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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总不能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万一走透风声,露出蛛丝马迹,让小玉的丈夫戚继勋知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纯厚的男人,都不会对妻子的不忠予以哑忍,何况小玉偷情的对象是荣宙,牵涉的人情就更复杂了,荣必聪怕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的人。

  可是,当荣宙为了要吐出到口的那块肥肉而大大呕气的这个星期,小玉也纳闷得难以形容。

  那不只是心情上的烦躁,而且是一种越来越清晰的体能感觉。

  小玉的喉咙活脱脱像有一口龌龊气卡在那儿,不上不下,很是辛苦。

  小玉心想,会不会是不见荣宙多天,想念他而至心理上受到压力,以致影响生理反应了?

  尤其当张建成给她摇电话来,忧心如焚地说:

  “邹小姐,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了?我们卖出的协通股票,现今节节上升,平仓的限期快到了,怎算好?”

  “限期到不就平仓了,紧张些什么?”

  “邹小姐,那是一笔很可观的款项呀,拿不出来平仓的话,后果堪虞。”

  小玉听着,不期然也有些担心。正好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摇了荣宙的直线电话。

  幸好接听的就是荣宙本人。

  “你怎么摇电话来?如果我不在办公室的话,就是秘书接听了,这多么的不方便。”

  “我们很多天没有见面了。”小玉幽幽地说。

  “有什么紧要事吗?”

  “协通股份快要……”

  “别说了,我自有分寸。还有别的事没有,有话快说,以后别再摇电话来。”

  “荣宙,我这几天人有点不舒服。”

  “那就去看医生吧!”

  “荣宙……”小玉打算说下去。

  荣宙立即截住她的话:

  “你先去冶了病,再告诉我情况吧!我明天给你电话。”

  无疑这是最有效的应付小玉的方法。只要让她知道荣宙是会找她、关心她、爱护她,那就成了。

  小玉于是心安理得地去就诊。反正,她的妇科例行检查已经是时候了。这年来,患子宫癌及乳癌的女性特别多,是非要小心不可的。

  小玉想,尤其自己是生活得越来越好,那就非要保重身体不可了。为什么从来帝王都有长生不死的梦想,就是觉得世界太美好,舍不得撒手尘寰之故。

  无疑,小玉是绝对健康的。

  “检查的结果是双重的喜讯。”小玉的妇科医生给她说:“既没有任何妇科病征,而且你已有喜了。”

  小玉没有作出响应。

  她需要几十秒的功夫去消化医生对她所说的那句话的意义。

  待小玉弄清楚是什么一回事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张着嘴巴,有着莫名的震惊。

  怎算好了?孩子决不是戚继勋的。这一点她非常清楚,戚继勋也清楚。

  就在上星期,一向脾气纯善的戚继勋,都忍不住带点烦躁地向小玉提出质问:

  “小玉,究竟为什么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玉,”戚继勋说:“自从你开始跟朋友合资做生意,成为职业女性之后,你知道你已多久没有再履行妻子的义务了吗?”

  小玉当然明白丈夫气愤的原因,便自辩道:

  “创业艰难,开山劈石之际,心无旁鹜,没有余情剩力去兼顾别的。你不但不体恤,还跟我来这无聊的一套,说不过去吧!”

  小玉在丈夫心目中依然魅力四射之际,她的强辩夺理,自圆其说是会凑效的。

  可是,这并不代表戚继勋会懵然不知,误以为小玉腹中块肉,仍是自己的骨肉。

  小玉不可以不为这个消息震惊。

  孩子百分之百是荣宙的。

  孩子是谁的,谁就应该负起养育他们母子的责任。不是吗?

  既如是,通过这层解不开、剪不断的血缘关系,反而可以牢牢地把荣宙缚住了,甚而缚他生生世世。

  一念至此,小玉微抬头,就似见有繁星浮动,终有一刻,天上星星会如彩纸般飘下来,铺满她的一身,像那些撒向新人身上的彩纸,为新娘子带来无比的幸福。

  对,新娘子的幸福,作为荣家媳妇的荣耀,忽然弥漫着小玉全身,她乐得飞飞的,几乎就要欢呼起来。

  戚继勋怎么想,管他呢,反正是要摊牌了。

  小玉等不及见荣宙面时才报道这消息,当荣宙给她摇电话时,她就对他说:

  “荣宙,我们快要为人父母了。”

  荣宙当即约小玉在老地刀会面,这种刻不容缓的约会,小玉认定是一个无比喜悦的讯号。

  她在荣宙出现之前,暗自盘算,要跟荣宙商量如何可以尽快打发掉戚继勋,是给他一笔巨额款项作补偿,还是向他施加一点压力,两者都成。

  至于说,自己正式成为荣家媳妇,怕还要过荣必聪一关,但,谁不紧张自己家族的血脉呢。相信当荣必聪知道快要抱孙子时,他的心就会软。

  就是退一万步想,在短期内进不了荣家大门,也不要紧,从今而后,荣氏父子不得不承认她就已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新身分与地位的建立,更有助于她在商场上的发展,那是自不待言了。

  小玉做梦也不曾想到荣宙对于整件事的处理态度和反应会如此令她震惊。

  荣宙一见了她,不是把她拥在怀中,而是一把抓紧她的臂弯,道:

  “邹小玉,你在电话内说你已怀孕的那件事,是否属实?”

  小玉微微错愕,答:

  “当然了,荣宙……”

  荣宙没有听她说下去,就截住她的说话:

  “把他立即打掉。”

  “荣宙!”小玉惊叫。

  “听清楚没有。你别以此来对我作出什么威胁,甚至要求,我都不会答应。我坦率地告诉你,我毋须求证你怀的是否我的骨肉,我跟你的关系只是在一层业务的宾主情谊之上弄得更亲密一些,如此而已。有任何超越这个范围的要求,都是你的妄想。”

  “荣宙!”小玉哑掉了。

  “你听清楚了没有?我荣宙如果要传宗接代,人选多得如天上繁星,不必是你,也不会是你。邹小玉,你现在所拥有的已经比你从前拥有的多很多了。”

  小玉几乎吓呆了。

  然后荣宙再清楚地说:

  “协通的拋空股份,你不必认账,由着张建成把这笔数背起来使成。你最好买张机票到外头去小住一个时期,别回港来,别让张建成找到你。”

  “荣宙,你不打算平仓?”

  “平仓?你说什么话了。协通股价日日上扬,平仓要动用多少资产了?废话。”

  说罢了掉头就走。

  本城就是如此一个旦夕便成王,俄顷就败寇的都会。

  小玉对一切事的发展,简直措手不及。

  轮不到她喘息,张建成夫妇就像两头疯犬似闯到小玉的办公室来,声泪俱下的要求小玉把那拋空的协通股额补回来。

  张建成昂藏七尺的一个大男人,对小玉说话时是浑身颤抖的,道:

  “邹小姐,此事非同儿戏,哪怕是赔上我们夫妻的两条命,也平不了仓,必须靠你履行承诺。”

  小王尽最大的努力去压抑自己极度紧张的神经,才晓得对张建成夫妇说:

  “给我一天功夫,我自然会办妥。”

  那一天之后,小玉本人已经去了菲律宾,躲进荣家在菲律宾的一个小岛上的别墅内避锋头。

  她唯一的寄望是依足荣宙的意思行事,那么,荣宙还是会重新把她的孩子接纳下来。

  她不愿意打胎,她非要靠这个胎儿来巩固自己在荣宙心目中的地位不可。

  在岛上过了两个星期,就接到荣宙的电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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