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整天,回到家可以看到他可爱甜美的妙妙……顿时觉得疲惫的身心,都得到了抚慰。
妙妙闪躲一下,有些忐忑地偷眼看了看落在一步之后,依然面无表情的德叔。她就是怕德叔,尤其像现在,跟德叔见面的机会大增,却怎样都觉得那双锐利的鹰眼毫不留情地在打量批判她。
到了楼上,德叔安静地进了自己房间。他一直没有跟妙妙多讲话,就算住在一个屋檐下,见面也只是一瞥,总是留给一对情人独处的空间。
“德叔……会不会跟你爸爸他们……说什么?”夜阑人静,妙妙埋在那精壮的胸膛,语带担心地低低嘟哝着。
连其远吻了吻她的发心,只是微笑。
怎么可能没说。妙妙都被他带回家住了。他相信自己父母绝对已经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只是至今还没有动静,他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他自有打算,不过,不用让怀中单纯人儿知道太多。连其远凝视那张神色忧虑的小睑,红扑扑的粉颊,水汪汪的眼睛,以及诱人的柔软红唇……他不是个重欲的人,但心上人在抱,总是轻易就让他情生意动。捧起娇颜,他深深吻住甜蜜小嘴。
“别担心,没事的。”渐渐不规律的呼息间,低沉嗓音保证着。
“可是……”
翻身压上年轻光滑却挣扎着的美丽娇躯,他以行动来安抚她忐忑的心。
“为什么又……”娇娇的嗓音抗议着,不断被热吻打断:”你……上班……很累的,不是吗……就好好……休息,睡一觉嘛……”
“不,我一点也不累。”
初春之际,妙妙有如被和煦春阳温柔照拂,眉眼间都是幸福甜蜜的飞扬神采。虽然工作依然忙碌,却看她像只小粉蝶般,翩翩来去,让周遭同事都无法错认,这是一个正在恋爱中的小女人。
傍晚,接近下班时分,答应帮忙而必须加班的妙妙,正和同事讨论着公事,一面顺口与先行离去的其他同事道别时,抬头望见门口处大步往这边走来的男子,她整个人愣住了。
脸色难看的孙名辉,扭曲着脸,怒气腾腾地来到妙妙桌前。同事见状,很伶俐地找个藉口离开桌前,留下粗重喘息着,横眉竖目,似乎快要爆发的孙名辉。
相识多年,妙妙不曾看过学长有这样的面貌。她惊讶地直瞪着他。
“我以为是我做错什么,”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原来,只不过是因为我没有钱,你认识了弘华的小开,马上就……就黏上去,对不对?!”
“我……”妙妙小嘴微启,她被孙名辉语气中的恨意给吓得口吃:”不是、不是这样的,学长……”
“不要叫我学长!我没有你这种学妹!”孙名辉愤怒地把一个纸袋摔在桌上,把茶杯和钉书机等杂物都震得滚落地面,”我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这么久!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拜金的女人!为了钱,你头也不回就抛弃我?!”
“学长,我不是……我一直没有意思跟你在一起啊!这跟连大哥,并没有关系的……”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孙名辉怒声打断她徒劳无功的解释。”你都跟他同居了!你敢否认吗?!”
此话一出,同居二字人人都清楚听见,震得办公室就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妙妙只觉得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个热辣辣的耳光,脑中一片空白。
这就是呵护了她好几年的学长吗?她从来不曾利用过他的殷勤,也不断含蓄表达自己和他只是单纯学妹与学长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好像是自己负了他似的,还闹成这样尴尬的场面。
顾不得他消息来源是什么了,妙妙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刺痛不断淹上来。眼眶发烫,她用力咬住下唇。不能在这里掉眼泪,她不断告诉自己。
孙名辉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里还在的人都不敢吭声,也没人敢过来跟妙妙讲话,留下她难堪地坐在办公椅上,模糊中,看见面前纸袋中被摔出来的东西。
一些书信、CD……以及并不出人意料的、某粗糙俗艳的秘闻周刊。
封面一角有照片,旁边还附上耸动的血红色标题。
廖氏撤资,弘华面临考验!亲家变冤家?连公子花心的代价年轻新欢曝光!
她低头默默收拾好,牙根咬紧又放开,放开又咬紧。
还是继续加班,把工作做完之后,异常沉默的她才惨白着小脸,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地离开公司。
回去之后,她只是早早洗了澡上床,蜷缩成小虾米一般的形状。
而连其远忙到很晚才回来,进房找她,发现她已经睡了。花瓣般娇嫩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泪痕。
“怎么了?妙妙小姐?”坐在床沿,俯身相就,温柔的轻吻落在她的眉眼、脸畔,连其远疲倦但磁性的嗓音轻轻在问。
被吻醒的她睁开水漾明眸,静静凝视面前那张温文英俊的脸庞。
她的指尖划过那两道浓眉,顺着挺直鼻梁,一直滑到含笑的薄唇。
“你在哭吗?有什么事?想念老爹?”连其远吻着她的指尖。
妙妙摇摇头。她闭上眼。菱唇弯起甜甜的弧度。
对这个男人的爱恋已经太深太浓,让她的心都发痛。老爹的暴怒、学长的不谅解,都不能让她回头。她只能当一个不乖的女儿、拜金的贱人。
连其远吻住那不知道为什么,含着一丝凄艳的红唇。
而几天之后,主管办公室里,沉默的妙妙,在上司客套而略带尴尬的解释中,得知自己被解雇了。
“你很优秀……也很认真……不过,我们部门,现在呢……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手。我会帮你写推荐信……” 安静收拾好自己的杂物,抱着纸箱,她在春阳灿烂的捷运站前发呆。耳边好像还响着刚刚在经过茶水间时,不小心听到的细声交谈。
“被解雇了呢。” “她本来就是靠关系、被人家介绍进来的,现在移情别恋,当然要让她走路……” “哎,那天闹成那样……也难怪,公司最讨厌私生活不检点的职员嘛。上次那个品管部的经理,你有没有听说……” 妙妙苦笑。
慢吞吞地回到菁英世家,五十多坏的房子空荡荡的。她坐在客厅发呆。突然不用上班了,她一时不知道白天要干什么。自己脸色不好,下楼去一定会让陈嫂他们 担心,还是留在家里吧。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直到有人开门进来,她才惊醒。从沙发上跳起来,妙妙和刚进来的德叔同时惊讶地瞪视对方。
“你在?”德叔微皱起眉,”身体不舒服早退吗?还是……” 妙妙在那双鹰般锐利的眼眸注视下,总是会退化成好几年前那手足无措的小女 孩。她笨拙地想解释,却是结巴了半天,还是讲不出谎话:”我……我今天……那个工作……主管,主管叫我、不用去了。” 德叔已经略显灰白的眉毛皱得更紧,有着鹰勾鼻的严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沉默地审视她良久,德叔点点头表示了解了。他转身进书房,把连其远需要的几份文件找齐,马上又重新打算出门。
“德……德叔。”妙妙这是第一次正面称呼他,德叔讶异地回头。妙妙则是微低着头,羞涩请求:”请你不要跟连大哥说,我……我自己……找机会告诉他。” 德叔又仔细研究了她片刻,最后,点头应允。
不过妙妙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说出口。连其远最近忙得不可思议,董事会为了廖董的撤资还召开了紧急会议。本来要进军香港的分公司遭搁置,就连已经经营数年的通讯事业都可能要重新评估。
连其远忙於稳固董事会的疑虑,要跟香港方面频频接触,偏偏这一次,连他父亲连董事长都置身事外,没有准备帮他背书。他等於腹背受敌,对内对外都得提出个说法来,何况还有极度不满的廖董需要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