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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请夫人更衣。”桑婆婆说完,一手便探向聂轻胸口。

  “做什么?”聂轻侧身躲过,双手还不放心地护住前胸。

  “当然是服侍夫人沐浴呀。”

  “洗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算算,总共有四个丫鬟、两个老妈子,再加上宸因、桑婆婆,一共有八个人,要她在十六双眼睛的注视下脱得精光洗澡?

  天!

  她的问题惹来了众人的轻笑:“夫人害臊了。”

  板着脸的桑婆婆耐着性子解释:“咱们得服侍夫人沐浴,一个专职净发,一个帮夫人按摩、修指甲,有两个丫头负责换水,好让澡盆里的水保持一定的热度,这样夫人才不至于因水冷而受了风寒。这些差事非常琐碎,人手不够还真忙不过来呢。”

  天啊,洗个澡而已,干嘛有这么多规矩?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聂轻还是习惯一切自己动手。

  她们又笑了。

  “你们在笑什么?”非问个清楚不可的聂轻开口了。

  “夫人,你好奇怪哟,和堡主其余的侍妾完全不同。”

  又有丫头搭腔:“是嘛,她们以使唤我们为乐,尤其是姒光最过分了,她的刁难与无理取闹让伺候她变成了苦差事,幸好,堡主快不要她了。”

  “好了,别多嚼舌根了,干活要紧。”

  桑婆婆一声令下,人多势众的丫鬟们不顾聂轻的反对迅速脱去了聂轻身上的衣物,接着,“咚地”一声,她便光溜溜地进了澡盆。

  脸红得活像煮熟虾子的聂轻只是缩在水里,数次抗议无效后,便闭眼任由她们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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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打算从她身上搓下一层皮吗?

  聂轻觉得自己真像是要上供桌前得先烫皮拔毛的神猪。

  她们边洗还边观察哪个部位最肥、最嫩,好准备下刀。

  瞧,桑婆婆正拉起她的手凑近老花眼细细瞧看,嘴里还啧啧有声,活脱脱就是准备啃她一口的模样。

  “夫人的皮肤真好,既白嫩又光滑细柔,什么叫赛如凝脂,老婆子今日才算真的开了眼界,堡主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干东方任什么事?”聂轻咕哝,不料却喝进了口水,呛得她直咳。

  “夫人的一切当然和堡主有关。”

  这一票人又只是笑,笑得聂轻心里直泛疙瘩。

  “夫人的好日子终于来了。”桑婆婆小心翼翼地按摩着聂轻过于僵硬的肩臂。

  “好日子?什么好日子?”她仍是闭着眼。

  “只要今晚夫人能服侍得堡主开怀,夫人就再也不必夜夜孤枕独眠;再加上姒光对堡主的吸引力早已大不如前,凭夫人的美貌定可以赢得堡主的疼爱,说不定还能再替堡主添个胖娃娃哩。”

  “嘎?东方任要来?”聂轻吓得从澡盆中一跃而起。

  又被丫鬟信七手八脚地给按了回去。

  “那是自然,这可是夫人的初夜呢!虽然迟了个把月,终究还是让夫人等到了。”

  这还了得!

  聂轻纵身而起,顺势挥出掌风摒退了打算再将她按回澡盆里的众人,顾不得尚在滴水的身子,随手抓起一件外袍披上。

  “夫人,你的澡还没洗好呢!”桑婆婆惊叫。

  “不用了!”

  “可是······”桑婆婆上前一步,要是让堡主发现她的马虎,岂不折煞她这把老骨头了?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这些丫头仆妇们还是抿着嘴儿偷笑,根本无礼于她的命令,步步逼近的桑婆婆甚至打算来硬的,她才不信聂轻这名弱质女子抵得过她们这些做惯粗活的人。

  聂轻一阵心头火起,却又不想以武伤害她们,只得冲向床边拿起她预藏在枕下的短剑,边挥舞边大叫着:

  “你们要是再不出去,别怪我手上的剑不长眼睛!”

  瞧她,披散于肩后的长发四散飞扬着,再加上她横眉竖眼地威胁众人,有些胆小的丫头忍不住惊叫出声,众人心中更同时浮现出聂轻是疯子的传言。

  “不好啦,夫人的疯病又发作了!”不知是谁先喊出声,吓得一票人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只有宸因站着不动,她担心地看着脸色泛白的聂轻,低声问道:“轻轻,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聂轻抬头给了她一个无力的笑。

  宸因觉得这笑比聂轻押去黑牢时还难看百倍,这让她放心不下了。

  “要不要我去请堡主来?”

  “不!你别去!”聂轻明白自己的惊叫骇着了宸因,旋即放柔了声音安抚:“我休息一下就行了,别惊动任何人,你走吧。”

  “可是——”

  “别说了,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宸因点点头,临走之前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累得摊在椅上喘气的聂轻一眼,不解地摇着头,带上门走了。

  聂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东方任今晚会来找她,他会来找她!这么一想,四方居中上演的种种怪事,如换新褥、置酒设宴、沐浴更衣等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得打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这难缠的“初夜”。

  要她痛死?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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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进门的东方任被跟前的杂乱挑起了微微的怒意。

  地上一摊摊的水洼、翻倒的椅子、任意丢弃的小物件以及四散的衣服,活像刚打过一仗似的。

  房里的凌乱更冲淡了红烛所营造的喜气。

  走进内室,看到坐在床沿、双手端放在膝上的聂轻后,他的心跳顿频。

  只用丝带随意系住一头乌丝的她,宽袍下是藏不住的玲珑曲线,在加上空气间若有似无的异香,让东方任原就蠢蠢欲动的情欲变得更加失控。

  但,让东方任在最后一刻煞住冲动,以非人的意志力控制住极欲宣泄的热情的,不是别的,正是聂轻那毫无血色的小脸蛋儿。

  她的脸上有着大难临头的平静——大难临头?不会吧?

  东方任的浓眉在看到她无神的眼瞳后不悦地拧起:“发生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发了顿脾气后,她们全吓跑了。”

  “为什么发脾气?是她们粗手粗脚的伺候得你不开心?”

  让她失控的是他!聂轻心中尖叫,但她却没有吼出口。只是,端放在膝上的手却握得更紧,连裙子都被好捏出一道绉褶了。

  “今晚你将成为我的女人。”他声明。

  “不可能的。”她的眼中终于现出了一抹神采,声音却是破碎的。

  那眸光教东方任心惊。

  行走江湖多年,他在实力相距太大仍执意挑衅的对手上看过太多同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只求伤害他、不顾自身安危,甚至愿以死做为交换的眼神。

  怕她做傻事,他焦急地上前一步想阻止。

  惹得聂轻惊叫连连:“别过来!”

  剑光一闪,东方任这才发现,聂轻端放于膝上的手中早预藏了一把短剑,而现在剑已出鞘。

  “把剑给我。”他朝她伸出手。

  “不。”她将剑握得更紧了。

  “别怕我。”

  聂轻白了他一眼,嘲弄他荒谬的言语:“我根本不怕你。”

  东方任的眼神狂野的似要将她撕吞入腹,而两位堂姐对于初夜的威胁更占满聂轻所有的思想,恐怖感让她全身爬满了鸡皮疙瘩。

  她的手不停地抖着,仍不肯丢下剑;丢了剑就等于丢弃她所有的勇气,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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