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孤自裳深呼吸一口气,忍住那隐隐约约的疼痛。“这是?”
“我……刚刚有些渴,正要喝水时瞧见那儿似乎有空隙。”
“是吗?被关了这些天,咱俩一直都没注意到。”孤自裳略略皱眉,走到那还不停冒出水的地方,只见原是一个小水坑的地方,因芳菲去挖的关系,竟被水冲出一个大洞来。孤自裳朝下头望去。发现洞口那儿似是一道经过人工修筑的密道。
“这……”芳菲跟在他身后,也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芳菲,我们有救了。”孤自裳沉声道。
“什么?”芳菲闻言一愣,回过头去,孤自裳却忽然搂住她便吻了下去。他激越的情绪犹如火星,使得芳菲不觉自个儿身子的冰凉湿透,反倒是一阵又一阵的灼热、晕眩,以及迷茫。
“自裳……”她喘着气低喃。
孤自裳却不让她说话,运自狠狠地揽着她,像要将她揉进心房中地用着力气。“芳菲,芳菲!我们有救了,我们的一生一世有望了,再不是两、三天的绝望,再不是来生再续的虚无!我们的一生一世……呵……呵呵!”他仰首而笑,脸上竟滑下两行泪水。
芳菲震撼地听着他激切的表白,一颗心竟跟着狂烈得无以复加!
他们不用再承诺来世,今生便已在眼前!他们有救了!
待得两人冷静下来后,孤自裳试图想从水道钻进去探看。
“芳菲,你在这里等我。”他交代着,便要下去。
芳菲原本欣喜的表情,就在这一瞬间忽然转为不安。“自裳……”拉住他的衣服,芳菲不知该说些什么。
“放心罢!”孤自裳看穿她的疑虑,轻轻地将自个儿的手掌,放在芳菲手背上,紧紧握了下。“不会有事的”
芳菲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我等你。”她缓缓地道,语气中透着坚定。
孤自裳投给她一个眼神,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便潜入水这之中,他的人才一没人水面,芳菲便随即趴在水边伸长了颈子,无限担忧地探看着,但等了许久,都不见孤自裳身影,芳菲不由得越是焦急,但就算再怎么心焦,也无计可施,无意间视线往后一瞟,看见石室的入口,她便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忽地站起身子便走进石室内,到孤行云墓前跪下。
“孤大侠……不,我该称呼你为大伯了……大伯,自裳与您亲如兄弟,您自是不忍见他葬身于此,所以才在冥冥之中指引我们,对不?希望您保佑自裳,让他平安回来,找到出口……芳菲先在这儿给您磕头了。”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又合十默祷,仿佛冥冥之中真有天意,芳菲话才刚说完,石室外头就传来水声。
“芳菲?你在哪?”
那是孤自裳的声音!芳菲心头一喜,忙不迭地提着裙摆便奔了出去,只见孤自裳一身水淋漓,脸上却带着十分振奋的神色。
“有路可走。”他说,他方才沿着水这游去,先前本是黑暗,然后渐渐地有了光线,最后宽阔了起来,等到头伸出水面,竟发现自个儿就在花园的假山埋头,假山里头蓄着水池,外头罩以水幕瀑布,任谁也想不到这处居然与洞口相交。
芳菲倒不是很在意的听着他的推断,只是不停地拿着自己的衣袖替他擦拭着,举措间净是细心与爱怜。“你身子都湿了,万一染了风寒,那可怎么办?”
“别管我了。”孤自裳真不知道是该好气或是好笑,他找到出口竟还远远比不上他浑身湿透这档事?芳菲对他的爱竟挚诚纯然到如许地步,教他反而觉得有些傻气了。
孤自裳将芳菲的手攒人自个儿掌中。“好了,我没事。”
芳菲这才将注意力移开,与他对视。“那我们可以出去了?”
“是的,而且……”
“而且什么?”他怎么说到一半就停了?芳菲不禁疑惑。
孤自裳顿了一顿。“正好赶得上。”
芳菲领略过来,不由涩然。“这一刻,我又宁可留在这里了……”
孤自裳明白她的担忧,了然地笑了笑。“芳菲,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对我来说,它很重要,我肩上的担子是苍松派的未来,是师兄含冤莫辩的死亡,还有师父对我殷切的期望……虽然在这几天内我也曾不只一次的想,今生今世若能有你,我情愿撒手不再去管这些事情……但是真正要做到,却是十分困难的……”
“我晓得。”芳菲点点头,她自然是晓得的,于是她伸出手紧抱住孤自裳。
“芳菲,芳菲,你的身子会湿掉的。”
“我不管。”芳菲说道。“待会儿进入了水道,结果也是一样的,我只有趁现在……”
“唔?”
芳菲感受着他温暖的身躯,然后,闭上眼睛,好将他刻画得更深、更深。
“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而你的全部都还属于我的时候。”她缓缓地道,语音之中尽是对运命未卜的苍凉。
孤自裳叹了口气,拥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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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阁山苍松派又一次聚满了各路行来的江湖人士,皆是为了见证继位大典而来。
商离离细问负责接待的弟子之后,确定并没有闻达大师。
孤星河十分担心这次是否能够顺利的成功,然而商离离却仿佛胸有成竹。
“你放心吧,闻达大师没来,我有把握。”他们在进入大厅前,商离离原本不苟言笑的表情,忽地变得放松。
“把握?”
商离离甜甜一笑。“我们的好日子就快来了,走、罢!咱们上大厅去。”
孤星河看着商离离的神情,总觉不安,然而却又不能阻止她,事情已经骑虎难下了,不是吗?就他的命运而言,到底什么才是福,什么才是祸呢?他也只能豁出去了,毕竟,他已经不能没有商离离了啊!
深吸了好几口气,孤星河再次调整了自己有些紊乱的心绪,然后,大步向前,走向商离离安排好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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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之上,众人纷纷揣测着苍松派如何处理派内的争斗,毕竟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地位,任谁继位,都能引起不同的说法,然而,也有更多人是为了再一睹商离离的丰采而来,又或者是为了孤自裳的突然出现,抑或是比之商离离丝毫不逊色的芳菲,这么多引人好奇的因素串联在一起,也莫怪今儿个霞阁山比上回的大典还要更加热闹、更加多人了。
商离离则看准了日正当中、人心浮动的当儿,表情严肃地站上了她今天所要表演的“舞台”。只见她身着一身素白丧服,黑发也不盘了,直直地披放了下来,接着由一名婢女捧出了一个神主牌位,众人看见,不禁哗然。
:“这是怎么回事?”仿佛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大厅之上悬吊的白绫黄麻。
“不是让咱们来参加继位大典的吗?怎么反倒变成丧事了?”
大伙儿一阵议论,惊讶的程度丝毫不比上次孤自裳突然出现时来得少。
“这苍松派莫非真要不行了?净在继位大典上搞出一些古怪的名堂来……看来咱们真得好好合计合计……”人群之中也有完全不顾自己身在何处,竟漫不经心他说出这种话,然而商离离却仍是高居堂上。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