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曹群素行不良,所以不想帮他们。而且——”
“而且什么?”
媛萱抿抿唇,略带气愤地说:“他们弄得这里天怒人怨,而这个需要我救治的山寨夫人其实原是曹群的二房。曹群不但偏袒二房,还虐待与他一起打天下的元配夫人,结果那元配一怒之下将二房打成重伤,曹群因此大怒,将元配夫人给杀了,这件事在道上传得人尽皆知,凡是被抓来医治二房的大夫皆因无法治愈她而被砍手斩脚的,我才不屑救这种人渣!”
“那你又为何自己送上门来?”朗诤失笑。
媛萱看了他一眼,不知该不该说,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原本也只是到处闲晃,但无意间发现一个特殊的记号,是帮派内互通讯息的那种。我行走江湖多年,各门各派的记号也看过不少,就是没见过这种,所以就一路寻了过来,一时也没细想这林子是属于谁的,等进了林中之后那记号又不见了,真令人不解。”
朗诤心中一惊,那记号正是他留的,这年轻人心思倒真细密,居然能寻了过来。他不动声色地笑笑,“这就正好教训你,以后好奇心不要那么强烈。”
媛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有以后的话,我会记住这个教训的。”
“我想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倒不如你就先答应去医治那个山寨夫人,到时候再乘机溜走吧,你说如何?”
媛萱考虑了一下,他的方法说不定只是拖延送死的时间而已,但起码是个机会,总比坐在这里等死好。可是她怎么拉得下脸来?只是若不这么做,他恐怕会被自己给拖累。唉!罢了,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着这条命总比莫名其妙死掉要好。
“嗯,就这么办吧。”她随即抬高音量喊道:“姓曹的,你给我听清楚了,要我去救你夫人也行,但我要求的酬金是五十两黄金,否则的话,你就等着给你夫人送终吧!”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这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同时也不会显得自己姿态太低的一个办法,相信曹群也不愿损兵折将地杀了她,又救不活自己的夫人吧!
果然,曹群的声音传了过来:“就这么说定了,请段公子移驾本寨。”能这样收场,曹群也觉得很庆幸。
没多久,一群贼众便出现在媛萱和朗诤的面前,曹群还准备了马。媛萱本想要朗诤先离开这危险之地,但见他并无离去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强。其实说老实话,她心中也有些舍不得他离开,于是两人就这样上山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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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帐中,一名气息奄奄的少妇卧于床上,媛萱正在为她把脉,身旁围了四、五个人,全都屏气凝神,不敢出声干扰,片刻后,她拿出几根金针。
“你要做什么?”曹群大声问道。他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怎么看都不像个大夫。
“针灸啊!”她当他是白痴似的回答。
“废话!不准你把那些针扎在她身上!”他怒气冲冲的说。
媛萱实在不懂他干嘛那么生气,于是冷哼道:“到底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如果你不想救她的话那就算了,我也不用在这里耗费工夫。”
“你——哼!也不想想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
“反正我是豁出去了,死就死吧,看你舍不舍得让你的夫人和寨中半数兄弟做陪啰。”她是故意这么说的,看到曹群脸色一变,她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众人见她竟敢跟曹群顶嘴,不禁替她捏了把冷汗,曾大叔见状急忙打着圆场,“大当家,段公子如此做必定有他的用意,为了救夫人的命,您就让他试试吧!”
“像你这副态度,病人好得了才怪,没啥大不了的病都被你拖成重病了,她能活到现在算是奇迹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既然段公子要下针,那我们就先回避吧。”
“随便你们,走了也好,省得在这里碍事。”媛萱边说话,手中的金针已隔着衣服刺人病人的穴道。
“咦?你不用脱她衣服吗?”曹群讶然。
媛萱瞪了他一眼,“哼!原来是为了这个。”她这才知道曹群不肯让她下针的原因。
曾大叔拍马屁地笑道:“段公子医术如神,自然不是以前那些庸医比得上的。”
媛萱懒得搭理,专心地下针。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媛萱才收回金针,床上的病人呻昤出声,幽幽转醒,曹群见状大喜。
媛萱提笔在纸上写了数个药名,吩咐道:“照这方子去抓药,吃法我已写在上头照着做就行了,她这病太重了,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的,这帖药吃个几天我还得换药。”
“是是是。”曹群频频点头,他拿着方子转身对手下说:“你们马上去抓药,还有打扫一间客房给两位贵客住,听见没有?”此时他对媛萱的态度也有了转变,“段公子,就请两位在寨中盘桓数日如何?”
“我们还能说不好吗?”媛萱淡淡地回答。至于朗诤一路上除了与她说过几句话外,根本不搭理任何人,脸上冷冷的表情与单独和她在一起时全然不同。
曹群干笑几声,曾大叔赶紧接话,以免两人又吵起来。“这位公子来了这么久,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就凭你们还不配问。”朗诤冷冷的开口。
“你——哼!看在段公子的面子上,我也不跟你计较,若是!”曹群还要放话,曾大叔赶紧打断他。
“我想两位公子一定也累了,就请随在下去客房休息吧。”他看得出这人来头必定不小,不想让个性暴躁的寨主多树敌。
两人跟在他身后,走到一扇门前停下,媛萱对曾大叔笑了笑,“大叔,能不能给我们两间房?”
曾大叔还没答话朗诤就抢先问道:“为什么要两间房?”
“我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与人同住。”
“要另一间房自然是可以,但是客房之间颇有一段距离,再说这房间够大,在下实在看不出有此必要。但若公子一定要另一间房的话,在下也会遵从公子的要求。”
“借一步说话。”朗诤拉着媛萱到角落去,低声说:“你是怎么回事?担心我会打呼、磨牙、梦游吵得你睡不着吗?”
媛萱双颊微红,啐道:“胡扯!没那回事。”她一个女孩子家与一个大男人共处一室还同榻而眠成何体统!虽说他并不知情,但她可不容许自己如此。
朗诤浮起一个笑容,“还是你会?没关系,我能忍受,而且保证不笑你,也不会去跟你中意的姑娘说。”
媛萱双颊一阵燥热,“别胡说!我才不会那样!”
“那就没问题啦,再说他们没把我们隔得远远的,就表示没疑心我们,现在你反要将自己置于险地,真是莫名其妙!你就别再别扭了,现在不习惯过两天就习惯了,走吧!”朗诤拉了媛萱的手走向曾大叔,“劳你的驾带我们到这里,这一间房就够了,不用再麻烦了。”
“那等会儿我再差人送晚饭过来。”曾大叔说完朝两人拱拱手便走了。
“多谢。”
“喂,喂,等等……”媛萱还不死心,这两人根本没给她机会说话。
“别再叫了,真弄不懂你,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又不是女孩……”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上下打量媛萱一番,“你是吗?”