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过只问一个问题的。」她在他的惊愕中离开他的怀抱,诺气神色立即降到了 冰点。他的问题澆醒她一时迷昏的神智,想起该是她离去的时候了。
他板过她撇开的头,紧抓她的双肩,强迫她与他面对面,不容她置身事外:「如果 你不愿回答也没关系,那么听我说完再走。」
他没既她多少的喘息时间,又道:「我要说的是,如果你爱他胜过爱我,那今日一 别就当我们从没相识过,如果你爱我胜过爱他,只要你点头,我们去求他成全。」
「他若不肯成全呢?」小莫忍不住问。
「如果你愿意,天涯海角,我们一起逃!」倪夙潮一听她口气稍有松动,趁势道。
「世人不会见容我们的。」小莫不敢相信他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大胆到连她都觉吃 惊。
「管他世人怎么想!我要做的事谁敢阻拦。」他握起她的右手:「一句话,你肯不 肯?」
「可是我们身分不符……」小莫仍在挣扎。
「我才不信你会认为你的身分配不上我。」他看惯了不亢不卑的小莫向来与他平起 平坐的态度,相较他人奉承巴结的样子差了千里远。
「我声名狼藉,天下人尽皆知。」小莫仍在推拖。
「这些我早就知道,你如果在乎,就不会行事还如此离经叛道了。我的名声太好, 可以中和一下,有本事你可以把我的名声一起弄坏,如果你办得到的话,我无所谓。」
小莫的心头秤正在两头摇摆。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正等着她的答覆。她凝视他半 晌,吐出心中最后的顾忌:「我不是清白之身。」
话一说完,倪夙潮像是不容她再开口般,用力封住她的嘴。天旋地转间,世界像是 即将顛覆。他环在她歼腰上的手力道渐强,她伏在他胸前的手微微顫动,越来越激烈的 吻令两人双腿逐渐乏力,若不是相互扶持,只怕两人早已倒了下来。
好不容易找回知觉,两人无言地对视许久,试图平息急促的呼吸与心跳。
「你在我心里点了火苗,又添了不知多少炭,让它越烧越旺,用这几斗几斛的水就 想熄灭它,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那么容易。」他用鼻尖亲暱地顶着她的鼻尖:「我 才不相信这个烂理由你会介意,是怕我介意吧?」
的确,小莫以前觉得与公子那段过往是个污点,但这些年来她回想一切,感到不过 是个无知的错误罢了,并非罪无可恕,反正她将来不会有夫婿,不必为任何人负责,只 须对自己负责,她问心无愧,也就渐渐不放在心上了。
「你不介意吗?」小莫很难相信有哪个男人不介意。
「介意!」他无辜地笑笑:「可是,你的见识,你的聪慧,再也无人可以取代,火 已点燃,只有越烧越旺的份,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能拥有你多好,这点小事阻撓不了我 要你的決心。你和刘公子的关系我来不及插手,总还来得及抢吧?」既然是因为两情相 悦而橫刀夺爱,那抹夺人妾的罪恶感也稍能減轻了。
小莫闻言再无顾忌,他的话化开了她冰封的心。
她身躯一软,主动投人他的怀里,靠上他的胸膛,合上双眼轻声道:「如果我与他 仍有关系,我是不会和你么亲近的。」她用下巴抵住他的胸膛,斜转颈顶朝他笑笑:「 从来没有向你解释过,我和他自始至终从无婚约。」她约略解释一下她与刘逸扬的关系。
「骗了我这么久?该怎么罰呢?」他故意板起脸。
她嫵媚的样貌令他心中之火急遽升温,饥渴的脖子里烧着两团刚起的欲望。
她自他的眼中读出那两团火燄的意义,決定放开自己,回报他的深情。她微微牵动 嘴角,缓缓伸出…手抚上他的鬢边,沙声道:「我任你处置。」
狂烈的欲火因她这句话引爆起来。他从未见过她这样诱人的一面,狠狠撩动他难以 自己地疯狂吻上她的唇。
呼吸的空档,他用浓濁又危险的声音说:「这可是你说的,想后悔可来不及了。」
话没说完,唇转战至她白嫩的颈项。她喘息一声,无力地闭上眼睛,攀住他的肩以 稳住似要化开的躯体。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想得我好苦,今天绝不放过你。」他血脈愤张地道。
「啊──」她感到他的手大胆地探人她的衣领內,在她胸前游移,每移动一分,便 磨去她理智一分,加速她呼吸起伏频率一分。
「磨人的妖女啊……」他含糊不清地念着。
不知何时,松懈的腰带再也无法支撑住她那件破烂的粗布衫,只能任他轻轻一拨, 滑落地面,结束它遮蔽主人曼妙躯体的任务。
嫩绿的褻衣紧紧包裹住她的前胸,为她的芬芳躯体作薄弱的最后守卫,欺霜賽雪的 肌肤与嫩白的双腿似在对他声声招唤。
「夙潮……」她微睁着眼,情不自禁地低喊他的名字,喘息声渐渐加速。
「我想这刻想了好久……」他的呼吸随着她肌肤的召唤更加浓重。
冰冷的空气与她半稞的肌肤接触,却降低不了她的体温。赤裸的背被他摩挲的手加 热到沸点,在她惊觉褻衣系带已松,即将离开她的身体时,被他引领倒向了床。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他占有性地宣布,覆上了她的身体。
两人互相讨索这些日子以来投擲在对方身上的情感,像是永远讨索不完般,缠绵不 休。
倪夙潮说的不错,小莫在他身上点了火苗,但没料到同时也引燃了她自己,谁也逃 不掉,熄不了的火,只有继续燃烧,直到灰飞烟灭。而两团爱火的融合,剎那间也让天 地一同变色,像要化成灰燼。
★★★
这是倪夙潮第二次醒来看见身边躺着个女人。他爱怜地望着仍在熟睡中的小莫,心 中溢满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满足。
这不是梦!小莫确确实实躺在他的身边,安祥地闭着眼。腫胀的唇与裸露在被外的 肌肤上隐约可见的寸寸瘀青,像在宣誓他的占有;他疼惜地轻抚她肩上的痕跡,暗责自 己昨晚太过粗鲁。当看到自己伸出的手臂上印着一排牙印,不觉爆笑出声。
看来她也不是好惹的,他喧嘖叹道,检视一下身上的狀況,发觉自己挂的彩恐怕不 逊于她,也就是说,两人根本一样粗鲁!
昨夜狂野的缠绵此刻由两人的『伤势』看来,像是狠狠打了一架。想得到她还真不 容易,而今后两人的『床上战争』恐怕会两败俱伤,他哼着歌跳下床。和她这个惊世駭 俗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肯定好戏连合,场场精彩。一想到此,笑意便下不了嘴角,迳自 出去端了盆热水,就在房里洗起身来。
水声嘩啦啦,歌声嘩啦啦。小莫被声音惊动,醒了过来,看到倪夙潮光溜溜地背对 着她正在擦着身体,赶忙闭上眼睛裝睡。
倪夙潮像是背上长了眼睛:「别裝了,你这个小妖精,看看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画。」
倪夙潮转过身来两手扠腰,向她展示身上的伤痕。结实的肌肉与宽阔的胸膛上,挂 着许多细碎的牙印、指印和瘀青,好不壯观!
小莫烧红了脸,被他嘲龙的语气羞得不自在地低下头,瞟着仅用被单蔽体的胸膛, 想起昨夜的疯狂,心头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