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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文发现她大话说得太早了,因为就在冠禹把实验室的器材,一一搬上他租借回来的小吉普车时,她根本连说「不可以」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眼巴巴的跟在冠禹後头,在他喘口气之余,偷个空,急急的追问他:「你拿这些东西干什麽?」
「偷窥。」
偷窥!
好耸动的两个字!
好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好个完全不明所以的答案!
圣文又像个小母鸡似的,跟在冠禹的後面追问:「偷窥什麽?会不会犯法?唉呀!不行的啦,我跟另一个你保证过,说我会看好你,绝对不会让你做出任何你不该做的事。」
圣文喋喋不休的想阻止冠禹的行动,毕竟「偷窥」两个字听起来,就不是个什麽好字眼。
偷了个空,冠禹回头吻上圣文叨念的小嘴,堵住她的话还有她的正气凛然。等她愣住了,且心醉於他的吻之际,他抱着圣文进吉普车,驾车离开。
「你不能老是用这一招。」圣文回神之後,皱着眉峰,摇摇头,不能苛同冠禹的行为。
「哪一招?」他才真的听不仅圣文的话咧。
「就是我们意见相左的时候,你就用吻来让我住嘴。你知不知道,这是一种很卑劣的行为。」圣文大大数落冠禹的不是。
「错。」冠禹给了否绝的答案。「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彼此激动的心情平复,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不然的话,每次意见相左,以我们的脾气,势必会大吵一架,而你愿意看我们两个为了点小事,就争得面红耳赤吗?」
圣文摇头。「当然不愿意,只是我们老是用吻来解决事情,妥协的只是表面,而原有的症结还是在,这样无助於事情的明朗化。」她觉得有事还是一五一十、开诚布公的说个明白,这样才叫「沟通」。
「好吧,好吧。」冠禹算是服了圣文的义正辞严。
「算我投降了。老实告诉你,我是要去偷窥二十八岁的我们,先说好哟,这是为了正确掌握他们的动态,我是为了我们的幸福着想,绝对不是有偷窥慾。」所以圣文不能藉此怀疑他的人格。
「真的只有这麽单纯?」她颇为怀疑。
冠禹偷空,用手指去戳点圣文的额头,告诉她:「就是这麽单纯,所以别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你男朋友。要知道你男朋友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切苟且之事,除非万不得已,有所苦衷,否则我都下屑去做。」冠禹唱作俱佳,大大的捧自己飞上天。
「啪」的一声,圣文的手指印又印在冠禹俊朗的脸上,她没好气的啐了声:「别耍宝,正经一点开车,还有,到底我们要去哪里?」
「去天母。」
去天母!「莫非……我们要去另一个我那里!」
「不不不,我们要去的目的地在隔壁。」圣文家对门的那一间屋子。「经过我今天的明察暗访,二十八岁的你没有跟别的男人暗渡陈仓,所以昨晚我们看到的那个男的,可能只是你人生中的小小插曲,不足为惧。再来,我还发现你长到二十八岁,为人还是很孤僻,害我躲在暗处老半天,只见过你出来浇花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待在家里没出门。奇怪,二十八岁的你怎麽不用工作?」冠禹小小的怀疑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到了目的地。
圣文看着对门的那间两层楼房,怀疑的问:「我们怎麽进去?」
「左脚、右脚一步步的给他走进去。」冠禹一边说还一边下车,扛着器材做给圣文看。
圣文看了差点没口吐白沫。
拜托,当她是白痴啊!她当然知道左脚、右脚一步步走,就能走进去,问题是--
「那是别人的家耶。」圣文拉住冠禹的衣摆,不让他前进。
冠禹转头,开口解释:「它是一间空屋,你没看到房子外面贴了『出售』两个字吗?」写了「出售」就代表现在屋子没人住,唉,枉费圣文两个眼珠子长得那麽大,原来是重看不重用。
「可是--」圣文又有话要说了。「屋子虽没人住,但还是别人的家啊,我们这样算是闯空门耶。」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闯空门了?」冠禹反问。
圣文小小反省了一下。
也对,只要她不说、冠禹不说,没人知道他们两个来过这间空屋。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没有钥匙,怎麽进去?」
「唉,你问这个问题,就显得你的层次真的太浅了。」冠禹摇头晃脑兼叹息,随後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小铁丝。「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
冠禹边说还边示范,小小的铁丝穿进钥匙孔内,转了几下,「唰」的一声,门应声而开,看得圣文是目瞪口呆。
「你……你怎麽会这个?!」
「拜托,你男朋友是何许人也,这种玩意算是小把戏。想当初,我跟邵刚、倪亮三个人小时候,常常跟着倪亮的父亲……倪亮的父亲是谁你知道吧?」冠禹开了门,扛着器材进屋。
圣文拿着一大綑的线路在後头跟着,还回答了冠禹的问题--
「倪亮的父亲就是前任大法官,现在是法务部部长。」
「对啦,对啦。你还不错喔,不像别的女孩子都不看政治新闻,问到政治人物只知道一个马英九。」冠禹将投影箱架上,又接上管线。
「他跟你会用铁丝开门,又有什麽关系?」圣文昂着脸看高高在上的冠禹,突然,她发现站在高处且背对阳光的冠禹,有种让她崇拜的感觉。
圣文就那麽昂脸看着,细细思索一向心高气傲的自己,为什麽会这麽佩服冠禹呢?她眨巴着眼直直的盯着他。
冠禹边架窃听系统,边解释他跟开锁之间的渊源。
「我会开锁跟马英九是没什麽关系,但跟法务部却有极深的牵扯。在我跟邵刚、倪亮还小的时候,倪亮的父亲还只是个检察官,你知道当检察官要起诉一个人犯之前,都得先搜集罪证不是吗?小时候,我们三个很无聊时,常常跑去看倪亮的父亲审问犯人,而台湾行窃案件又特别的多,我们看惯了现场实况演出,久而久之,就无师自通了。」
说完,冠禹还自得意满的露了个嚣张的笑容给圣文瞧。
刹那间,圣文懂了她之所以会崇拜冠禹的原因了。
她崇拜他、佩服他,是因为冠禹的生命活得好精采。他不仅在科学方面学有专精,还像别的普通男孩-样会玩。他懂麻将、懂扑克啤,会跷课、会说谎,严格来说,冠禹不是个好学生,因为他的生命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
但,她却好羡慕冠禹这样过生活,没有压力、没有勉强,只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让自己的生命尽量过得多采多姿。
「干嘛一直看着我傻笑?」冠禹从高处跳下来,拿着从布行买回来的素绢跑来跑去,「过来帮我把它挂上去。」
圣文帮忙扛着布的-端,跟冠禹两个同心协力的把白布挂上去,而投影箱的投影就直接照在白布上。
萤幕上有两个人,一老一少-:年轻的是二十八岁的杜圣文,而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则是?!
「她是谁啊?」冠禹边吃着从超市买回来的冰淇淋边问。
「我外婆。」
「你跟你外婆住啊!」冠禹趁空舀了一大匙的冰,喂进圣文的嘴里,还问:「好不好吃?」
圣文点了头回答:「好吃。」
「好吃,那你坐过来我这里。」冠禹拍拍自己的大腿,哄骗圣文:「你坐过来,我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