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肉泥。
“该死的!我不是叫你别出来吗?”阎裂天怒不可遏地朝她咆哮,如果不是
他反应快,及时将魏舒云往旁边一拉,现在她这条小命不一定还保得住。
“我……来帮忙。”不过看样子,她帮的是倒忙。
阎裂天脸色阴沉地将她拖回舱房,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往床上一甩,他的模
样简直比外头的雨更教人畏惧,她甚至觉得他有可能动手把她的脖子扭断。
“如果不想死,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说完他黑着一张脸转身走了出去,
那些高耸的船桅必须截断,否则翻船是非常有可能的事,他可没时间在这里教训
她。在他熟练的指挥下,水手们合力将船桅一一放倒,他自己则以强韧的手劲掌
握失去控制的舵轮,阎裂天奋力睁开眼睛,试图透过交织的雨水和滔天巨浪寻找
空隙闪躲。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船只在他的运转下脱离暴风范围,船身不再
剧烈摇晃,眼前的灰蒙也逐渐消失了。
又是一望无际的碧海蓝天,令人忍不住怀疑,方才惊险的历程是不是一场梦
幻而已。
“请问……我现在可以出来了吗?”魏舒云躲在舱门后面探头探脑,在那个
窒闷的空间里,她觉得非常不舒服,当船身不再摇晃得那么厉害时,她已经忍不
住想出来透透气。
“你又给我出来了!”该死的,不是交代她好好待在里头吗?这个不怕死的
女人在这里站了多久?阎裂天怒急地一个箭步冲上去,扯住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
提了上来。
“呕——”经过一番折腾再加上他的“虐待”,魏舒云再也忍不住胃部的翻
涌,在他的身上吐个没完没了,几乎把胃里所有东西全吐了出来,没东西可吐之
后仍不断地干呕。
看见她这个模样,所有责备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里,阎裂天将她抱在怀中轻轻
拍着她的背,完全不嫌她吐出来的秽物弄脏他的衣服。她只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根本没注意到他异常温柔的举动,然后在下一刻,整个人陷入没有意识的昏迷状
态。
他知道她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体力透支不堪负荷而昏迷,但是,她苍白
的脸、疲惫的神情,在在让他觉得好心疼,轻抚着她的大手微微发颤,脸上的神
情也不再是惯常的冷淡漠然,他,真的是非常在意她。
这份心动的感觉在一年前已经种下因,直到如今,她的一切只是更加牵动他、
让他沉迷沦陷无法自拔。这事如果传出去,恐怕会吓坏人吧?说实在,连他自己
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哩!
不论对她这份感觉究竟是什么,总之这辈子他们两人是纠缠定了,自从魏舒
云朝他子弹射程飞奔而来的那一刻起,曾经各自运转的命运轮盘已经产生第二度
交集,再也不是单独而无涉的两种型式。这一次,将是永远的交会,她已经成为
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帆船在碧蓝的海面上轻轻摇晃,澄澈的晴空也显得格外迷人,生平第一次,
他的脸上有了墨黑以外的色彩,那满溢的温柔、毫不保留的眷宠,竟比无垠的海
天更加辽阔。
只可惜魏舒云紧闭着眼睛没能看见他真实呈现的情感,不然,她一定会非常
非常吃惊,那张渲染着温柔情意的完美俊颜,世上没有任何女人能够不动心,她
当然不会是例外的那一个。
经历过暴风雨的帆船,将带领他们航向何方?他是否会因为她而修正脚步,
走向自己真正向往的天堂?望着魏舒云柔弱的娇颜,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回答
不出来……
一大早,医院病房里热闹得几乎要让人误以为来到菜市场,起因是头等病房
里不见了一名刚入院没多久的枪伤患者,病人家属急得几乎要把整座医院翻了过
来。
魏天龙和张可芹夫妇简直快急疯了,他们就睡在隔着帘幕的另一张床,照理
说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应该能立刻发现,谁知道一醒来宝贝女儿已经不见踪影。
实在是怕极了女儿会发生意外,毕竟她才刚受伤没多久,而且又是碰上那种不同
世界的麻烦人物,不慌才怪哩!
“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把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回来,才过不了多久人又失踪了,
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可芹急得眼泪直冒,看起来好像快晕过去的样子。
“我们先去找颖侦,说不定他会有办法。”虽然魏天龙很担心,但比起老婆
要镇定多了,阙颖侦是他们另一个女儿魏时雨的丈夫,而他的职业正好是侦探,
半年多前正是藉由他才把离家一年多的魏时雨找回来,也许这回能请他帮忙找魏
舒云。
“对,我怎么没想到,我们现在就立刻过去找他。”张可芹擦了擦眼泪,拉
着丈夫的手急急忙忙往外头跑。
这对夫妇还真是可怜,一天到晚在找失踪的女儿。
“请问一下,是魏先生和魏太太吗?”在医院的长廊上,有一名白发苍苍的
老人挡在路中央拦住了他们。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如果不太重要,可不可以等会儿再说?”对于长
者他们一向很客气,但现在真的有要事在身,没办法仔细聆听他要说的话。
“你们夫妇是在找女儿吗?”耿崇山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而这句话立刻
让魏天龙夫妇打消掉头离去的念头。
“您知道舒云在哪?快点告诉我们,拜托!”张可芹急切地说着,只差没跪
下来磕头。
“我是时雨那丫头的师父,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是知道你们的女儿在
哪里,但是却不能说出来。”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并不是要将魏舒
云还给这对夫妇。
“既然您是时雨的师父,为什么不把舒云的下落告诉我们呢?她身上还有伤,
我们实在很担心啊!”魏天龙不解地望着这名老者,说来他们也不算素昧平生,
为什么他知道却不肯说?
“这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啊!魏舒云是被我的大徒弟带走的,在这个世界
上也唯有她能够改变那个古怪的小子,你们说,在这种情形下,我会告诉你们她
在什么地方吗?我必须承认没将徒弟教好,让他变成这种阴阳怪气的模样,但是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下去啊!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够改
变他的人,我当然乐见其成。”所以很抱歉啦!恕不奉告。
“你徒弟变成怎样,又关我女儿何事呢?”他这样的作为根本是循私嘛!
“放心、放心,他不会对舒云不利的,他只是需要她,如此而已。”
“话不是这样说,我们为人父母的,怎么放心让孩子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
走!”魏天龙义正辞严地表明态度,好不容易找回失散多年的孩子,难道他们就
不需要她吗?
“魏先生,如果硬要分开他们俩,这个世界会提前毁灭的,你绝对不会想在
有生之年见识到世界未日的来临,相信我,那必定不是太愉快的一件事。”耿崇
山敛了敛神色,以无比谨慎的态度对他们进行说明。
“您愈说我愈糊涂了,带回我的女儿和世界未日又怎么扯得上关系?”舒云
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孩,哪有能耐毁了这个世界?“千万别说不可能,
我太了解他了,裂天那个孩子一向行事偏激,如果舒云不在他身边,不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