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要我睡?老是要我睡,哪一天我睡得醒不过来怎么办?”
冷寞脸泛笑意地看着绿音明明白白写着倦意的容颜:“你放心,我会负责喊醒你的,保证你不会睡过头。睡吧!我在这陪你。”他将她安置回床上,为她盖好被。
“冷大哥,怎么都没听到有人的声音吶?”绿音打了个呵欠说。
“是我吩咐他们不能来吵你的。你才刚到,需要休息;等你睡醒了,比较有精神了,你就会听到很多声音了。”
“真的吗?”绿音睡意渐浓地问。
“睡吧!”
绿音顺从地闭上眼睛:“记得要帮我把茸茸它们接来哦!这里又冷又静,要是茸茸它们在的话,一定会比较热闹的……还有代我向慈宁他们道歉,他们找不到我一定急坏了,报个平安讯给他们,好让他们安心;千万别让他们知道我已经看不见了,那样他们会很难过的。”她的声音因睡神的召唤而渐渐转低,但她的手仍紧抓着冷寞不放。
冷寞也用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待她真正睡着后,他将手移到绿音的头上,口中喃念着诡谲咒语。
他的手心蓦然放出蓝绿色光芒包里着绿音,光芒由强转弱到消失,绿音都没有丝毫感觉。
这样应该可以抑制脑瘤的扩大,只是不知能维持多久……
“唉……”他的叹息,绿音没听见;当然,她也不晓得冷寞是气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叹。
看来得到人间一趟,把茸茸它们接回来……顺便把幽舞宫布置一下,让绿音开心一点。
他仍未忘要给绿音一个惊喜。其实冷寞真的很迷惑,他不懂自己为何会三番两次耗时费力地为了她而忙碌,只是他一直在逃避心中那一波又一波的疑问。
握着她的柔荑,冷寞注视着她睡容的双眼,盛满了不自知的不解。
※ ※ ※
“奕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慈宁昏迷不醒,绿音又下落全无,我真的好慌……”
“我也没主意,绿音失踪三天了……看来真的只有报警了。”
“报警也没有用的。”第三缕声音插入两人的交谈。
“慈宁?你醒啦?”芝苹几乎是马上地冲到床边:“感觉怎样?要不要紧?”.
“我说过不碍事的,你看我睡过之后不就好多了?”
芝苹欢欣地说:“没事我就放心了,原本我还在烦恼要不要替你叫医生呢!你睡了整整一天了。”
“我只是体力透支,补个眠就恢复了。”
在一边的奕霆并未说话,因为他看出了慈宁的言不由衷,以及她掩饰不了的虚弱。
慈宁似是知道奕霆已起疑,赶忙转移话题:“我睡了一天,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芝苹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没有,奕霆查过了,没有绿音的病历,连其它的医院也没有。”
“当然没有了。”慈宁的话引起两友满腹之疑。
“为什么会没有?绿音明明就是被送到医院去了,为什么会找不到?还有,慈宁,你昨天说‘不用找了,绿音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指绿音被转到别的医院?可是我们查过了呀!慈宁,你想绿音会去哪?该不会凭空自地球上消失了吧?”芝苹一连串的问题令慈宁沉默。
“是呀!慈宁,为什么反对我们报警?有警方的协助,要找出绿音比较容易啊!”奕霆也为慈宁的举动百思不解。
慈宁低头,一叹:“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昏厥吗?”
“不是你太累了……”
慈宁摇头否认芝苹的猜测:“是因为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失落,那种失却的力量太强,我禁不住,所以才会昏睡了一天。”
慈宁的话令两人如坠五里雾中,摸不清方向。
“我之所以会阻止你们再找人,是因为你们再怎么努力也找不到绿音的。绿音的确有待过市立医院,但是被带走了。”
“带走?被谁带走?带到哪去?”
“冷寞。”慈宁投下炸弹:“绿音被她所爱的冷寞带走了。病历被冷寞毁掉,资料被他洗去,甚至医院里的人都被冷寞催眠了,我曾读他们的记忆,发现空白,一种被人用力量洗掉的空白,所以他们才不记得有绿音的存在。”
芝苹讪讪不能成语,奕霆的俊颜只有沉思。
“冷寞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慈宁的回答直接。
“那绿音被他带到哪去了?”
“不清楚。”慈宁这次的回答更干脆。
“那冷寞是什么玩意?他凭什么自称是绿音的丈夫,又擅作主张带走绿音?他又为什么要毁去所有可以找到绿音的线索?绿音既然挂急诊一定是有病在身,他为什么要把绿音带走?绿音需要治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凭什么?”芝苹气得破口大骂,随后又眼眶含泪:“他把绿音带到哪去?”
奕霆仔细地注意到了慈宁方才那些令他不懂的话:“慈宁,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意思是什么?是不是和阻止我们继续找绿音有关?”
慈宁垂下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感觉到的失落,是指绿音和我之间的联系。我能感觉到你们平安与否就是靠这种联系……而昨天,我忽然失去了感应到绿音的联系,这通常代表了感应体已不在地球上,以至于自己被反弹的感应能量击溃。”
“这……这是什么意思?”尽管已明白了慈宁的话中之意,芝苹仍不能置信地再问一次求证。
“意思是说绿音不在了,消失了。”慈宁不愿抬头,因为她不想看见好友难过。
“你是说绿音死了?”奕霆将慈宁的意思白话。
“绿音死了?”芝苹瞪着慈宁,只觉脑中一片空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一定是在作梦,我一定是在作荒谬又可笑的梦,梦见绿音死了……”
一个荒谬至极却又真实地摆在眼前的噩梦。
“我倒宁愿是我猜测的另一种。”慈宁的话又燃起两友的希望。
“什么猜测?”奕霆急急问。
“绿音不在地球上。”
“那还不是一样?”
“不!不一样,我怀疑绿音是被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另一个世界?”芝苹看怪物似地看慈宁。
“芝苹,我没病,也不是丧友过痛而神智不清,我的怀疑是有根据的。最近我感应到大气的流动很奇怪,两极的磁场变化得很快速,指南针常旋转个不停。我查过文献,比照过资料,发现每每有这种现象发生时,地球就会发生怪事,譬如突然消失的飞机、船,或者是异类拜访地球的奇事怪迹。我推测这种现象是——异次元空间和我们地球三度空间相连接的时候,才会产生。”
奕霆迅速地反应:“你是说每当有人来去于两个不同的空间时,就会有这种现象?”
慈宁点头:“昨天我正是感应到气的紊乱之后,对绿音的感应才消失的。”
“越说越玄了,世上哪有这种事?”芝苹的脑筋仍转不过来。
“芝苹,你以前不也怀疑是否其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吗?况且当今地球上,有谁的力量能大到催眠整个医院的人,而不让人发觉的?若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谁有这种力量?谁又能解释这种怪现象?”慈宁的反问令芝苹一个个消去质疑的薄弱理由。
“外星人?绿音爱上一个外星人?”
奕霆不理会芝苹的自我挣扎,将事情直接切入要点:“那我们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人不在地球上,要到哪去找?”慈宁的无力感一直啃噬着她:“绿音爱冷寞,相信她是自愿跟他走的;如果冷寞也爱绿音,那我们就无需要再为绿音的安全操心。在心爱的人身边,总比和我们这三个什么都帮不上忙的朋友在一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