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帝煞那火赤色的飞刀,在警告声落下时,由窗缝疾飞而出。
抑不住惊呼,唐凌瑄急急急避开飞刀。
「凌瑄?!」屋内传出帝煞疑惑的叫喊。
清泪婆娑地自唐凌瑄的水眸滚落。
不,地不能见他……见了他,怕是一辈子再也舍不得走了,即使只是一眼……
「别走,凌瑄,别走!」
急切夺门而出,帝煞气急败坏地呐喊。「为什么来了却不见我,为什么?凌瑄,出来见我!」比三年前更为沧桑的身影,焦急地在偌大的花园内徘徊。
「煞--」知道再也躲不了,唐凌瑄在帝煞将步近她藏身的大树前,凄切地喊住了他。
「凌瑄--」帝煞急欲上前。
「不,你先别靠过来!」唐凌瑄阻止了他的脚步。
「为什么?」帝煞勉强自己停下脚步。
「我……我还不能见你……」紧靠看树干,唐凌瑄忍痛说完。
帝煞原本欣喜的俊容,刹那间沉下。
「我这一次是有任务在身,不是完成训练回来和你相聚的……」强抑着哽咽的嗓音,唐凌瑄紧咬着下唇。
「煞,对不起,我……」
「别说了。」帝煞不耐烦地打断。「久违三年、这就是你想说的?」
两人之间隔着高壮的巨树。他看不见她滚滚坠落的清泪;而她亦看不见他失望受伤的面容。但却同样怜惜着对方的心痛。
「你过得好吗?」唐凌瑄怯怯低问。
三年来,帝煞铁了心,从未给过她只字片语,她只能从孤辰、飞廉及寡宿捎来的消息得知他些许情况。
帝煞冷哼了一声。「你说呢?」
「你瘦了。」唐凌瑄声如蚊呐。
「拜你所赐。」帝煞咬牙道。
「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不好,你可以怪我、骂我,但是别虐待你自己,好吗?」唐凌瑄柔声说道。
闻言,帝证心中一悸。「可以怪你、骂你、包括不爱你,是吗?」
「是的。」迟疑一会儿,她肯定回答。
她是笨蛋吗?竟回答得那么爽快!帝煞气愤地拧紧了眉。
「如果不爱我可以让你过得更幸福更快乐,我宁愿你不爱我。」唐凌瑄忍痛说道。
「你当自己是圣人。」帝煞努力不使自己咆哮出来。
「我不是圣人。但我说过,训练完后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会后悔。」唐凌瑄依然守着最初的坚持。
该死!这女人为何仍然如此倔强?
「既然如此,我会努力让自己不爱你。」他口是心非,恨恨说完。
唐凌瑄低低地叹了一声,不让他听见。
「那--祝福你了,煞。」她停顿数秒。「我该走了。」
「等一下。」他冷声道。「你以为赤烈盟是什么地方,任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会靠自己的力量出去。」
「报出你的目的?」他命令似的说道。
唐凌瑄静默良久。
「不敢说?」他挑衅着。
即使是一分一秒都好,即使以最恶毒的言语或最卑劣的手段留下她都好,三年了,他想她,想得心都疼了.她可曾知晓?
「我的目标是你衣袋内的东西。」她坦白说出此行的目的。
帝煞枪桑的傻容讽刺地扬起薄唇,而后缓缓地拿出小如戒指的放映器。
「你说的是这个?」他按下开关.漆黑的花园内历历的往事再度投射而出。
甜蜜的倚偎、深情的誓言,如同时光倒流,在黑幕下重新上演。
「你不是想要?」帝煞带着邪笑。「过来拿。我可以成全你的任务。」
「不,我--」唐凌瑄张口欲言。
「很想达成任务对不对?那就过来拿啊!难不成你想在你那完美的纪录上留下缺陷?」帝煞冷冷地讽道。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珠,再次在她的眼眶内打转。
帝煞以为她没日没夜的接受训练.不要命似的去完成指派的任务,为的是什么?她只想早日结束训练回到他身边呀!他明明知道,却故意以这种话来刺痛她,这人真是……蠢蛋?
「我放弃这次任务。」她努力抑着哽咽的声音。
「理由呢?」帝煞冷声问道。
「那是孤辰特地为你做的,也是三年来一直陪伴你的东西、我不该拿走。」事实上是她不忍呀;她怎能夺走三年来帝煞日夜慰以相思的东西?然而曾几何时,身旁那投映而出的甜蜜光景,竟成了此刻最大的讽刺?
「我不再需要这东西。」帝煞残忍地将放映器抛落地面。
「为什么?」唐凌瑄顿时心痛如绞。
唐凌瑄凄然的语气差点粉碎了帝煞强装出的无情。然而他仍将残忍的话说出口:「既然决定不爱你,留这东西有何意义。」
令人窒息的寂静回荡在四周。
「我知道了。」唐凌瑄凄楚的绝望声传来之时,放映的影像正好也到求婚那段嘎然终止。
他是否做得过火了?帝煞担心地蹙紧眉心。
只想诱她出来乘机攫获她,竟无意中说出了如此绝情的话……三年来无数个长夜他都辗转难眠,只因太想她了,而今而后,他只想真真实实地拥有她、不愿再依赖虚幻的影像度日了。
「凌瑄-」他不安地喊道。
阵风吹来,代替了她的回答.空气中弥漫着冷寂。
「凌瑄!」帝煞胸口猛地揪紧。
该死!帝煞着急地按下紧急钮,铃声顿时响彻了整个赤烈盟。
「老大你还好吗?」
「发生什么事了?」
孤辰及飞廉火速赶来,见到帝煞一脸气急败坏,两人心底同时大叫不妙。
「封住所有出入口,不准任何人进出!」帝煞急急下令。
「有闯入者?!」孤辰惊问。这年头还有不怕死的人敢闯进赤烈盟?
「还没等到被捕,命大概就去掉半条了。」飞廉不在意地说道。
飞廉话才讲完,只见帝煞已气得青筋浮现,黑了半边脸。
「她要是受到一点伤害,你们就等着陪葬!」帝煞无情的眸子中藏不住为伊人的担忧。
孤辰和飞廉莫名其妙地互望半晌,随即意会,这个人该不会是……唐凌瑄?!
抖落一身冷汗,孤辰和飞廉急忙下令部署。
「老大,老爷子传来一封信给你。」寡宿从容来到。
帝煞铁青的俊脸,不悦地接过,展读。
「孽子!
恭喜位有幸看到这封信,那表示唐凌瑄已通过最后的测验--能否安然离开赤烈盟;而你,也提早完成了横跨白道的基业。三年的训练,已让唐凌瑄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人,不论三年后你这孽子的心是否仍在她身上,我只承认她这媳妇。祝福你们。
不被承认的父亲笔」
该愤怒或欣喜?帝煞顿时思绪乱成一片。原本在今晚的庆功宴结束后,他便要去赤烈岛要人,没想到老头竟先一步将她带来;原本他的凌瑄就要回到他身边了,但他偏又以残忍的话刺伤了她……」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和凌瑄都被那老狐狸设计了!
「老大,根据回报,小瑄好像……好像逃出去了耶!」孤辰为难地苦笑。
丢脸哪,赤烈盟竟困不住一个姑娘家。
「要不要派人去追?」飞廉冷汗直流。
出乎意料,帝煞非但不怒,反而得意地笑了。
「收回所有部署,」他自信地扬起薄唇。「我自己去找。」
话方落下,帝煞的身影已如疾风般的消失。
帝煞一走,弧辰和飞廉同时夸张地呼了好大一口气
「搞什么?竟然连个女子都拦不住?」飞廉不敢置信地鬼叫。
「凌瑄到底从哪里离开?」寡宿亦觉不太寻常。
孤辰为难地扬扬唇:「大门。」
「什么?你说啥?」飞廉再次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