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不管。”冯亦华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小女儿,用力拍着桌子下最后通牒:“我不管你那套捞什子新新人类的爱情哲学,也不管你跟陶酣两人关系为何,我只知道我不愿意养你养到老,让你单身当老姑婆,使得我在亲朋好友、左邻右舍面前抬不起头来。”
“妈,我结不结婚干亲朋好友左邻右舍什么事?”真受不了老妈的八股心态。她岂不知老妈爱与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们东家长、西家短的论人是非,哪户人家儿子年纪到了不娶媳妇,哪户人家媳妇结婚那么久了还没蹦出个儿子来、哪一户人家女儿嫁不出去之类的话题,常挂在她们嘴边谈论。道人长短者人恒道之,常评论别人,当然也怕自己家中出了个话柄落人口实。
“我不管,反正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冯亦华学方才宫千秋一样伸出食指。“给我将你的男友带回家来,还要给我有结婚的准备。第二,”她又伸出中指。“给我搬出去住,省得我看了碍眼。”真不愧是母女,表情动作如出一辙。
不会吧,老妈要将她赶出去住!只是不将陶酣带回家受他们三堂会审而已,就翻脸不认她这个女儿了?
“老妈,你不是当真的吧?”宫千秋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妈看来面色狰狞,只差没七窍生烟。
“你说呢?”冯亦华给了女儿一记甜笑,之后大掌一挥,重拍了下桌子。“你给我去收拾行李,等你愿意把我未来女婿带回来之时再搬回来。”最后的声调是高分贝的怒吼,震得宫青影愣在宫千秋的怀里,瞪着大眼愣愣地望着祖母。
眼见自己吓到了孙女儿,冯亦华敛起怒容,抱起孙女儿微笑地安抚着:“影影乖,奶奶不是凶你哦,是凶你那个不孝姑姑。看你吓得冷汗直流,都是姑姑害的。”回头抛给官千秋一个恶狠的眼神。“走,奶奶带你去麦当劳压压惊。”边说边抱着心爱的孙女往大门走。
临出门,冯亦华回头又是一阵怒吼,重申她不是开玩笑。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去收拾行李,别让我回来再看到你。”
“哎,看来老妈这次是来真的。”宫千秋摊在沙发上哀号。
难道真得去收拾行李?但老妈看来是认真的,不像开玩笑。
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吧。宫千秋无力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去。看来老妈的气短时间内是不会消的,与其每天与老妈在家里相看两瞪眼,不如随手收拾几件衣物充充数,到外头去借宿几天,等老妈气头过了之后再想办法搬回来了。
但是,她能去住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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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千秋持着简便的行李前往庆迎大楼。
唉!宫千秋不免又哀叹一声。
虽然她平时看来人缘颇好,如今有难要流落街头,那一堆猪朋狗友闻言都各自纷飞,不是与父母同住不方便,就是单身一人的独身套房容不下两人。最可恶的是林艳丽那家伙,帮人照顾房子,独自居住在三房两厅的公寓,本想一定会收留她的,不料她见色忘友,在电话中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才道出她的不便,原来她收养了个小白脸,现在与男友同居。
看来只能求助陶酣收留她了。
她漫步在前往庆迎大楼的路上。
结婚?这两个字在她脑海浮现。
方才母亲提到结婚时,她其实没有刚才表现的那么洒脱。在爱情的路上,她是很没自信,她一方面沉浸与陶酣相处的甜蜜中,一方面又害怕爱情的骤逝。
是不是每个坠人爱情中的男女都会如此患得患失?她哀怨苦笑。
她根本从未想过会与陶酣步人结婚礼堂。
结婚真能让两人的爱情永恒吗?若是如此,就不会有“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并非她不信任婚姻,实在是周遭有太多婚姻失败的例子,让她对婚姻的渴望及幻想一点一点的磨灭。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走到了庆迎大楼的大厅,她向大楼的管理员打了声招呼后,搭乘陶酣的专用电梯直达三十五楼。
这算不算同居?宫千秋在电梯里想着。
一思及她与陶酣同居的消息传出去,保证又是一阵哗然。外界已将她定位为陶甜的下堂女友,若她住进陶酣的家肯定跌破不少人的眼镜,关于她沉寂已久的传闻一定又会再度吵翻天。好玩,反正最近除了跟陶酣在一起生活较充实外,其余的时间实在无聊得紧,这下正好找到乐子玩玩,一方面也可向仍觊觎陶酣的女人们宣告她拥有陶黜的独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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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我知道了,我想千秋在求助无门之下会来找我的,要伯母别担心。”陶酣匆匆的结束电话,拿起车钥匙,一开门就往外跑。
开门的一刹那与外头正要按们铃的宫千秋撞个正着。
“哎唷”到底是哪个冒失鬼!宫千秋直接撞到陶酣结实的胸膛,鼻子因强烈撞击而通红。
“千秋,是你。”陶酣稳住宫千秋的身子,端详着她是否受伤。“你没事吧?”陶酣不放心地问道。
“我现在眼泪直流,你说有没有事。”她痛得眼泪反射性的掉了下来,捂着鼻子闷声道。
什么事让一向冷静的陶酣如此慌忙,从未见他如此冒失。
“我正要去找你呢。”陶酣拉着她进入客厅,坐在她的最爱贵妃椅上,用着粗糙长茧的手轻柔地替她拭泪。“我刚从学长那儿得知你离家出走。”陶黜帮她倒了杯水,将她揽在怀里,望着她红通通的鼻子,眼中尽是不舍。
“姐夫怎么知道?”这种丢脸事居然会传到刚回来的姐夫耳中,那大姐也一定知道了。
“你母亲一回到家见你真的收拾了轻便的行李,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才要学长帮忙打听你的行踪。”
“哼,她还知道关心我,既然如此就别把我赶出来嘛。你知道吗?是她把我赶出家门的耶。”宫千秋刚平息的怒火又升了上来。
“怎么了?伯母怎会把你赶出家门,可见你做了非同小可的事来忤逆她了。”
“喂,你就那么笃定是我不对。”宫千秋气愤地戳着他的胸膛。
“那你倒说说,伯母究竟哪里不对?”惹不起盛怒的小妮子,只好妥协,顺着她的意。
这妮子非得在口头上占上风不可。
“其实也不是她不对啦。是我太固执了,不愿顺她的意,她一时气愤才将我赶出家门,我想她不是真心要将我扫地出门。而且我任性的收拾行李出来,我想她是真的很担心的。”毕竟是为人子女,心中仍存着质孝之心。听陶酣这么说,她倒反省了起来。“不过,这事件的导因还不是因为你。”愧疚维持不到三秒,宫千秋白净的脸又扬起气愤的神情。
“我?”陶酣被指控得一头雾水。
“若不是我坚持保护你,不带你回家受我家人荼毒,我与我妈也不用闹得那么僵。”气势之凌人,好似陶酣真是罪大恶极。
“为什么不肯带我回去见你的家人?”陶酣拉下脸,关于她的指控他只将“不带他回家”这几字听进去。
难道他这些日子仍做的不够,不足以让她明了他爱她的心,不愿让他见见她最亲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