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让陆梦更加地慌乱,双手一阵乱摇。「我我我……没有……」
女孩愈哭愈凶,「我就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会是大名鼎鼎的漫画家易天邪的未婚妻……」
「我信,我信。」陆梦只有拚命点头。
「真的?」女孩激动地抓住陆梦那双瘦如鸡爪的手,戏剧般的眼泪像关水龙头一样,立即停止。
当下,陆梦被她的眼泪弄得有些糊涂。
「你……跟易天邪是……怎么认识的?你……他……年纪应该相差不少吧?怎么会……」嘴巴说信,心里头还是一大堆问号,却又怕问的太露骨,女孩又哭得浙沥哗啦,只好点到为止。
女孩的眼睛一下黯淡下来。
「我和他是在漫画店认识的,当时,我们一见钟情,很快就坠入爱河,更已私定终身,谁知……」女孩水雾般的眼睛浮起的一道心碎,令人动容。「两个月後,他却为了另一个女孩抛弃我,还逼我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这儿,陆梦的正义感已泛滥到最高点,没想到,那个家伙不仅变态,原来还是个负心汉。
她忍不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句脏话就这么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那个混帐王八蛋!」
但,咒骂刚落,啪地一声,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陆梦脸上。
「我不准你这样骂他!」女孩手叉腰、满脸怒容地瞪着她。
陆梦摀着脸,一脸的莫名其妙。
「虽然他抛弃了我,我还是爱他,我不准任何人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
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爬上陆梦心头。
「这辈子,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帅、更有魅力、更有个性的男人,要我为他死,我都甘愿。」
陆梦被打败了!
她终於相信,有一种人是天生的被虐待狂,而且,这种人为数还真不少,还倒楣地全充斥在她周遭。林小花是这样,其他女同事也是这样,眼前这个女人更是……
天!她们是爱心过剩,还是保护动物心态作祟?像易天邪这种人面兽心的变态沙猪有什么好?全都头壳坏去了。
她实在不懂,也懒得去懂。
在这个时候,女孩自书包内拿出一封蓝色的信,交到陆梦手上。
「你是他的新女朋友对不对?没关系,我不怪你……」虽说不怪,眼眶又泛红。「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想看到我,请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里头的话就是我想要对他说的。」说完,她掩面奔了出去。
拿着信的陆梦就像傻瓜般杵在原地。
这场闹剧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更莫名其妙,她突然有种很荒唐的感觉……
良久,她才骂了自己一声白痴。
***
把闹剧抛到一边,接连完成了易天邪交代的所有事情後,时间还不到七点。
由於左等右等等不到易天邪回来,她乾脆爬到床上跷起二郎腿,轻松地看着石云的漫画度时间。但,看着看着,一整天的辛劳迅速漫上眼睛,她的眼皮愈来愈重,最後,铁门终於拉下,挂出暂时打烊的牌子。
因此,当易天邪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陆梦躺在他的床上睡懒觉的情景。
一把无名火猛烈地烧起,正想抬起脚、对着她的屁股狠狠地踹下床之际,突然,盖住陆梦脸上的漫画书掉了下来,露出陆梦那张有些稚气的睡颜,刹那间,刘正风的一袭话无预警地窜进脑海——
她是我见过最真、最纯、最美的女孩……
打从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她——就是我寻找了一辈子的安琪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句话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迅速灭了他的无名火,并阻止了他的动作。抱着一种高度的怀疑与质疑,也似乎是想验证什么般,他走到陆梦身旁,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发质……哼,还算可以。
皮肤……老实说,也还不错,至少他找不到半点黑斑,与半颗青春痘。
视线再往下移,移到从来不曾细看过的眉毛。他不得不承认她有对很秀气的细眉,而黏在眼皮下的长睫毛,不可思议地密且翘。
难怪凶巴巴的,哼!他藉着挑剔隐藏起,这些足以构成美女条件的东西。
不屑地想移开目光,却不小心瞥见陆梦又挺又正的鼻子。正想再找出几句嘲讽的话语时,又不小心瞥见的那张小嘴,却令他当场呆了呆。
这怎么可能会是,那张说出那么多气死人话语的毒嘴?
薄薄、红红、小小的两片嘴唇,竟有着不可思议的好唇型;而饱满而鲜艳的唇色,就像一颗刚摘下来的新鲜水蜜桃……他脑中迅速闪过「樱桃小嘴」四个字。
不觉地舔了舔下唇,他突然感到有点口乾舌燥。狼狈地移开目光,再将视线往下移,映入眼帘的那一起一伏、正韵律颤动的饱满胸部,又令他一呆!
老天!那松松垮垮的衣服包裹下,绝对是一副货真价实的好身材,想不到,这女人看来又瘦又乾,却得天独厚、发育的这么良好。
他再也忍不住地咽了口口水;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下半部,开始有反应……
陆梦好死不死在此时翻了个身,吓得他三魂顿时少掉七魄,忙找掩蔽物。
还好,她只是翻身而已,没醒。
也还好,这样一个假警报,让他下体的肿胀消退不少。
抚着仍狂跳不已的心,他不敢再靠近她,也为自己刚刚有的反应,感到尴尬与不齿。刚刚,他一定是中邪了,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武装起所有不正常的情绪後,他考虑还是用暴力的方式踢醒她,才可以显示他的权威。
正当他抬起腿又想踢出一腿时,床头一封蓝色的信,却吸住他的目光。
才好奇地凑向前一点点,信封上所散发的特殊香水味,却让他的脸瞬间扭曲!
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前,撕开了封口,映入眼帘的那个「觉」字,顿时让他天旋地转,接着,扭曲的脸迅速变黑、变坏!
再也顾不得什么权威不权威,他立刻坐到床沿,一手一边,将陆梦自床上捞起来——
「朱婷婷什么时候来过?」语调凄厉恐怖。
仍有着浓浓睡意的陆梦,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咕哝了一声。
「说!朱婷婷是不是来过?」易天邪摇晃着她,气极败坏,青筋暴现。
纵使犹有睡意,也被这句震天吼震得无影无踪。陆梦顿地睁大眼睛——
「谁是朱婷婷?你烦不烦?」好梦正酣之际被吵醒,陆梦火气也很大。
易天邪将手中的信件丢给她。陆梦这才明白他口中的朱婷婷,原来就是下午和她瞎搅和了半天的可怜女主角。
一股幸灾乐祸浮上嘴角,「东窗事发,恼羞成怒,正常反应。」她将信件丢还给他,拉拉衬衫跳下床。
易天邪立刻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冲到她面前,揪起她的衣领,问的仍是那句老话:「朱婷婷什么时候来过?」
陆梦根本没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只把它当作现代陈世美事迹败露後的反应,而瞅了他一眼。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放心,人家不是来找你算帐的,只是来送信。」看着他那对写满了恐慌又愤怒的眼,一堆风凉话又忍不住出口:
「年轻人风流要有节制,要是留下一堆烂帐、麻烦找上门就不太妙了。」
看易天邪的模样似乎一直在忍耐,终於,忍耐到极限,吐出一道强烈气流——
「你在乱放什么屁!」
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吼,让陆梦耳膜差点震破。她立即气愤地拨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