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追不及待的想去看看溪头,他只能含笑的点头应允。
结帐后,两人很自然的手牵手,漫步在星光月下。他们默默不语的走着,有时只是有默契的相视一眼,这种平和、宁静,令人不忍心开口,深伯会破坏了眼前的一切。
近十点了,浩杰催促着逸嫣往小木屋走去,要她早一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去看看她记忆中的溪头是否相同。
站在逸嫣的房间前,她俏皮的问:“如果我说,我怕半夜会有怪物跑到我房间来。为了保护我,你愿和我共同一个房间吗?”
“小嫣!恰巧我是那个曾听干妈说过,你是一个满懂得自我保护的人!”
“我哪有?”她嘟着嘴不依道。
“那是谁说,若是班上有男生敢欺负她,她就拿钥匙甩他!”
“哈——哈。”想起以往自己那种小母老虎的模样,她不由笑了起来。“以前真的好快乐,无优无虑的。”
看到逸嫣的笑脸转成黯然神伤,他不由得轻拍她的肩头安慰她道:“放心,干妈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逸嫣强装笑脸的说:“真的不陪我?我保证绝不用钥匙甩你!”
“你啊!还是这么皮。”
“那晚安吻!”逸嫣不死心的要求。
“这……”
“也只不过是用你的唇轻触一下嘛!”逸嫣撒娇的看着他。
浩杰看到她的眼中充满了希望与戏谑,而戏谑后藏的另一种眼神则是害怕,害怕他会拒绝。
他内心挣扎了一下,若让浩伦与方凯知道他连一个晚安吻都需考虑这么久,不笑掉大牙才怪。
“好吧!”浩杰结束内心的挣扎,用唇轻触她的额头,“晚安!”
逸嫣还来不及感受他唇上的热度,他已经往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去。
她也只能苦笑,对着他的背说:“晚安。”
自己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才轻呼一口气,他这口气憋了好久。
他承认自已的自制力只到这种程度,所以不敢想像自己多停留一秒钟,将会做出什么事。他告诉自己,这次的休假是为了让彼此有更深的认识,让他们能从儿时的记忆跃升男女之间的情感,让他们更适应对方,然后才……结婚?
结婚,是他最终的目标,他希望逸嫣能抛开儿时的记忆,把他从“哥哥”变“情人”再晋升为“终身伴侣”,他希望——
他原先的计划是让自己重新认识逸嫣,并追求她。可是,照目前来看,只怕他才是追求者。他摇摇头,俏女郎还是俏女郎,只跟着“心”行事,而不是“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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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浩杰梳洗完毕本想到客厅等逸嫣起床,没想到才一出房门,就看到她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
“起床多久了?”浩杰走到她的身后,轻声的问着。
“早!”逸嫣略过那问题,只跟他道早安。
浩杰已经看出她整夜没睡,不过精神还很好;难道她真怕有怪东西半夜去骚扰她?不可能!浩杰肯定的告诉自己,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困扰着她!
“要散步?还是吃早餐!”
“散步!”
浩杰决定暂时先放下问题,今天才开始呢?他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去挖掘问题的答案。”
看到逸嫣伸出纤纤玉手,他也伸出自己厚实的手握住她。回给她信任欢愉的一笑;他想到这似乎是自己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
和女孩子交往时,大都是她们挽着他的手,或是他搂着她们的肩或腰。牵手,好像也只有跟逸嫣吧!”
踏出小木屋时,他突然想起一句前阵子很流行的--牵手出头天。
牵手,不就是妻子的意思吗?
第五章
逸嫣牵着浩杰的手直接往孟宗竹林走去,笼罩在山风里的竹林,朦朦胧胧的就和记忆中一样。
“哇!好美、好舒服!好新鲜。”逸嫣忍不住深吸了好几口空气。
“我不知道空气还可以用好美采形容!还是我听错?你指的是这里的景色?不过景色用新鲜形容,似乎有些……”
逸嫣看到浩杰一改平日严谨的神色,戏谑的调侃她,她只希望他能一直保持下去。
她笑了笑,不依的回答:“你明知我说的好美是指这里的景色,舒服和新鲜是指这里的空气和宁静。”
“我该知道吗?”
逸嫣不理他,迳自又说:“不知道阳光出现,山风褪去后,是否还是一样的美?”
浩杰语重心长的牵着她的手说:“有些事,太过于追究原始,有时对自己反而是一种伤害。既然如此,何不维持现状?”
“例如?”
“每个人的生活环境不同,造就出每个人的个性也不尽相同,若要追究其原因,有时候反而对自己或对方都会造成伤害。”
逸嫣的直觉告诉自己,浩杰所隐喻的就是他自己。
她能探究其原因?还是就如他所希望的保护原状?这一次回国,不就是为了多了解了解他吗”
她决定有技巧的询问,温柔的笑着说:“看来你的朋友中,一定有过这种情形,要谈一谈吗?”
浩杰看着她温柔鼓励的眼神,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既然要说,我们先坐下来。”浩杰拉着她在一块大石头上坐定,才又说:“这可是一段又臭又长的故事呢!”
“有一个小男孩,他是家中的独子,活泼、好动,尤其是上学读书后,更喜欢问为什么?在一般人的眼中,他应该是父母眼中的心肝宝贝,终究,他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不是吗?”
“只是,事实并非如此,他的父亲是职业军人,母亲却是流氓世家出身。父亲不懂什么叫‘爱的教育’,母亲只想逃离原来的生活环境。也因此,什么事情皆以丈夫马首是瞻。”
看到浩杰的眼神缥缈不定,似乎回想起小时候的情景。逸嫣不敢问、也不敢动,她希望能让他畅所欲言,她只用双手紧握住他的手。
“父亲的职业让他不能时常回到家中,虽有宿舍分配也是没办法每天回家,或许也因此,他对孩子总有一股陌生、生疏的感觉。”
“每一次父亲回来的日子,小孩子总是战战兢兢的。原因无它,他被骂惯、打怕了。小孩子皮是人之常情,可是每一次父亲回来,做母亲的总是抱怨小孩子又问什么祸,怎么惹她生气、不高兴。
一次,二次,久了之后父亲听腻了、烦了。用骂的不行,就用打的。”
“有一次,那位父亲终于把小孩子打伤了。那一年,他才读国小三年级。被他的父亲捉过来甩在墙上,头撞到墙倒在地上,他只感觉到头好昏,随后腹部又传来父亲用脚用他的痛楚。”
“他没办法站起来,连举手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好不容易等父亲打累了,他恢复了一丝力气,才赶紧站起,跑离他父亲。”
“他被父亲的行为吓到,以前父亲打他也从没像今天这样,他只知道他要保护自己,他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冲到厨房去拿菜刀。
其实他并不打算杀他父亲,他只是希望父亲不要再打他了。”
“他的父亲看到他这种行为,直嚷着:‘反了,反了,居然有孩子要杀他老子。’父亲指着门要他滚。”
“他双手握着刀,看着母亲、父亲,面对着他们,蹒跚的走往大门。”
逸嫣忍着泪,她可以感受到当时浩杰的心境。他被自己的父母伤得好深,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理。
“后来呢?”逸嫣忍不住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