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无数个恼恨,恨自己无端拖累华幻凤,恨自己无法尽责地保护她,恨自己的一切一切。
沈幼华状似苦恼的缓慢道:“放了她?天大的笑话,放了她我的命还会在吗?她可是我的保命符,制你的法宝呢!”她嘴角露出得意的笑纹。
“杀了他或我,你会快乐吗?”华幻凤突然开口,脸上平静无波,彷佛她不曾受伤过。
沈幼华噤口无语。她快乐吗?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若不报家仇,她肯定是不快乐的,既然如此,这仇非报不可!
“人往往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华幻凤的眼神飘向瞿邪。她不担心自己,反而比较担心瞿邪,为了她,他连命都不要了。
“识相的话,别再说了。”沈幼华懊恼地将小刀又往她脖子划,另一条血红的痕迹快速地映在她的颈子上。
“不——”亏他空有一身武艺,却对目前的情况无能为力!
渐渐地怒气与悲哀慢慢凝聚在一起,他的神情变得万分诡异,莫名地他的神志一点一滴地抽离他的身子,他的身上长出硬如钢铁的鳞片,身体不断地胀大,撑破了衣裳,嘴巴长出两只骇人的尖牙,更可怕的是,受伤的手居然完好如初,彷佛不曾自残过。
除了华幻凤外,另两个人满眼的恐惧与不信,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没有人料到会有这样的景象。
华幻凤颈上的血,促使瞿邪久末发作的怪病又再度地爆发了。
瞿邪嗜血的眼神死盯着沈幼华,咧大了嘴,放声嘶吼。
沈幼华虽然瞻战心惊,却仍不愿意放开华幻凤。
“怎么回事?”她盘问着华幻凤。
华幻凤不理她也不顾喉咙的伤,轻柔地唱着歌。
那歌声柔软清脆地令人缓和紧绷的心情,虽然扯动她颈上的伤令她难受,然而她一点也不以为意,她只希望她的歌声仍对发病的瞿邪有作用。
瞿邪听了歌声後,不至於张牙舞爪,可模样依然没有恢复过来,不过从他的口中却吐出了丝丝的“呜呜”声,令华幻凤闻之心疼,至少直瞅着她的眸子中微露的人性稍稍令她放心。
“别唱了!”沈幼华厉声制止华幻凤唱歌。
瞿邪都变成了妖怪,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成了问题,她哪还有心情听华幻凤唱歌。
若她明白华幻凤的歌声多少能抑制他的怪病,她大概不会要她别唱吧!
她拉着华幻凤,退到阿刚的身边,心想,到时若有事发生,二对一总是比较有胜算。
华幻凤听到沈幼华的喝阻声,完全不予理会,仍自顾自的唱,她现在只求瞿邪能恢复原状,她怎么样都没关系。
瞿邪虽换了模样,但嘶吼声仍对着沈幼华一人。
“别唱了!”沈幼华没好气地大喝,手上的刀在情绪不稳下又陷入了华幻凤的肌肤一些,她搞不懂华幻凤在想啥,这种时刻她居然还有心情唱歌!
一见到血,瞿邪怒吼地疾冲了过来,沈幼华当场愣在原地,完全无法反应,多亏了站在一旁的阿刚,在情急之下,挡住了瞿邪的攻势,否则她那条小命早就玩完了。
阿刚与瞿邪对打了几招,明眼人即可知优胜劣败,眨眼间,阿刚的身子莫名地飞了起来。
“砰!”一声,阿刚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上。
“不——”沈幼华从口中发出尖叫,整个人被此景吓住了?
阿刚想撑起身子,无奈才起身又无力地跌躺回去,身受重伤的他连自己的生命都难保了,却还是关心着沈幼华的安危。
“小……姐……小的……咳咳……”阿刚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水。
沈幼华再也不顾是否有捉住华幻凤,连忙来到阿刚身边。
“阿刚,别说了!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我……”沈幼华被骇住,根本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哽咽地看着受伤的阿刚。
“别……别担心,小的……”话还没说完,阿刚便体力不支地昏厥过去。
“阿刚——”沈幼华两眼惊恐地瞪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阿刚,内心如同刀割地剧痛,这时她才体会到阿刚对她的重要胜过她的血海深仇。
她已失去神志,连瞿邪迎面而来的杀机也完全感受不到,彷佛她的灵魂被抽掉了一般。
华幻凤口中大喊,“瞿邪,不要!”她急急地唱着歌,祈祷瞿邪能停止他残暴的行为,但事与愿违,瞿邪在快击中沈幼华时,华幻凤猛地冲抱向他,才化阻了沈幼华的危机。
沈幼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但见华幻凤嘴角早流出一条血痕。
不顾伤势,华幻凤紧抱着未恢复理性的瞿邪,吃力地对瞿邪道:“求你,快醒醒吧!”然後又转头对沈幼华道:“快……快走……走吧!带他……快走吧!”说完,她剧烈地咳出了一口血。
血丝喷洒在地,怵目惊心。
沈幼华吃力地搀扶起由昏迷中转醒的阿刚,她仅求阿刚没事,至於血海深仇……算了吧!她不想为了报仇而害阿刚丧命。
她拖着不稳的脚步离去,这件事令她了解,她还有比复仇更要紧的事,她还有阿刚……
瞿邪虽未恢复原状,却也不再凶狠。他看着华幻凤嘴角的血丝,抬起长满鳞片的手,轻拭她嘴边的血丝,彷佛那血十分碍眼地“吼”了一声。
华幻凤抬头从他的眼中读出他的忧伤。
“没事的,别担心。”华幻凤对着瞿邪虚弱地笑了。
不过瞿邪并不同意,“吼吼吼”地直叫,那声音有如受伤的野兽般引项悲鸣。
“答应……我,你……要好好的。”华幻凤担忧地对着瞿邪道。
翟邪似反驳地又“吼吼”地低叫两声。
华幻凤早已支撑不住,看着沈幼华早已走远的小小身影,料想瞿邪不会再去追杀他们了,她终於整个人瘫在瞿邪的怀里,失去意识。
“吼~~”哀伤的吼声响起。
瞿邪手中揽着早已陷入昏迷的华幻凤,口中若有所悟地发出像野兽受伤的声音,孤独地紧抱着华幻凤,片刻都不肯松手。
在他伤痛之余,四面八方涌现了一批黑衣人,遍布在他四周,目标直盯着他手中的华幻凤。
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下令,“抢下她!”
全部的黑衣人立刻一齐发动攻击,欲抢下华幻凤。
“吼!”又是一声怒吼。
瞿邪紧抱华幻凤,似听出他们的意图。
然只手焉能胜过十数双手,瞿邪一个不留意,便让他们抢走了华幻凤。
“吼!”
黑衣人并不恋战,一得到手,便有计画的撤退,一些人先带华幻凤走,一些人留下来抵挡变成妖怪的瞿邪。
毕竟黑衣人训练有素,瞿邪并无法抢回华幻凤,只能“吼吼”地发泄满腔怒气。
久战後,瞿邪渐渐处於下风。
黑衣人并未要置他於死地,当瞿邪行动变缓、精力变弱时,他们乘机迅速离去,而疲痛不堪的瞿邪在追不到他们时,仅能不断哀嚎来抒解他的悲痛。
当瞿堡的人赶来时,只能将变成怪模怪样的瞿邪捆绑起来,因为他们不知他何时会无缘无故地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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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的房内共有三名女子,一名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另一名与床榻上女子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孔蹙着柳眉,看向正在为床榻上的女子把脉的紫衣女子。
“怎样?”蹙着柳眉的姑娘询问着,口气透露着紧张与担忧。
“启盟主,三姑娘伤势虽然严重,但并不危害到性命安全,只要修养得当,三个月内便可完好无缺。”紫衣姑娘老实回道,虽然三姑娘伤势严重,但还难不倒她紫卉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