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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页

 

  段宜光尝试着攙扶他,却发现他的体重不是她所能负荷,搞了老半天,弄得满身大汗,仍不能撼动他一分一毫,没办法,唯今之计只有将他拖着走。

  纤弱的手臂穿过他的胳肢窩攀住肩头,段宜光使出浑身解数,拚着手被折断的危险,拖着他往房间方向移动,噢!这真不是人做的事,僱一头象来拖还比较合理。

  「嘿咻!嘿咻!只剩没几步了,加油啊,段宜光!」她一边努力,一边为自己加油打气。

  听见她的自言自语,戚拓遥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幸好她太专注于搬运他,没发现他嘴角微弯的弧度。其实他一直是清醒的,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可能被段宜光不小心翻倒的沙拉油弄得站不住脚,只是不想稳住脚步,故意顺势往她身上扑过去,尔后,更故意乔裝虛弱,好让她为他服务,只不过她实在太逊了,居然连用拖的都拖成这副德行。

  好不容易,她终于抵达目的地,接下来就是移到床上让他躺下。

  噢!这是个高难度动作,段宜光考虑半晌,決定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以她细瘦的手臂搅住他厚实的胸膛,并努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为了使力量发挥到最大,两人之间势必不能有一点点空隙存

  在。

  直想着救人第一的段宜光自然不会心存「邪念」,但这可不包括假裝昏迷的戚拓遥,她柔软、富含弹性的胸部紧紧帖着他,她甜美、诱人的气息深深蠱惑他,以致于他必须发挥毕生所有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不受影响。

  段宜光拚尽全力一次又一次将他往上拉,好不容易才使他沉重的身驅上半部置于床上,她立刻滚下床缘将他那双长腿抬上去放好。

  呼!终于大功告成!

  接下来要进行的工作是处理伤口,段宜光小心翼翼地为他解开襯衫鈕扣,露出染血的胸膛,他的伤乍看之下似乎很严重,其实不然,长度不长、深度也不深,但是流的血挺可观的。

  段宜光没注意到伤口的狀況,光是那些触目惊心的血,就教她差点因为恐惧而不支倒地,自己受伤流血还不至于害怕到噁心想吐,可是看别人流血就不一样了,到现在还没晕过去,她自己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她不敢看太久,转身寻找可用的药品,从床边的柜子中找出一个急救箱,里头有一瓶双氧水、一罐绿色药膏、一包棉花、一綑纱布,以及一捲透气膠带。

  只有这些东西不知道够不够?唉!管他的,先用再说。

  段宜光撕下一团棉花沾了些双氧水,半闭着眼睛在他血跡斑斑的胸膛上塗擦,一下子干净的棉花不再洁白,她立刻换上新的。重复擦了几遍,她终于将伤口处理干净,也看清他的伤势。位于右胸上方,大约三公分长的伤口,看起来似乎不太严重,她安心多了,尤其他的心跳声强而有力、呼吸频率正常、伤口也不再流血,看样子他应该不会突

  然「翹」掉。

  抖着手拿起药膏在伤口上塗着,再将纱布折叠成方块狀覆在上头,最后以透气膠带固定。目前为止这样算是完成了,但她实在非常不确定,实在非常害怕他半夜突然暴斃,可是她能做的只有那么多,顶多再帮他祈檮,希望上帝賜福给他。

  「如果你不小心死掉了,千万不能找我算帐哦!不是我害死你的,我已经尽全力抢救了,所以说,你应该去找害你受伤的罪魁祸首。」段宜光认真地说着,语气及表情彷彿已将他当成死人。

  听见她的话,戚拓遥简宜哭笑不得,这女人真是乌鴉嘴!

  话一说完,段宜光恭謹地在他床边跪下,轻声细语着祝祷词,闭上眼睛,脸部表情虔诚且柔和,她的祝祷百分之百真诚。

  看见这一幕,戚拓遥简宜傻眼了,这女人居然会为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严格说来,他对她并不好,虽然提供了一个棲身之所,但他几乎不曾搭理她、任由她自生自滅,甚至没给过好脸色、极尽批评之能事,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能以这么虔诚的态度为他祈祷?

  他真的很迷惑、很不解,最觉納闷的是,他居然有种深受感动的感觉,整颗心既舒服又温暖,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清澈的溪水里,这实在不像他,不像到了极点!

  第三章

  唔,太阳好亮、好剌眼,这教人怎么睡得着?

  段宜光拉起棉被蒙头,企图以此阻绝阳光的侵扰,她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打算好好睡个过癮,咦?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怎么可以睡着?

  即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跳起来,环视自己所处的地方,天啊!她怎么会睡在戚拓遥的床上!这还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应该躺在这张床上的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她太胡塗了,非但没有好好照顾伤者,反而喧賓夺主占了人家睡觉的地方,说来奇怪,她完全不记得自己爬到床上与他「分一杯羹」,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大概是地板太难睡,休息中的脑袋早已罢工,身体脱离控制自动追求舒适感受,于是她在意识模糊的狀況下,爬上他的床,这种「无心之过」应该值得原諒吧?她又不是故意的。

  戚拓遥到底跑哪儿去了?就算她「不小心」与他同床共枕,他也没必要因为害羞而躲得不见人影,算了吧!那种人恐怕到死都不懂害羞为何物,那么,他干么不好好躺在床上养伤?

  段宜光扶着昏況的脑袋下床,拖着慵懒的步伐在屋子里搜寻戚拓遥的人影,连最不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没看见他。这人当真是个大怪胎,老是神出鬼没教人无从追踪。算了,算了,既然他不顾伤势妄自行动,就算出了事也与她无关,她不必替他操心。

  可是,她的确有点担心,昨天晚上昏迷得不省人事,今早就到处乱跑,难保不会发生任何危险,要知道,意外是无所不在啊!

  真搞不懂这些从事高危险工作的人,日子过得提心吊胆有什么好?她是迫不得已被牵扯进来,但他应该不是吧?像这样随时可能发生事故、身受重伤,甚至送掉性命,他不觉得累吗?

  要是能够选择,她宁可一生过着平平凡凡、清清淡淡的日子,这种大风大浪不断的生活过久了是会短命的,她可不想早早去向閻王爷报到,但......唉!此时此刻,她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梦想平淡却不可得。

  奇怪,他为什么还不快快出现?连累她跟着不得安宁。

  昨夜为了等他,段宜光几乎整晚没睡,他回来之后,为了处理伤口更是忙得焦头烂额,此时她的精神正处于极度耗弱狀态,想回房间补个眠却没办法安心入睡,这都是他害的。

  从昨儿个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想吃些食物填肚子却没体力下楼买,更别提自己煮来吃了,真的好饿哦,饿到前胸帖后背,饿到四肢无力兼浑身发软,这都要怪他,不怪他怪谁?

  段宜光无力地躺在沙发椅上,心情差到极点,基本生理需求无法获得满足,任谁也高兴不起来。正当她觉得自己快晕厥的时候,门适时被打开了,段宜光撇过头去,看见戚拓遥走了进来。

  「你跑到哪儿去了?」段宜光有气没力地问着,这令人操心的傢伙,此刻倒是优闲得很,非但如此,精神还好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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