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文皇后有这么得宠?得宠到可以数落皇上,而不怕传进皇上耳里触怒了他!
一旁的娇采则见怪不怪。
文彤辉沈思了片刻,对着两名女史道:“两位卿家,后宫如今妃嫔们名分不定,恐怕后共人心也会跟着难安,就劳两位卿家今后多关照她们、安抚她们。”
朱季燕和楼霜霞赶忙称是。
文彤辉又道:“选个日子,请朱卿家带着五名选待先到壅和官,本官要自见一见,话话家常,以便为她们向皇上讨个合适的封诰,这是她们应得的。”
“是!娘娘放心,后宫必定小心振实。”朱李燕道。
文彤辉点点头,朝楼霜霞道:“楼卿家,改日你将另八十五名分成几批,分别安排与本宫见面,本官要自挑送卅德的美人伺候皇上,不合条件的送出宫,不要误了她们的青春。”
楼霜霞道:“圣下近旨。娘娘丹德,我朝有娘娘在,后宫的妃嫔们有福了。”
两名女史打心底敬服文彤辉。文皇后的贤德之名是早就有的,但是能做到这样不嫉不妒,而且公平,还实在难得,她们算是大开眼界。
不过,不晓得宫那些选侍会不会打心底敬服文皇后?难说,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一定不少,有没有这个命则有待观察,她们之中全不会有不服文皇后,甚至想取而代之的?应该有,谁不欣慕荣华富贵呢?而就算有这样的想法,谅她们也没那个胆子敢表现出来吧!
文皇后真的是如此大公无私吗?
两人偷偷在心里期待着文皇后与后宫妃嫔的会面之日。到时就可以知道,皇后究竟是真胸襟还是假肚量?而这个后宫,会不会像先皇在世时般波涛汹涌了。身为女史,博上史言的她们很清楚不妒嫉的皇后,真的不多。
“据楼、朱两位卿家说,爱后要开始为朕选美人了?”这晚,阳廷煜听到风声,移架来到了壅和官。
“是的!皇上,后宫妃姣之位空了三十一级,而皇上又仅有太子和公主两名子女,为保皇族血脉延续,皇上应该多临幸后宫妃,雨露均沾,为皇族多添子嗣,伦常也才得以匡正可!”文彤辉为他倒了杯茶。
“是吗'御妻难道不记得,后宫妃姣的争宠也有动摇国本的功力?”阳廷煜一向是笑着望向他爱后的眼眸,黑得深沉起来。
文彤辉反倒笑了;“皇上是明君,岂怕沉迷于美色而误了国家大事?”
阳廷煜哈哈一笑:“爱后这顶高帽子压得好,教朕无话可说。”
“不敢!”文彤辉低下头。
“彤辉,朕该为你的功劳而感到汗颜吗?”阳廷煜叹口气,握住文彤辉的手。每当他表示亲近时便喜这么叫她:“彤辉,朕尚且不敢相信后宫那些等着飞上枝头的女人们,有朝一日不会想着要加害于你,还有朕的太子、公主:所以朕宁愿冷落她们,给她们最末的地位,不她们怀有朕的子嗣,也不要她们有机会影响朕的江山和你及太子、公主的地位。朕不是圣人,难保哪天老眼昏花了,会贪慕上哪名女子的美色,与其到时后悔,不如断绝这个可能。”
文彤辉不以为然。“但是皇上,您将所有的宠爱集中在臣妾的身上,不就更容易让臣妾招来嫉妒?雨露均沾,原本就是后宫该有的伦常啊!”阳廷径突然有丝烦躁。他的爱后胸襟大到他有些受不了。
文彤辉说道:“子嗣方面是最免不了落人口实的。皇上仅有一子一女,更需要厚植实力,让皇族开枝散叶,血脉的联系也是长保皇朝江山的手段,皇上,您说是吗?”
阳廷煜不语。文彤辉的面容无私,说出口的话没有矫揉造作的迹象。她本没有争风吃醋的理由,没有必要假惺惺地一面为他安排美人来讨他欢欣,一面又处心积虑进馋言来铲除那些美人,她不需这么做,他待她已经够好了,她的地位也早就稳稳扎下了,那么,他该相信他的爱后是真的希望他多临幸后宫妃姣吗?
他不是没有欲望,他偶尔也会临幸几名女子,但是,对他而言,除了她,吹熄了烛火,其他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少点麻烦,少点妃嫔争风吃醋的理由,所以他专宠文彤辉,其他的女子则临幸甚少,不让她们有机会、有理由兴风作浪。
国家大事他摆在第一,女人方面的事他就少花点心思,他的一番好意,到了文彤辉的面前,居然碍着后宫伦常?
她真作如此想?
“皇上?”文彤辉出声唤他。
阳廷煜看了她一眼,唤进太监。
“参见皇上,皇上有何旨意?”小常子跪地而问。
“唤来朱卿家,候在门外记上一笔,今朕要宿在壅和官,你呢就先回去,几名侍卫就继续守在门外,明日你这时再来伺候着。去吧!”阳廷煜懒洋洋地叙着。
“是!”小常子领了命,心里为皇上感到欣慰。万岁爷有多久没碰女人了?看来万岁爷还是最喜欢留宿壅和宫了,还是皇后娘娘最有魅力!
“皇上?”文彤辉几乎尖叫出声,容色刷白。
小常子一走,阳廷煜起身靠近了文彤辉,步步逼近,他那张俊朗斯文的面容,转眼间复上了一层难得一见的阴霾。
“还是一样不喜欢朕亲近你?”阳廷煜咬牙切齿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爱后脸色又开始惨白?而不是像其他女人样,一听说他要留宿,就一脸欣喜若狂?阳廷煜的心里有了怒气。
“皇……皇上……这太匆促了,臣妾……臣妾尚未沐浴净身……”文彤辉恐惧地步步向后。
“不必!”阳廷煜斩钉截铁道。
“可是臣妾……尚未准备好……”她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逃吗?偏偏教朕抓着了!你大谈伦常,大谈雨露均沾,就是为了逃避夜里朕的临幸,是吧?”阳廷煜冷冷逼问。
“皇上……”文彤辉退到了床沿,终于无处可退。
一张永远端庄自信的面容,像是褪掉一个面具,露出别人从未见过,只有她的皇帝夫君见得着的恐慌一面。
“彤辉……”阳廷煜脸上闪过一丝温柔,随即浮起残酷之色,上前抚住她的肩,用力一掐:“想要朕开枝散叶,多添子嗣,就要联临幸其他女人?可是你不知道,朕最想要的子女,是流有你的血脉的子女,朕不要其他平庸女子的血脉,只要你的,所以你逃不了的,这是你的责任。”
“是……”文彤辉低下头,无力地屈膝坐倒在床上。这是她身为皇后逃避不了的责任啊!原以为生下了太子和公主后,他们已一年未同床,她的危机终于因而解除,可以不必夜里侍寝了,所以她积极地为皇上安排美人.岂料,皇上为了她的血统,对她的兴趣还是浓厚得很哪!
她该为此感到无上光荣的,偏偏她消受不了。
文彤辉很困难地吞了口口水,终于鼓起勇气,像是视死如归般,上前为阳廷煜宽衣,脱下外袍。
这副伟岸的身躯,现在只着了罩衣,触手所及的肌理强韧、温暖,这该是副女人销魂的身躯啊。只可惜她着实不敢领教何谓“销魂蚀骨”,这么多年了,她依然是用同一种方法度过这样的夜。
她转身过去洗了条毛巾。
“梳洗免了,过来陪朕吧!”阳廷煜唤回她。
文彤辉还是拧干了毛巾为他擦拭脸面。每回拂抹过这张面容刚毅的脸孔,文彤辉总要叹上一次——多俊美的面容——先皇是个美男子,皇太后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美人。这样的组合生下的皇上,自然也是人中之龙,这是皇上特别指明要她的理由吧!她也有着不错的血统,不论容貌、头脑、身家和才华,全都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