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静静望着丈夫与对方通话,脑海里已浮现自己含饴弄孙的和乐画面,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容。
岳定中满意的挂上话筒,「呵,艾家的女孩真不是盖的,竟能利用他们俩的弱点,想出这个绝妙好计。」他捏捏妻子的肩说:「珍妮,好久没回台湾了,我们到台湾看看我们当年认识的地方变了没。」
珍妮会意的笑着说:「是该去瞧瞧了,顺便玩玩。」
只见岳定中低声在妻子的耳畔述说着此行计画,珍妮则张大双眸笑得阖不拢嘴,此时岳家两老的眸子恰与远在台湾的艾玉恬,皆不约而同的绽出一抹算计的光彩。
第九章
「叮咚!叮咚!」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岳皇宇缓缓踱向外面,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隐约只见两个人站在门外。
「咦,爸、妈,你们怎麽来了?」他连忙将双亲的行李接过来。
「我和你妈再不来看看你们兄妹俩,说不定连你们最後一面也见不着了。」岳定中故意板着脸说着。
「哼!可不是吗?」珍妮也帮着腔,投给儿子好脸色看。
「爸、妈,你们怎麽这样说,我和玉纯不是都有定期向你们报平安。」
「是哟,那怎麽玉纯出了事,我们在澳洲却都不知道呢?」珍妮拢起眉峰质询。
「呃,我们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才┅┅」岳皇宇小心翼翼的问说:「爸、妈,你们怎麽知道玉纯出了事?」
「进去再说吧!我和你妈生了一整天的飞机,累都累坏了。」
「呃,往这边走。」岳皇宇提着行李,走在前面带路。
※ ※ ※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岳玉纯久候不到岳皇宇带访客进来,正想拿起拐杖撑着身子到窗口瞧瞧,却听到双亲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连忙将拐杖藏在椅子下,意图湮灭证据。
「玉纯,不用忙了。」岳皇宇一进门就瞧见她慌张的动作,遂出声制止她。
他一副认命的神态,让她心里有了个底,她叹了口气,将身子往椅背上靠。
「玉纯,我的乖女儿,你伤得怎麽样?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呀!」珍妮挤过挡在门口的儿子,快步走向坐在沙发上的女儿。
「妈,我好想你哟。」岳玉纯躲入母亲怀里撒娇。
「你这孩子,受了伤也不告诉家里一声,还好皇宇人在台湾,否则┅┅唉!你说要在外学习独立,但这也未免太矫枉过正了吧!」珍妮搂着女儿,轻拍她的肩。
「玉纯,你妈说得对,能独立固然很好,但也不要忘了家人,遇到挫折,有家人在旁支持,总强过自己孤军奋战呀!」岳定中缓缓踱向妻女。
岳玉纯抬起头吐吐粉舌说:「人家知道了啦!下次我┅┅呃,不会再有下次这种知而不报的状况发生。」
「爸、妈,喝杯茶解解渴。」岳皇宇端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
「你这小子嫌我们叨念不休呀!」珍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端起茶啜了一口。
「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不过是怕你们训话训得口渴,略尽孝心捧个茶出来让你们解解渴,好再继续罢了。」岳皇宇正想坐下,一阵电铃声响打断了他的动作。
「咦,会是谁?」他轻皱眉头,朝双亲说:「爸、妈,你们坐一下,我去开门。」
「嗯。」岳氏两老互看了一眼,轻轻点了个头。
「爸、妈,你们怎麽会突然来台湾呢?」岳玉纯无法理解双亲的突发之举,除了她和宇哥,又有谁会通知远在澳洲的双亲她受伤的事?
瞧女儿充满问号的神情,岳家两老不由相 而笑。
「玉纯,等皇宇进来,我再做解释。」岳定中语气神秘的回答。
奇怪,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岳玉纯眼角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脱口惊呼,「咦,艾姊,你们怎麽来了?」谷氏夫妇的到访让她心里的疑云愈发扩大,因为她今晚才在「纯甜点」和艾姊分手的呀!
「嗨!玉纯。呃,这两位想必是岳伯父、岳伯母吧!」艾玉恬笑着向岳家两老打招呼。
「呵,没想到艾兄的女儿,个个都长得十分标致┅┅这位┅┅大概是『谷氏集团』的最高领导者谷成杰,谷先生吧!」岳定中与妻子起身欢迎贵客。
「不敢当。伯父、伯母你们好,说来我还是阿宇的同学咧!你们直接叫我阿杰就可以了。」谷成杰轻松笑着,完全没有商场上的虚伪。
「好,来,大夥儿坐下来谈。」岳定中招呼众人坐下。
「不知岳伯父、岳伯母,请我来的用意是?」艾玉恬故作不解的询问,起了计画的开端。
「来,请用茶。」岳皇宇放下茶,说:「爸、妈,你们认识?」他不记得曾向父母提过阿杰夫妇的事呀!
「皇宇,你先坐下再说。」岳定中的声音使现场气氛逐渐凝重。
岳皇宇莫名其妙的往岳玉纯身旁的空位坐下,他与她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岳定中看了众人一眼,确定所有人的注意力皆集中在他身上。他深深叹了口气,「唉,若艾兄能瞧见他的一双女儿已长大成人,他不知该有多高兴。」
岳玉纯瞧了眼艾玉恬,再瞧瞧自己,正奇怪父亲口中的「一双」之辞从何而来之际,父亲的声音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当年我因艾兄┅┅呃,也就是艾丫头你的父亲,」岳定中望着艾玉恬说:「因他的介绍认识了我的妻子珍妮。」岳定中捏捏妻子的手,又说:「没多久,我就和珍妮陷入热恋,继而结婚生子。那一年,珍妮在美国的一位亲人过世,留了一笔遗产给她,我和珍妮商量过後,决定带着儿子移民到美国,离开台湾的那一天,艾兄带着妻子来送行。」喉间突来的哽咽使他说不下去,幸而珍妮体贴的递了杯茶给他。
他喝了口茶,咽下突来的感伤,说:「後来,珍妮在美国产下了我们的女儿,贝儿。不到一年,在一个夜里,贝儿却悄悄离开了我们,珍妮因突来的刺激而病倒,为避免她触景情伤,我带着她和儿子回到了台湾。」
岳玉纯已有预感父亲要说的是她的身世,她颤着身子咬着下唇,望向养了她二十多年的双亲,坐在她身旁的岳皇宇似乎也知道父亲说这段故事的目的,将身子微颤的她搂进他怀里。
岳定中握着妻子的手,望着众人说:「在台湾的这期间,我透过友人的帮忙,认养了一个小孩,珍妮也因这个小孩而移转了她的悲伤,就在我要帮这个小孩申请出国时,我才发清原来这个小孩的生父是我遍寻不着的艾兄┅┅他的女儿,那时,我才知道艾兄他们夫妻俩已车祸身亡,就在那年他们来送行的归途上。」他双眸充满歉意的望着艾玉恬。
「岳伯父,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要发生什麽就得发生,大自然神秘的力量,是我们凡人所无法抗衡的。」经历过种种人生考验的艾玉恬有感而发的说着。
「艾丫头,难得你年纪轻轻能悟透这点。」岳定中双眸赞赏的望向她,「唉!虽是如此,艾丫头,岳伯父还是得向你说声对不起。」他双眸改望向已红着眼眶的女儿,「玉纯,听到这里,你该知道我要说的是什麽了。」
瞧女儿激动的点着头,他又说:「当我知道玉纯还有个姊姊在孤儿院时,我原想也将艾丫头领养过来,可是那时珍妮已将玉纯当成贝儿看待,她完全将玉纯当成是贝儿的替身,我怕┅┅怕会再度引起她想起贝儿已去世的事实,会再度刺激她,所以┅┅抱歉!艾丫头,害你和你妹妹分散两地,让你独自在孤儿院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