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做?"他消极地磋唉。
江老大汉说话,随意找了个路人,轻声低语地不知在谈些什么,那人带着怪异眼光,本来不太想理睬,直到江老大塞给他一锭银子,他才有些不情愿他说了些话。车步石静静站在一旁,不多久,江老大谈完了并却没有明显的动作,也不知等些什么,似乎是刻意地混到了黄昏,才又拉着他不知要上哪儿去,问她她也不说,直到他们站在一家名为"花满楼"的酒楼前一-"这里是哪里?你不会要我----"车步石没什么力气的声音,突然有力地激动了起来。原来她刚才是在向路人打听这种地方,难怪那人一脸怪异。
"没错!花满楼,方圆百里之内,最有名的妓院,进去吧2"江老大扯着他。"我不要-----"他的抗拒在她霸道的态度下,显得无力又可怜。
江老大不理会他,扯着他,在门口被挡了下来。
老鸨敷衍道:"两位公子和姑娘,这儿是只容男人来的,你们着想风流快活,就回自己家去,再不去客栈,这儿不适合依们,对不起。"江老大伸手入怀,摸了张百两银票塞给老鸨。她暖昧地以眼神示意,"这位大娘,我这老弟呢,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没开过荤,连女人都没碰过,他就快成亲了,不知怎么办才好,你找个高明一点的姑娘教教他,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老鸨见有钱拿,笑开了一双狭长的丹风眼。虽然江老大看来明明比车步石年幼,却自称是姐姐,她聪明地忽略掉。"没问题;令弟一表人才,身子也挺壮的,我找个最漂亮的姑娘;保证-次就会,让令弟的洞房花烛夜,过到日上三竿;不知东方之既日。"她-脸淫笑,对着车步石流口水。可惜她年纪大了,不然她会亲自下海吃这只童子鸡。老鸨将他们迎人花厅。
"不会吧?你带我到这儿来,是要我-----嫖妓?"车步石惊恐道。
"怕什么,等会儿保证你连未婚妻叫什么都给忘了,出了门又是一条好汉。"男人啊!江老大见可多了,她手下那班赌徒们,大都是这副德行。老鸨点了几名姑娘,自成-列任车步石挑选,可惜他看也不看,只怔怔地望着江老大而不说话。江老大当他害羞不好意思,亲自为他点了个名叫翠翘的美貌姑娘。"你真要我跟她上床?"车步石面无表情,问话突然直接起采。
江老大不疑有他,点点头,笑嘻嘻的拍拍他,"去吧!以后你就不会只为了你未婚妻而伤神,一会开开心心地去相别家姑娘,-早点娶个新妇,也省得整天自寻短见。"车步石气闷在心里,他撂下话儿:"好!我这就去风流快活,来日,你不要后悔。"他喜欢这个女人,所以向她求婚,而这个女人却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才会带他来嫖妓而面不改色。车步石越想越气,当着江老大和众人的面,携了那根本不知叫啥名字的女人的手,上了楼。就如了她的愿吧!反正她不在乎,他要了谁都是一样无意义的。
风求凰,痴心反成驴肝肺,不如敛翅舔伤去,就算乌鸦水乌相伴也罢,总胜过面对无情女。江老大为他临去时的愤怒眼神所震。她是好意,何以他一点都不领情,还砸过她一身的怨气?眼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江老大心中突有一丝怪异的耸动,不安且--不快。那对携了手的俊男美女,突然变得很刺眼。
老钨望着坐立不安的江老大,精明地猜想着,他们.八成是闹别扭的小情人,女人带着男人来嫖妓,一点也不吃醋,男人气极了照办,女人又后悔了,不过,她可不能让到手的银子飞了。老鸨卖力地招呼着江老大,可惜店里的龟奴保镖没一个比得上车步石俊帅,她只好整桌美食酒绊住她,让她没空去后悔,免得她上楼打扰他们。江老大闷闷地灌着酒,突然有种戴了绿帽的感觉。
女人戴绿帽?哼,无卿!那车小子玩他的,她惦记个屁!惦记-----惦记着展翅飞去的凤,另觅伴侣,留她伶丁孤影,失落无限-----失落?她可不会承认的。
第三章
花满楼,花香飘满楼,男人倚红假翠,女人柔情似水,此刻谁人不醉?楼上有车步石,楼下有江老大。
一双凤与凰,振着卓然出众的彩翼,各自分飞。候在一旁的众禽鸟,无一不倾慕,无一不觊觎,只眼凤与凰的身畔,那空出来的位子,将自由个几填上.目送了车步石上楼,众女暗自叹息,而花厅上,众男人的目光没离开过江老大半刻。身着青衣劲装,黑巾包鬓,埋头喝酒的江老大,是花厅中的异数。她干净俐落的衣着和她那明朗的美貌,自成一格的清艳,令她成了万花丛最引人注目的女人,将花厅上一干华服浓妆的众莺莺燕燕给比了下去,只要是男人,谁不想知道她的芳名,她的来历?她浑然不觉。
她狠辣的灌酒,让一旁想亲近的男人们,皱了眉,却了步。
她用袖口抹嘴的粗野样,可惜没能匹配得上外貌的斯文秀气,似乎是个江湖女。她独据一桌,身旁没有男人,只有陪笑的老鸨,又是一大疑点。
众男人谁都垂涎,却碍于她浓重的江湖气息,一脸肃杀的神气,没人敢上前,只好搂着怀中的女人,遥望着那碰不得的人儿;身在曹营心在汉。左右揽着两名女人,享尽温柔艳福,全鹤声本该是心满章足了,但,自片刻前见了江老大,他不由得两眼一直,满怀的软玉温香,罢时成了石子粪土.再也没有了吸引力。是她!那个七年多前让他金鹤声吃鳖到家,吞掉他扬州和长江以南赌馆地盘的女人-江老大!她还是一样美,一样的辣呀!只是似乎有些------醉了?出现在这脂粉阵里,不知是何缘故?赌国之后要兼营妓院么,他摩挛着下巴,不理会怀中的美人们娇嗔地埋怨他的冷落,细细想着。金鹤声招来老鸨,指明要她,老鸨歉笑着摇了摇头,何必得罪江大女财神,忙解释她不是花满楼的姑娘,名花无人能采。金鹤声掏了张千两银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千两哪!更有钱的财神哪!老鸨双眼发光,什么也顾不得了,忙安排个上等房,请他立刻带人上楼,管这男人是菲头还是贼人,只要他摆得平江老大,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他去。金鹤声得到默许,甩开两名女人,大刺刺在江老大身旁坐下,放肆地摸了摸她滑嫩的颊。"你他爷爷的不要命了?"她爆出吼声,重拍桌面,粗话骂出了口。
桌子震动,杯盘也齐齐跳了一下,连带惊悸了人心。
金鹤声不觉得奇怪,老鸨和众人倒是吓坏了。厅上一干望着她而心猿意马的眼光,有一半以上即刻收回,重新落到身畔柔顺媚人的女伴身上。还是温婉的女人好,那种泼辣雌虎,还是少招惹为妙。想是这么想,众寻芳客不一会儿,依然不由自主地又朝她望去,谁教美人夺目,戏又精彩。金鹤声笑意中带着阴狠。这雌虎还是一样难驯,他想得手,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也罢,若能征服她,连带她手上长江以南所有的势力也将归他所有,这些利益远超过一切,他没理由试也不试,便将送上门来的好东西推拒以于外。他极不温柔地抬起江老大的下额,跟着挡住她那意料之中挥来的粉拳。'醉是醉了,还是有几分力道,真是天助人也,要不是她醉了,他还讨不到便宜呢!金鹤声欣赏了不久,便毫不留情地与她动起手来。基于昔日的经验,金鹤声不敢轻敌,便尽全力将她撂到,让她顺势瘫软在他的杯中,抱了个满怀。随着江老大的落败;众人的心情跟着迭宕起伏。就要便宜了这个男人了!众寻芳客扼腕叹息.为什么不是自己?'金鹤声意气风发地哈哈大笑,低头瞧着江老大昏迷中的容额。瞧着瞧着,又忽一动念,伸手扯开她那包鬓的黑巾和束发的系带,任她一头乌亮青丝滑散了下来,平添了儿许抚媚,-干的看热闹的寻芳客也跟着掠呼'出声。真是人间绝色啊!沉睡中的雌老虎敛去爪子,褪去凶狠,野性犹在,柔媚又起,换样是既狂野又优美,众寻芳客又羡又妒,眼睁睁看着金鹤声抱着美人上了绣楼。老鸨在一旁敲着边鼓,直夸郎才女貌。天晓得,金鹤声年近四十,一看就是个下流坏胚,哪及得上车步一分一毫。只不过,老鸨图的是钱财,众人看的是热闹。所以无人出面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