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音需要的是冷寞,需要的是快乐地过完剩下的日子,不是我们的愁容相对……
“那如果他不爱绿音呢?”芝苹问。
“我们只能祈祷他爱绿音了。”慈宁的回答既感伤又痛楚。人又不在他们照顾得到的范围,他们所能做的,除了祈祷还能有什么?
“那……我们以后见不到绿音了?”这次发问的是奕霆。
“至少……我们知道她活着,这就够了。”慈宁笨拙地安慰,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时间,三人全无言了。
※ ※ ※
再也见不到绿音了。
芝苹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无趣地玩着布偶,失落地想。刚开始,打死她也不相信绿音不在地球上,但是后来,事实逼得她不得不相信。
相信人活着总比以为她死了来得好过。
她如此劝慰自己,却痛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要是那个什么冷寞的没有善待绿音,绿音要怎么办?
万一他不懂得如何照顾绿音怎么办?
绿音不晓得患了什么病?不知道严不严重?如果病得很重怎么办?另一个世界有医院吗?
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和数不清的怎么办,逼得芝苹透不过气来。
“哎呀!烦死了。”芝苹受不了地大喊,房内所有的玻璃应声而碎。
“糟糕!”芝苹心虚地瞄瞄左右,又看看自己因生气而发光的手:“唉……怎么办?我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她愁眉苦脸地,对自己越来越不易控制的力量感到烦恼。
“以后真的见不到绿音了吗?不行!我不放心,我要见绿音一面,确定她没事。可是……绿音又不在这,我怎么去见她?我虽然可以瞬间移动,可是我的力量能移到另一个世界吗?”她支手托腮,迷偶而茫然。
“不管他了,试试看就知道了。”芝苹甩甩头,丝毫不知她所做的这个决定有多危险。
需知宇宙浩瀚无垠,要是芝苹的力量不足或使用不当,她就可能陷落某个不知名的时空,永远也回不来。但一心为友的芝苹哪管得了那么多?
集中意志,芝苹周身开始发光。
“带我去最远的地方,不属于地球的地方……”
光将芝苹包住,逐渐加速它的亮度和力量。
倏地,她的房间一阵震动,光发到亮的极致后又急速消失。
而碎玻璃满地的房间,已无芝苹的踪影。
第九章
失落!
慈宁惊里,被同样的失落感给击痛胸口。
她抓着衣襟,驱不走一阵阵的束缚压迫:谁?是谁?
正欲下床打电话,撞入脑际的思绪合她戒惧地望向黑暗深处,那不属于她的思绪告诉了她屋内另有其人。
夜已深,黑不见物。
“你是谁?”她强自镇定。
“绿音要我来告诉你们,她很好,要你们不用操心。”
声音自四面八方涌来,她感觉到他庞大的力量,脱口而出:“你是冷寞?”
黑暗之中未再传话语,但慈宁能感觉到他的不快,一种被识出的不快。
“你把绿音带到哪去了?”
没有声音。
“我要见绿音。”
还是没有声音。
慈宁不禁怀疑他是否仍在这屋子内。
“绿音是我妻子,她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细细的声波宛如耳语般清晰。
“她是我的朋友,我有资格过问她的事。”慈宁冷静开口,悄悄伸手要去开灯……
“我劝你最好不要开灯!”声音冷肃低微,令慈宁感觉到他散发出的寒意。
“你看得见我?”慈宁感到害怕,她面对着她一无所知,又浑身是危险力量的陌生男人,这压迫感是前所未有的:“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轻轻嗤笑。
“你来有什么目的?”
“纯粹为了绿音。这是我答应过她的,动物们我带走了,另外那些珠宝是酬谢你为绿音照顾了一个多月的动物。”
“告诉我绿音的事好不好?”
“我不喜欢一再重复我所说过的话。”声音冰冷。
“绿音在哪里?我要见她!”
“女人,不要太多事,否则你会后悔。”
“你把绿音带到哪去了?我要见她!”她喊,屋内却已无声音响应她。
“冷寞?冷寞?”慈宁扭开电灯,藉由光明看清屋内的一切。
没有人!动物们不见了!
她的眼调至桌上那一颗颗原本不属于这屋子的珍珠宝石,为冷寞来去匆匆的造访迷惑了。
※ ※ ※
自从谷绿音来到冥界之后,冥界最豪华舒适的幽舞宫起了剧烈的变化,令冥界之人个个议论纷纷,揣测谣言四起。
“喂!转说咱们这儿来了个人界的女子叫什么……谷绿音的,居然住进了大王的寝宫耶!还说什么凝戒已认她为主,那大王要用什么方式,拿回我们的镇界之宝啊?”
“不晓得,大概是骗取她的信任,再辗转由她那获得凝戒的力量吧!”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最近大王在幽舞宫布下结界,任何阴气和下等幽魂均无法靠近,这不是很明头地在保护那女人?”
“话不是这么说,人类无法长久地处在咱们冥界的阴气中,大王为了凝戒当然得布下结界了。”
“可是大王如果真的是为了夺取凝戒,那为何不干脆杀了她?还费事地派尊者到人界去抓取动物什么的回来,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去过人界,不懂人类,那些低等生命形态的东西大概就是人类的食物,供那个人类吃的吧!”
“大王自从到人界一趟之后,整个人都变了,除了紧要的事他会处理以外,整天都待在幽舞宫,又不准任何魄魂接近,我们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怪神秘的。”
“喂!别乱说话,大王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这话要是传到大王耳里,准会被打入下层冥界受刑的。”
“知道啦!你放心,大王正忙着那个人类的事,才无暇管我们呢!喂!你有没有见过那个人类?她是不是长得和我们一样?”
“人类和我们幽魂不同,是有实体的,整个冥界只有大王和人类一样有实体,而且人类的器官构造都和我们不一样,非常脆弱,经不起一点创伤损害的,也不像我们一样可以再造。人类只要一失手脚或器官,就不能再生,不像我们可以马上再幻出手脚。”
“难怪大王要布下结界了,既然人类那么脆弱,那为什么凝戒会认人类为主呢?”
“我也不清楚,我又没去过人界,你问我,我问谁啊?”
“算了,问你也是白搭……喂!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什么奇怪的味道?是不是你发霉了?”
“去你的,我是指生气,人类的生气。”
“你是不是想那个人类的事想得产生幻觉了?这是冥界,哪来人类的生气?况且人类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来我们冥界的,就算来了也会被我们冥界的寒气冻死,你担心什么?”
“大概是我过敏吧!”
“人家是眼花,你是‘鼻花’,下次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只不过是来了个人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随着声音远去的黑烟,没有发现隐藏在冥界天然黑暗中的人影。
属于人的影子。
※ ※ ※
“什么?芝苹也失踪了?”奕霆咆哮着:“怎么可能?”
慈宁不所地揉着太阳穴,连日来的劳心奔走已令她瘦了一大圈:“昨夜冷寞来过我家。”
“什么?”奕霆喊得更大声。
“他把动物带走了。”
“什么?”奕霆可笑地觉得自己好象是个只会说“什么”的机器,他喘了口气,压下惊讶:“慈宁,可不可以麻烦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给我听?你这样一句就是一件事,我会被你吓出心脏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