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逼一战,打响了冷没君的名号;也让边境的盗匪明白,敢动无央堡的商队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冷没君的拚命让他在短短五年就成为东方任身边的首度侍卫。
相较于两人的爱恨分明、冷漠独善,名霄是随和的。
没有坚持的喜好、没有突出的怒气,这样的名霄弱点最少,也最适合担任总管一职,而他也将这角色扮演得极为恰当,尽忠职守地完成东方任所交付的任务。
“你们两人,一个是父亲从小调教的总管;一个是我近来拔擢的卫士,两人的个性不同,一明一暗、一内一外帮了我许多忙,无央堡能有今日的规模,除了父亲所奠定的根基外,你们两人居功厥伟。”
从东方任口中说出的感性谢语,教名霄受宠若惊得很:“爷,我们只是克尽本分,不该居功。”
冷没君回应的是若有所思的沉默。
“不,我说的是实话。”
尴尬的名霄将话锋一转:“爷,到擎云庄一切还顺利吧?”
“下个月你们将会有一个新的堡主夫人。”
“但聂大小姐的脑子有问题呀!”名霄只差没脱口出“疯子”这两个字。
聂大小姐的疯狂连定真府的三岁小娃都能朗朗上口,甚而“威名远播”到无央堡来。
聂大小姐曾在十三岁那年成过一次亲。
幸好没嫁成。
因为她竟在拜堂时拿出暗藏在袖中的短剑,对着众人疯挥乱舞,差点没砍死她那未过门的可怜丈夫。
当初定真府的人个个怀疑聂呜已收一个白痴当义子,并让他娶兄长的遗孤为妻的动机,除了摆明欺负人外,更能不着痕迹地接收擎云庄的产业。
经过聂大小姐这么一闹,打抱不平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白痴与疯子早就配得好好的。
自此之后,再也没人敢去沾惹聂家那个疯婆子。
东方任算是六年来第一奇人。
“别抱怨了,反正我娶她只是为了擎云庄的米粮产业,她长得如何、脑子是否有问题,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可是——”
“现在北方军事吃紧,保有米粮便是拥有久战的利器,还可以让百姓以合理价格买到粮食,不至于让那些不肖贪官趁机讹诈,这样的擎云庄若败在聂呜已手中未免太不值了。”
东方任做生意没个道理可言,对官府漫天要价,却不许人着地还价,偏生他做的又是独门生意,王公卖胄虽然肉痛,也只能咬牙掏钱;对百姓却是开仓放赈也无所谓,让一些贪官恨他牙痒痒的,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免得他又要坐地起价了。
“爷,难保聂大小姐不会在你的婚礼上再疯一次。”
“放心,凭我的武功,她动不了我的一根寒毛的。”
名霄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是改变不了东方任的决定了,只能尽责地问:“需要特别预备些什么吗?”
“一切照旧。只加强堡内外的巡逻与戒备,别让觑觎无央堡的恶徒有机可趁。”
“是。”
话题到此结束。
东方任双腿一紧,奔日便如同箭矢般疾奔而去。
亲访擎云庄后,东方任发现又多了一个他非得到擎云庄的诱因。
他的小金丝雀。
不过,那菜园与木屋却让他起疑。事后回想,一个华丽的山庄里有个简陋的菜圃确实不寻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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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轻本以为到大厅见叔和婶只是半个月一次的例行性请安,没想到听到了她的终身大事。
北境霸主东方任亲自上门求亲?指名要娶她?天,这人也未免太狂妄了吧?竟然用指名的?
敢不顾她疯名在外而上门求亲,想必是个极有胆识的男子。
害得聂轻对他开始感兴趣了。
不过,这件婚事对叔而言想必太过震撼,才让他忘了问她十年如一日的问题——父亲聂应元将九龙印放在哪里了?
当年,父亲遇难时她才九岁,半年后体弱的母亲也跟着过世,一个半大的孩子知道些什么?但叔仍执意想从她口中打听到消息。十年了,仍不放弃。
这十年叔大修土木,将擎云庄彻底地翻修过一遍,擎云庄是变得富丽堂皇,却也不是她打小住惯的家。
当年歧叔曾带她搬到庄内僻静的角落,亲手盖木屋、自己种菜、养鸡、烧饭、洗衣地过活,除了不想仰叔婶的鼻息外,也是不忍见到所有的回忆被破坏殆尽吧。
“你不知道东方任是什么样的人吧?”聂呜已开口了。
聂轻点点头。
近年来,她的生活圈限于木屋与菜圃,对别人耳熟能详的传奇人物,她一无所知。
“东方任的性子极度为残暴,他在十六岁时曾娶了一房媳妇,据说他的妻子因为受不了他非人的凌虐自杀了,之后他的一名宠妾也服毒自杀,谣传那是被逼死的元配留下的咒,这股怨念让东方任连儿子也保不住。”
“儿子?他有儿子了?”
“有啊,他的元配和妾室总共替他生下三个孩子。不过,活下来的只有元配的十岁男孩。”
“是吗?”
“人说无央堡是个受诅咒的黑城,送去的姑娘有去无回。”
“是吗?”
“叔和婶只有你一个侄女,要是你的终身所托非人,教我怎么有脸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爹娘?”
“可是——”
“悔婚吧,只要你开口拒绝,相信东方任不会为难你的。”
聂呜已舍不得擎云庄的产业,又不敢开罪东方任,苦思数日后决定设计聂轻悔婚,这来东方任真要追究,他也可以将现任推得一干二净。
叔那异常和蔼可亲的笑让聂轻忍不住后退一步,她突然觉得叔的脸好阴险。
面对聂呜已的建议,戒心已起的她只是虚应一声:“让我考虑考虑。”
她得回去问歧叔。
比起流有同血液的聂呜已,聂轻全然信将她一手带大的邵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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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是下着倾盆大雨的夜。
木屋在狂雨下更显得单薄且无助。
屋内的聂轻也是泪流满面的。
油灯的光映照着躺在床上的老人,那苍白的脸、随着猛咳的身子而吐出来的血丝,让老人的生命就像屋中的油灯一样,即将燃尽。
“轻轻······别哭,趁着歧叔还算清醒时,我有些话要告诉你······”
“嗯。”聂轻用袖拭去脸上的泪。
“歧叔要你嫁给东方任。”
“可是,说他是个残暴无道的坏人耶。”若聂呜已的恐吓没在她心中留下任何阴影,那是骗人的。
“传说总是夸大的多。咳······咳······你忘了歧叔怎么教你的吗?”
“轻轻没忘。歧叔要我信自己的心和眼睛,唯有相信自己才会找到真相。”
“你是乖孩子,也不枉歧叔教你十年。”
“叔,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走了,轻轻就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聂轻难过得伏在邵歧胸前痛哭。
邵歧抚着聂轻的发。“傻孩子,嫁了人后,东方任自然就是你的亲人。答应我,你会嫁给东方任,而且绝不在婚礼上乱来,更不许拿短剑刺他。”
“为什么?在十三岁的婚礼上你教我拿剑乱砍,还要我闹得愈疯愈好,怎么这次完全不同?”
“那不一样,那个白痴怎能和东方任相提并论?而且东方任的武功极高,万一他错手伤了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