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脱我衣裳,我是问你要做什么?」
「你真的变傻了,我刚才说过、」
「拿我身子冰敷。」秦傲天不悦地道。「我做啥得如你所愿?」
「第一,咱们是夫妻,你有责任;第二,是你令我痛的,你有义务,第三,让你有机会赎罪;第四,让你助人为乐——」
小冬还没数完,秦傲天已抓住她的双手,并冷冷地插口说:「我没有责任义务,更不需讨你欢心,而且——用不着赎罪。」
小冬侧着头打量他。
被她看得心中有些发毛的秦傲天,故意硬着声吼她,「做什么?」
她弯起唇,顽皮的在他唇上一卷,鼻心碰着鼻心,神神秘秘地悄声说:「瞒不了我的,你那难过的模样,分明就是觉得对不住我。」
「没有!少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他越是激烈反驳,小冬越加肯定自己的推测。
「小天天」叹口气,一副拿他没辙的样子。「跟你说过了,咱们是夫妻,不必在我面前掩饰或觉得害羞,任何事都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要不,咱们如何能长长久久?∷构喂嗡牧常ιλ男靥拧⒁肝眩彼歉龊⒆铀频亩号拧?
「别把我当孩子玩耍!」身子扭动,逃避她亲昵的碰触。
「谁要你老像个小孩子,爱闹别扭。”小冬更加顽劣的搔抓,根本不把他脸上的冷厉当作一回事。
「苏小冬!别得寸进尺,我告诉你,跟我有肌肤之亲的人,何只你一个!别以为你有啥特别。」他故意用话刺伤她。
见她脸上神色阴沉,他不留情面的又说:「想嫁我的女人不少,但我一个也不娶,你也一样!我会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想看你笑话,看你有多厚脸皮。」吸口气,「你床上技巧太烂,像条死鱼,令人难过,这就是我为什么难过的原因!」
小冬无法承受打击,胸口剧烈的绞痛令她几乎晕厥。
她无法与他狰狞的表情相对,垂下脸,摇晃着头,彷佛这样就可以把他的话甩得老显叮耐矗突峒跚嵋恍┬?
因为低着头,她瞧见了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似乎正努力在克制什么。
她摇得越凶猛,他双拳上的青筋就益加明显。
若他真如所说的那般讨厌她,为何有这种压抑自己的动作?他大可得到她以后便拍拍屁股走人,干啥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替她消除酸痛?
这些疑问在她心坎急速飞掠,突然,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头——
「哇哈哈——抓到了,你故意讲那些话骗人家,小天天,你很坏哟!」
说着,她放肆的扑倒秦傲天,狂放的乱啃乱咬,以示薄惩。
没料到会被鬼灵精的小冬识破,看来,他的掩饰功夫越来越差劲。
直到小冬觉得惩罚够了,才得意的趴在他胸口哈哈大笑,接着又扭曲着脸,因为下身还在痛。
「你以为我是从你脸上发现的?错!你这张可怕的脸吓坏人了,真教人以为你说的是真心话。」
他扬眉,无声问着:「那么,你如何发现的?」
看懂他的疑惑后,小冬骄傲的扬起下巴,攫高他的双手说:「从你的小动作,然后我决定试一试,嘿,只要你觉得被揭穿,就会乖乖被蹂躏,这是你的习惯。”
「是吗?」他半信半疑。「从没人告诉我——」
「大家都被你的表情吓呆了!谁敢告诉你?又不是跟天公借胆!」小冬亲昵的搔搔他,摸摸她留下的齿印。
「既然大家都怕我,为什么独独你不怕?」他并不讨厌小冬的亲昵,不过,他也没主动回抱她。「在我如此残酷待你以后,你不该这么平静。」
「是啊,我该继续骂你、恨你,远远躲着你——真奇怪,为何反而跟你谈天说地,给你鼓励?」小冬也觉得不可思议,一本正经的瞪着他,似乎他身上有答案。
秦傲天却一脸惊愕,喃喃重复小冬的话。「跟我谈天说地,给我鼓励?」
“是咩!就怕你自责到再也不敢碰我,小天天,你放心,你一定会越来越进入状况,人家也会帮你。」
换句话说,小冬还肯跟他……上床?
「感动喔!」小冬噘着嘴,磨蹭着他的胸膛。「人家我也很感动,想不到我苏小冬的心胸如此开阔,在应该十分气愤的情况还能如此平静。”
对她的厚脸皮,秦傲天仅以一丝苦笑回应。
「没办法,」小冬认命地吐口气。「谁要人家睁开眼睛,一看见你懊恼后悔的表情就没辙了?而且,我才不相信小天天会故意伤害人,你为什么……刚刚……」
「我没有懊恼后悔。」他冷冷吐口长气,沉声道:「而且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就是不要你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咱们不可能在一起!我不要你!」
他用力吼她,想摇醒她的理智,他做的已够冷绝,而她,是不是能收到他的决意?
只见温暖的雪肤贴着他的身躯,小冬正侧耳倾听他那无法控制的心跳旋律。
「小天天,我不知道你为啥非讲狠话不可?是不是跟你一直不肯提的家人有关?」
感受他全身一震,小冬安抚地圈紧他的腰身。「难道你要一直拒绝我下去?」
「我可以走——」
「你是可以走。」抬起幽幽眼眸,捕捉他深邃的心事,在他的闪躲间,小冬幽怨轻叹,「你早可以一走了之,为何被我一缠又留下了?若真无情,若真讨厌人家,会对人家做……有感觉的事?小天天,你真的不喜欢我?」
他想点头,颈子却硬得弯不下去,只好苦苦一笑,摸摸她嫩红的娇颜。
「你比我想像的来得更聪明。」
「还是个好的倾听对象。」她淘气的眨眨眼,「把心事告诉小冬姊姊,小冬姊姊替你分劳解忧。」
「不!我不要你参与我的过去。」他断然拒绝。
“这么惨?让你连讲的勇气都没有?来嘛!试试把心里话告诉别人。」
「就是不想说才叫心里话,你凭什么要我说?」他已濒临暴怒边缘。
小冬还不怕死的继续捋虎须。「又不是要你随便找个人讲,是跟我说耶!咱们是夫妻,而且,已经成为一体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讲?就算你爹娘杀人放火,我苏小冬既已嫁你,就不会贪图官府十万两赏银去告密!」
她说得豪气干云,而他则是听得冷布面,气结不已。
不告诉她,她就自己编故事!瞪着木床上方浮雕胖娃娃的憨笑,一个个全被小冬灿烂明亮的笑颜给取代了。
他输了!
或许,从第一次与她相遇,甩不掉她黏糊糊的身子起,他就注定要惨败——
第六章
原以为开口陈诉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没想到,一脱口,历历在目的记忆便争先恐后的想从他嘴里跳出来。
原来,他是如此孤单寂寞,急切的追寻可以听他说话的人。
小冬一反常态,安安静静的听着,无声的落着泪,并将温暖的手心贴紧他的心口,摩搓残存在这部位上的伤痕,好像这个动作可以减轻他所受的伤害。
多残忍!一个当爹的何其忍心,竟举刀屠杀亲生儿子?就因为孩子拥有一张与母亲相似的脸孔?
三十年前——
潇潇剑秦雨纵横天下,不但武功独冠于世,外貌长得潇洒英俊,赢得许多侠女闺秀的芳心。
而他亦是个多情种子,结下不少露水姻缘,但他总以为这是两厢情愿之事,不需负起责任。
有一回,受朋友之托至云南边地仲裁一件江湖恩怨,凭他的名气口才,没花多少工夫便将事情了结,他心情愉快,乘机至附近的名山险岭游历一番。
至于朋友警告那附近有极为隐密、行事诡异的鬼族盘据,他也不当一回事。
总以为凭自己的武功,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
由于傲慢再加上大意,他在阴森的鬼林失陷,后来被路经此地的鬼仙吕翠娘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