挑的身型,健硕的背影,印象中村里没有这样的人。

  「那是他们胡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走啦!还看什么看?」

  李纹蝉知道爹又在和胡老爷闹脾气,于是好言哄他,「好了,别绷着脸,回去我炖一锅狮子头让你吃,保证什么气都没了……」她又说又笑地努力逗爹开心,父女渐行渐远,而在他们身后,百戏门的狮队则缓缓地跟在后头,像败下阵的狮群。

  ***

  胡艳的闺房内,先前来的周大夫还在看诊中。

  「怎么样啊?周大夫!」胡老爷进去后忙问。

  周大夫摇摇头,「胡老爷,对不住,在下实在无能为力。」

  「什么?!周大夫,你可是江南一带知名的神医,怎么连你也……」

  「唉,令千金的病……」周大夫叹口气。「胡老爷,你要节哀,在下先告辞了。」语毕,他背着药箱走出房间。

  「呜呜呜……」胡老爷流着泪喊道:「叫下一位大夫。」

  「是!」一名佣人回答。

  「不用叫了,就剩我。」薛谭走进房内。

  「什么?!二十五名大夫全诊断完啦?」胡老爷大叫。

  佣人探探门外,「是的,老爷,就剩薛大夫了。」

  「胡老,你先别难过,说不定薛大夫会有办法啊,别哭了。」杨枝柳用手绢帮他拭去眼泪。

  「柳妹,还是妳对我最好,呜呜呜……」胡老爷这下哭得更大声。

  「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她拍拍他后背似在哄孩童。「薛大夫,艳儿就麻烦你了。」

  「嗯。」薛谭绕过大屏风来到胡艳的榻前。

  只见胡艳面无血色,微弱的气息随时都可能气绝,她阖着双眼至今已躺了十来天,但是面貌却依旧美丽动人,乌黑的发披散床畔,胡族的血统让她的脸蛋和汉族女子不同,轮廓分明,别有一番风韵。而小麦般的肤色更衬出她的美,尖挺的鼻、性感的唇、浓密的睫毛,是那种令人一见就惊艳难忘的面容。

  面对这样绝色女子,薛谭却无动无衷,望着她就像望着一个普通的病人,他坐在床沿,专心为她把脉。

  半晌——

  「怎么样?艳儿有救吗?」胡老爷心急地问。

  「嗯。」薛谭点头。

  这可是第一位说胡艳有救的大夫,胡老爷皱了许久的眉头,霎时舒展开来。「要如何救?」

  「首先你先帮我把她的上衣给脱了。」薛谭只手拎起药箱。

  他说得平静,可一旁的人全骇住了。

  「什么?!」胡老爷重复一次,「你是说脱衣服?!」

  「没错,你得把她的衣服脱了。」薛谭正色回道。

  开什么玩笑?!胡老爷气愤的瞪着他,「救人哪需要脱衣服?!你说的是什么混帐话!」

  杨技柳斜睨着薛谭。「医病要脱衣服,这辈子我可是头一回听到。」

  薛谭阖起药箱起身打算告辞,「脱不脱随便你们,令千金因中毒,又累积这么多天,毒性早已沁入五脏六腑,要是过了今晚,就连我也束手无策,你们考虑吧!」

  他的话令胡老爷怯懦,「中毒?!这……这……」如果是真的,那不让他快救艳儿怎么行?可是万一他是乘机占便宜,那艳儿岂不亏大了?况且艳儿个性刚烈,要是知道她脱了衣服给人看诊不知要发多大的脾气?

  胡老爷六神无主,只有慌乱的望着杨枝柳。

  「脱了衣服你打算怎么救艳儿?」杨枝柳索性问得清楚些。

  他摊开药箱,「用这个。」

  「针?」胡老爷不解地搔着脑袋。

  「是针灸。」薛谭说了个他们听都没听过的方法。

  这方法目前只有朝廷里的胡御医懂得,他则是御医私相授教的徒弟。

  「这是什么怪方法?我怎么没听过?」杨枝柳两眼瞪大望着一根根细细长长的银针。

  「柳妹,连妳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啊?」胡老爷搔头捻胡,「难不成拿针给艳儿吞?」他光想就觉得恐怖,「你到底行不行?」

  「是啊!」杨枝柳困惑地瞧着薛谭,「我看你人怪,穿得也怪,拿的东西也怪,说的话更是怪,怪得一场胡涂,你说我们怎么相信你?」

  「柳妹说得对极了,你这人古怪极了,又是要脱衣服又是要拿针,又来路不明,又没听说过你的名字,我真是不敢冒险。」胡老爷猛摇头。

  薛谭将药箱阖上。「医是不医?」他目光锐利地望着胡老爷。「我是大夫,不是来给你们评头论足的,治病是我的目的,你若是不信任我,我也不打算诊治你的女儿。」他高傲的一字一句铿锵说道。

  「这……」胡老爷颇为难。薛谭眉宇间的自信令他犹豫,也许他真能医好艳儿,也许那针真有什么神效也说不定。

  「我人在梨园客栈,要是你想通了就来找我,不过,千万别过了亥时,否则就甭找我,直接帮你女儿办丧事吧。」说完,薛谭拎着药箱走出房间。

  他的话吓得胡老爷和杨枝柳惊得不知所措。办丧事?!

  ***

  日落西山,家家户户燃起灯烛,沿街挂起红红的灯笼,在这里,黑夜是热闹而喧哗。

  梨园客栈挤满人潮,大伙三五成群围成一桌,为的就是前来一睹纹蝉的丰采,今日上演的戏码是西厢记,纹蝉扮上红娘,不但扮相迷人演技超群,就连唱功亦堪称一绝,她与胡艳并列为梨园客栈的两大红牌,只要轮到她们俩的戏,包管梨园客栈座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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