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的地,就在威信饭店一三一三号房。
谁也阻挡不了的锐气,谁也无法直视的魄力,她咚咚咚咚把门敲得震天价响——
“快给我滚出来,柏里司!”就算把房门敲破,把整个饭店翻过来,她今天也一定要见到他。“柏
“干嘛?”完全不符合她想像的困难度,柏里司一下就开门。
“你——”他太早出现,使她的怒气不容易集中。“进去再说!”
进入他的总统套房,施湄马上把录影带扔进磁轨里。
“看看你做的好事!”她需要他的解释,不想再欣赏第二遍。“你自己慢慢看!”
维森的通知,让柏里司早料到她会这么做。
夏桓,就是柏里司·夏,他知道施湄迟早会发现事实真相,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不就是那卷揶揄她的宣传带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在心里轻蔑的想。
柏里司漫不心的盯住萤幕,原本祥和、平静、不动如山的俊脸,却开始纠结成不可思议、不敢置信、不予置评的复杂表情。
要死啦!这是什么时候,谁拍的?他的心在狂吼,却仍强自要求自己要镇定。
“你看完没?”施湄遮住自己的双眼,气愤的手指关掉电源。“你再否认呀,再说你不是荧幕上那个他!”
罪证确凿,柏里司仿佛是被掐住脖子的小偷,虽然萤幕上的他仍然戴着面具,但有太多“特徽”让他无法否认。
简单的说,他被TURNS的维森耍了。
“你们找错人了,我才不是‘女狼’俱乐部的股东!”他的沉默,施湄只好自行发难。“你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接近我的吗?”
柏里司看了她一眼,而后移开视线。
他的不置可否,并不能说服她放弃;施湄又移到他眼前。
“告诉我,我想知道……”这对她来说很重要。“有没有,其他任何一点可能?”
“什么可能?”存心打迷糊仗的他,打算三言两语把它带过。
然而施湄,不愿意再等。
“你、你有没有可能,”她深吸一口气,托盘而出。“有一点喜欢我?”
完了,终于还是来了!
柏里司打算用自己一贯的戏谑,来回应她出口的问题,可当他迎上施湄一脸认真、执着的表情
他无法这么做,他只能顾左右而言它。
“我会碰你,应该就不讨厌你。”避重就轻的说话方式,他感觉自己被步步进逼。
嗯?这算什么答案?
不讨厌,难道可以解释成喜欢吗?
“那、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讨厌?”她要听到明确的答案。
“这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被问烦了,帕里司不悦沉声。
“当然重要,因为我喜欢你!”
施湄直率的表白,换来他讶异的注视。
其实不只是他,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她居然有勇气就这么脱口而出。
短暂的沉默,似乎他们彼此都需要时间消化这个讯息。
“所以呢?”而后柏里司抬起头,将幽深的蓝眸迎向她。
所以?并没有安排下文的施湄,不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
不过,她倒是没有忘记她的任务——
“所以,你应该让我有独家采访权!”她还记得,采访不到他,就得回家吃自己!
帕里司乍听呆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的回过神。
“这是两回事。”他冷淡的撇过脸。
“但是它们可以变成一件事!”她讨厌他表现出的冷漠,好像他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曾经。
那些,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吗?
至少他们曾经是“自己人”,难道让她采访有这么痛苦吗?
“我要采访,我就是要独家采访!”事到如今,她用鲁的也要鲁赢。“不然我就让录影带登上国际头条!”
不能忍受他的沉默以对,施湄只好拿出“法宝”作为要胁。
“你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主角之一,我看不出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他冷静的提醒,心里却不免波动。
这个疯婆娘,以她之前前科累累的纪录,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我不管那么多了啦!”失业又失恋,叫她这个精英份子怎么活下去?“我不能什么都没有,总之你不让我独家专访,我就立刻公布录影带!”
※ ※ ※
“该死的维森,居然连我也玩在内!”
咒骂连连的柏里司,只怪自己发现太晚,识人未清,才会让自己落入这种窘境。
他早听说有关TURNS的种种——挑战肾上腺素的“任务”游戏,却得小心自己也规划在游戏中。
“维森这家伙,还真是死性不改!”想到同窗时期他的辉煌纪录,柏里司反而笑了起来。
以他们两人联手创造的整人事迹来看,他应该了解维森不可能“从良”。
把“整人”当成事业来经营,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刺激、更有趣?
“唉——”柏里司又气恼又想笑,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他的电影班底一定有维森的“内应”,才能拍下他和施湄欢爱的场面。
“让我知道是哪个奸细,我一定先把他吊起来打一顿,再让他光着身子到总统府游行!”
享誉国际的大明星,又是最看好的新秀导演,现在痛处被掐住,他进退两难,又不得不从。
“答应独家专访是无所谓,不过让人家要胁的感觉,还真不好受!”
更荒谬的是:要胁他的,居然是该片的女主角。
“那个疯婆子,根本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想到施湄,柏里司也不知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对她,他不是没感觉,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这种感觉。
情场留连多年,如今他告诉自己:此刻应该一切以事业为重。
“我没有时间耗费在激情上,我没有打算给任何人承诺。”在他近五年的规划,女人不会被放在“必要事项”上。
即使,是一个像施湄这样让他“心狂”的女人。
她少根筋的好胜、正义感分泌过盛的迷糊、一积压半解却又自以为是的坚持——
让柏里司只要一想起她,就忍不住漾起满足的笑。
“这种感觉太危险!”即将深陷泥淖感觉,即将义无反顾、粉身碎骨的感觉,让他宁愿躲得远远。
柏里司端起桌上的咖啡,余悸犹存的灌入一大口。
“柏里司,你准备好了没?”通过没上栓的内门,助理杰生走了进来。“‘隆隆’的记者已经到了!”
独家专访,他被迫妥协的约定。
“知道了。”柏里司不甚甘愿的站起身。
是不是独家到底有什么差别?反正那些重复的问题,在哪一本杂志上还不都看得到?
好吧,不过就一个专访,咬咬牙就过了啦!
他连衣服都懒得换,直接走进会客厅。
“柏、柏里司!”施湄又是得意,又是羞怯打了声招呼。
“我们开始吧!”柏里司尽量要自己不把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只顾着和其他工作人员讨论细节。
翻开他们准备好的企划,他才知道这工程的浩大。
又要要求拍照,又要配合造型,访问内容还得分段分节:一副买一送十,最好囊括他这一生的野心。
不用说,这一定又是施湄的杰作。
“你是造型师?”多争辩无益,柏里司干脆端出最好的配合度,只求尽快了结。“如果我在法国也有这么可爱的造型师,我想每个演员都会很乐意变换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